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62)
这倒真是稀奇,我看着这血哗啦啦地往外流,有一种失了真的实感,好像这手不是我的手,这血流着也就碍不到我什么了。
可李藏风看着不对头,他看着我盯凝着手心的血不说话,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他面容上的坚毅褪色,淡定退场,直接拉了我的手,一副又难受又伤心可说不出什么的纠结样子,我以为他是又要做什么幺蛾子呢。
结果他一低头,他吸上了我的手。
这是让我吓了一跳,可没想到他是把掌心的血吸了一通,然后再拿了一方小手帕,仔仔细细地包扎起来。
这是什么原理?
唾沫止血法?
做完一切,他才抬头看我,我瞧见他那嘴唇被我的血染得通红通红,淡漠的脸上平添妖异,我便觉得这血色与他的脸色不搭调,有点违和,就下意识地伸出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去帮他把唇上的血,给一一抹去。
李藏风似没想到我有这动作,他不动,他愣了,那我是抹完了以后发现自己手上还有血,也觉得怪怪的,我一低头,发现他的鼻尖正好动了动,就顺势在他的鼻子,轻轻抹了一点。
我这是够给他面子了。
我要是再生气点儿,我就能给他的鼻子上画个大叉。
谁想到我轻抹了这么一点,他却像是被画龙点睛的那只龙,眼中光芒大盛,身上激动难表,我一愣,想把手撤回,他却一把攥了我的腕子,激动道:“继续啊。”
短短三个字,他竟是有些颤音的。
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问:“继续什么?”
继续我的恶作剧?你喜欢被人作弄你英俊的鼻子?
李藏风眉心猛颤:“继续做你想做的事,画你想画的东西……”
我觉着他的表情不对劲,忍不住问:“可这是你的鼻子……”
李藏风声音沙哑道:“这当然是我的,我身上的一切都属于我,但在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地点,它也曾经属于过你……而现在,只要你想,它就可以是你的……”
这话要别人说,那就是带颜色的,可他这一字一句,真诚之意溢于言表,痛苦与渴望纠缠其中,好像指代的是什么遥远的悲哀之事,使我忍不住怀疑,他在我身上看见的究竟是什么人?是旧小方?是老七?还是别的?
我不忍,想撤回,他却攥我的腕子攥得极紧,那眼睛像生了根似的驻在我的脸上,他是期待我做出一些别的动作的,他是盼着我能够想起点什么。
我也想想起来。
可我觉得替身文真不合适我。
小方如我,还是适合正常文里的正常男主,谁拿我当谁的影子,我就叫它知道影子的厉害。
我想是这么想的,我说也是这么对李藏风说的。
李藏风听了以后倒给出了个正常反应。
他把我腕子给松了,他一个人呆头呆脑地转过头,看向天,好像那天上能迸出一个洞来把他的小方给还回去,把我这个小方给收回去。
可是这洞只在他脑子里,天上是没有的。
李藏风看了会儿,想了会儿,他好像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回头看我,神情比之前还坚定了一百倍,我就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了。
“小方。”
我点点头。
“如果你觉得做老七只有苦和痛,那我只能提醒你一点。”
“提醒我什么?”
“你的苦痛之外,还有我。”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他的眼神就变了。
从前那里装着淡漠,揣着激动,有时盛满了专注的盯凝,仿佛星光一般。现在可不是星光了,是一整条璀璨到不可直视的银河系了。
这天河光芒越来越近,越近越迷离,我还未反应过来前,他就已靠近我身前,伸出手,紧绷绷地按在我后脑勺,往他怀里一推,他的脑袋倒是低下,及时送来唇舌的包围。
……这这这这……
……他他他他亲了我!!??
我一时脑袋炸开,全身上下血液逆流、升蹿,在头顶成了要离开人间的烟气,我这理智也罢工,身体也不知如何反应,他倒好,按着我的脑袋使劲往他脸上凑,我这喘口气的功夫也没的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给我的热和他给我的软。
真的好像醉了。
醉的好像吃了一种类似酒精的液体。
我晕乎乎地数着数,感觉是一秒了,三秒了,五秒了……我就觉得不行了,一个激灵猛打醒我,再这么下去我快缺氧了……
他把我的氧气全吃了!一点都没剩!
我赶紧的出手把这家伙往外推,结果他另外一只手倒是很晓得出手,攥了我的手腕往后押,他这五根手指和钢钳一般,那我只能用另外一只受了伤的手去推他了,可这一推,没推动,他这身子和泰山一般挡在我身前。
硬身与软唇,这两相对比倒是惨烈,可我是不行了啊。
真的快没氧气了!要死了!
我情急之下咬了他一口,这家伙居然也跟着咬我一口,还死疼死疼的,那我更急了,急成这样咋办呢?
戳他!
