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87)
嗯这话还像是个人话。
阿渡看向李藏风,笑了笑:“不如你让他先背我一段时间,等他背累了,你来背他,我在旁边走路?”
人言否!?汝会人言否!?
李藏风皱了皱眉,阿渡笑道:“怎么?你不肯背他?那不如我和他轮流背对方?”
这不比走路费劲?你想啥呢你?能量消耗不懂的吗?
李藏风想了想,似乎正要答应了,我赶紧着出口阻止了。
“你不必背任何人,我来就行。”
阿渡诧异道:“你真要背我?”
他随口一挑衅,怕是也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答应了。
废话,你当方即云的面子还在人世?它早入土为安了好吧?
我正色道:“你与我素不相识,与那梁挽也从未蒙面,可你却能顶着这伤势过来帮忙,不惜性命,不计代价。我又怎能委屈了你?”
结果阿渡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
这个我懂的,他做任何事儿都是为了有意思,说背人更多是为了玩。这种皮皮怪最怕的就是认真,我一认真他就觉得这事儿过于严肃,过于严肃就没什么意思了,那他就好好走路了。
说是好好走路,他其实还是东倒西歪地走,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走起路来脚步深浅极不均匀,呼吸吐纳也没啥规律,整个人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苍白而透明,可越是苍白,我越能瞧见他嘴角一抹笑意盎然——那是桀骜里带着疯劲儿。
我皱了皱眉,趁这时李藏风在前头生柴火,我就转头看向阿渡说。
“若是难受,莫要勉强。”
阿渡道:“勉强倒是不勉强,这走在郊外的一路上我都在闻味儿,走到这个地方,食物的味道是最浓的,有人刚刚在这儿歇息过,吃的东西有腥味。”
说完他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嫌我给他吃的东西都太清淡了。
这还真是狗鼻子啊,我眉头一皱:“莫非是梁挽他们?”
阿渡道:“是他们,也有可能不是。再往前走走就能闻到更多味道了。”
我刚想去通知李藏风,结果阿渡忽的问我。
“李藏风的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却警觉道:“莫非他内伤没好,是在逞强?”
阿渡笑道:“你这人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真正经时没意思,假正经时就可爱多了。”
我二话不说,走上去就把他的头发扯了一扯,把几个打结的地方给扯顺畅了,结果阿渡很不习惯地往后退。我却露出一脸欠揍的笑容,道:“你看看,你这样也可爱多了。”
阿渡很嫌弃地瞪了我一眼:“我就喜欢这样乱糟糟的头发,齐齐整整才叫无趣。”
我瞅着他笑:“齐齐整整是挺无趣的,但如果你第二天睡醒,忽然发现自己的一撮撮乱发被人整得干干净净,连你的人也被洗的白里透红,那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阿渡认认真真道:“你要是敢在睡梦之中接近我,我就能把你的寝衣偷出来,塞在李藏风的屁股下面。”
哥们你是能闻到衣服上的味道还是你觉得李藏风有什么特殊癖好?
总有人和我的衣服过不去,不禁让我想起了海棠看过的一百篇ABO文。
阿渡见到我难以形容的表情就有点想笑,道:“不过你这家伙的确是有点意思,所以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是你刚刚说的李藏风的事儿?”
阿渡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李藏风,回过头来看我。
“刚刚在马车上我确定了一点。”
嗯你确定了啥?
他无比认真道:“李藏风想嫖你。”
……
……不好意思你刚刚发出的是中文!?
阿渡想了想,皱了皱眉。
“这么说是有点不对,得纠正一下。”
我刚把喉头的血咽了下去,结果阿渡更加严肃地看向了我。
“准确来说,他是想让你去嫖他。”
……
这难道比刚刚更好?
这比刚刚还糟糕了十倍好吧!?
第88章 到底交不交朋友呢
我叫方即云,我之前居然以为阿渡是个李藏风的亲戚,这何止是大错特错可以形容。
他说李藏风想piao我?
还说李藏风想让我去piao他?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能和决斗佬是一个物种吗!?
你别看李藏风的脑回路是鬼斧神工,他再怎样擅长酝酿惊喜,他也不至于用这种词来吓我。
所以这一刻我确定,阿渡绝不是李藏风的亲戚,人家好歹走的高端含蓄路线,他是什么猛来什么,一下就把我给打懵了。
决定了,我绝不能让他再走下去。
要走辛辣雷人路线,只有我能行!
我面色一沉,瞪向阿渡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阿渡道:“你不信我?”