我用剩下五根手指,化作五把小钢刺,我飞一般地戳向他胸口!
五指对两点!看谁经得起摧残!
一戳之下,李藏风这才松口,一分开,他嘴里含着我的血,我嘴里含着他的血,只是我是一如既往地怒瞪,他是眼神里带了几分狂几分野,看着我这停留在他胸口心脏处的手指,他唇角一扬,无奈地笑笑。
“你还是这么喜欢戳这儿啊。”
……什么叫还是???
他没有解释,只是舔舐了一下唇角的血,攥了我的腕子,往自己的胸口上一放。
“既然你喜欢玩,那就接着玩吧。”
……!?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第170章 他眼中有我我心中有他
我叫方即云,我在想我走的是什么道,怎么就遇着了这位一位大爷。
你说他呆吧,他竟能给你整出这么一长串虎狼之词来,还叫我玩他胸,你说这是哪篇古早文里蹦出来的大佬?
可你要说他精吧,他是听不懂人话也看不明白肢体语言的一位爷,我越挣扎他倒越起兴了,这都什么人啊这?
那我就想把我的手给抽回来,谁料他攥得极紧,死活不放,一双眼真是针一般刺在我皮肤上。那我就开口狠声问了:“你还不放手!?”
谁料李藏风慢悠悠地看着我,问:“我便不放,你待如何?”
说完他好像还嫌这话不够惹火似的,一双眼往下一沉,目光直接粘到了我腕子上。
……这可真是爷不揍你,你就不知道花儿开在你脸上为何是那般红。
我铆足了劲儿,他腕子纹丝不动。而我的另一只手也受制于他,两只手无处着力,只有手掌处的心跳声如擂鼓似重锤,它一记一记,砸的我心头慌乱,仿佛在提醒着我遗失的什么。
可眼下他迟迟不放,我心中早早慌乱,如困兽于山林,只晓得乱窜乱撞,只为着寻一条出路。
于是我,先是一膝盖往上猛抬。
这个位置加上这个高度,等于我在问候他弟弟。
李藏风大概是暂时还不想失去他弟,直接抬膝跨步,他小腿撞我小腿,硬碰硬等于疼兮兮,我腿疼心也疼,他却是个没心没痛的人,面目好似雕塑,一身钢筋铁骨连颤也不颤,凸显的就是一个不动如山。
他硬任他硬,我横随我横,我就不信了他全身上下没一处弱点。
我一有了这心思就上下窥测,果真窥见他一处柔软,我本想给他留些面儿,存点儿逼格,可这家伙得寸进尺,有从傲娇突变成病娇的趋势,那可怪不得我发癫了。
而且有种预感在冲我吼。
它说不管我咋作,咋搞,李藏风都不见怪。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小娇夫吧?
于是我一张口,两排牙,数十根白森森尖润润的牙冲他脖子那边咬去。
先说好,我没有朝动脉咬,我朝的是靠近锁骨那边的地方咬,这算是颜色文里的草莓圣地。
但我不搞颜色,我认真的。
一口牙咬下来,嘎巴脆响是没有,可这咸腥味直冲我脑门而去,那我是当场就懵了。
我咋咬得这么深?
咬一口皮肉叫他知痛放手便罢,可我这如今咬得都快成丧尸了!
而李藏风呢?
他倒是身体剧颤,骨骼乱抖,大概是痛的。
我以为他总算给了我些正常反应。谁料他颤抖不过半刻,便平平静静下来,攥着我的手那是丝毫不动,像狂风暴雨里只要握有我一丝气息,他就能找定方向,绝不迷失。
这啥反应啊?
我有点懵,又有点怕,感觉自己这么做莽莽撞撞,毫不像我,他岂能看不出破绽,岂能轻易放我?
结果我一松口,脑袋正要从他脖子上下来,他忽的松了钳制我右手的手,手掌心轻轻而温柔地按在我后脑勺上,动作温柔地好像奥特曼哄小怪兽。
不怪我敌不过糖衣炮弹,只怪他顺毛过于熟练,叫我一身僵硬纾解,反倒是疑惑占了上风。于是我偷眼斜瞧这位霸道娇夫,他不说半句闲言,他忙眼盯我,目里亮可盈室,似好奇,如期待。
“不继续么?”
这话问的,你这娇夫人设是走定了是么?
我问:“继续什么?你拉着我不放手是作甚?”
李娇夫没答这个,却问别的:“从密室那时起,我就一直存着疑惑——你为何独独喜欢咬人的脖子?”
……啥密室?
我皱眉:“你好像觉得我把一切都记起来了。”
他说:“我说过,你心中记不起,可你身上分分寸寸都记得。”
我又问:“你想我重复以前的行为,就不怕我啃破了你的命脉?”
李藏风:“你身上没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