我语气不善,把老父亲的尊严一摆,道:“你爱玩爱开玩笑,我可以不管。但你敢拿李藏风开玩笑,我就不能轻易放过你。”
阿渡拧眉:“你认为这是玩笑话?”
刚刚李藏风在马车上的表现明明就很正常,他除了动不动就盯我以外就没别的了,这他能看出个什么?
而且这嫖字是他从哪个脑洞里搜出来的?怎能随意安在李藏风身上?
李藏风是那种花钱买日,或者花钱买被日的人吗!?
他只会白嫖好不好。
他杀人都不给钱的,你凭什么以为他日人会给钱?
被日他就更不会给钱了,他还得要人命。
你别看决斗佬之前出钱大方,他一掷千金那是为了接近我、解救我,他那心思可纯,用意无杂质。依他这一倔到底的赤诚心思,他要真想和人来一发,那他肯定是以感情为基础,他绝不会提钱。钱对他来说就是俗物,他才不拿这俗物来侮辱人。
所以阿渡这个字用的就很荒谬,很走形。
我必须得为决斗佬的化学性质说几句话。
“他不会用钱来买一时欢愉。”
阿渡摆手道:“你想差了,我说的不是钱。”
不是钱的问题难道是主动和被动的问题?
阿渡见我疑惑,进一步显示了他讲歪理的技巧。
“男人与女人亲密,分的是丈夫和妻子。可男人与男人亲密,或者女人与女人亲密,分的就是嫖与被嫖。这无关金钱,只分上下。”
他说完以后对我眨了眨眼,懒洋洋的劲儿加了十倍。
“李藏风或许还没想清楚上下,在他想好之前,你最好主动抢个位置,我觉得你做下面那个更好。”
咱俩还在聊李藏风对我有没有意思,你就直接跨越到体位!?
这还没有王法了?
阿渡看我一脸惊疑夹了愠怒,似乎觉得这话起了效果,他伸左手拍了我肩,唇角一份弧度勾出了又奸又懒的笑。
从前我是觉得他懒大于奸,如今觉得他是奸大于懒,是一个擅长在聊天时一步登天的龟孙子了。
他笑道: “你莫要以为我在诓你,依我自身的经验来看,做下面那个是更舒服的。”
唉等等,唉不对。
什么叫自身的经验?
我整个人都不晓得说什么了,我看着毫不在意的阿渡,仿佛在他脸上看出了一百篇小黄文,里面用的全是天雷梗。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是李藏风,我想做什么从不会隐瞒。”
“你想做什么我本不想管,可你如今要做的事与我有关。”
阿渡摊了摊手,笑容潇洒桀骜,更有一股子闲云冷雾的淡泊劲儿。这与李藏风那种淡淡装逼系不同,他是看淡自己的命,也看淡所谓的男子尊严,所以他说了接下来这话。
“李藏风喜欢节制,可我不喜欢。我这个人,想嫖的时候就去嫖,想被嫖的时候就躺下。事情只有做过以后才晓得个中滋味,光听可没用。”
当场出柜,飞升成基!?
我掩住惊与痴,憋住一股原地爆炸的劲儿,但看着他的笑容就冷静了几分,意识到我的想法有些局限了。
谁说嫖和被嫖就一定是跟男人?
以他这种热爱被包养的性格,万一之前是被哪个小富婆给嫖了呢?作为一个博览群黄文的人,我的思想一定要开阔,绝不能限于一个性别或一个对象。
结果阿渡马上就承认:“目前为止我找的都是男人”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猛?
阿渡又道:“而且我觉得还是在下面比较合算。”
……你对自己的属性定位就这么清楚吗!?你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但我还是准备去问他细节,这是出于学术研究的态度,是秉着纯粹的学习精神,想歪的人建议自打屁股八十大板。
“为什么在下面会比较合算?”
阿渡想了想:“因为我要是在下面,可以全程不动,要是在上面,就得费心费力,那当然是下面比较合算。”
你是因为懒地不想动才做受吗!?
一个人怎么能懒成你这个样子啊!你动一动会shi吗!?会吗!?
阿渡似想到什么,脸上颜色忽的更显苍白,唇边低低一笑:“当然,也不止是因为费力的原因。”
我听他这语气突变,心里像吹进了一阵风似的那么凉。
莫非他手上的伤口带毒,毒还影响到了他的部分功能?
这个就是人家的伤心处了,是不能拿来吐槽戏谑的,再吐槽就不厚道了。那我再看阿渡这自暴自弃一往无前的决绝模样,心里就有了个大概轮廓。
瞧他这脸上的好模样,也不像是一直在这江湖上漂流的,之前也该是被人好好对待过,是被捧在手心里当天之骄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