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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19)

作者:绯瑟 时间:2020-04-20 09:43 标签:强强 灵魂转换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我这一闭眼,不动弹,我身边那位大佬就过来了。
  李藏风,李藏风,本是一团随处可走、随处可停的风,刚刚的他却成了一团失控的野火,火星子乱蹦,雪地里头尽情放纵,他烧了别人也烧了我。
  刚刚我被他作弄了个透,他这火熄了点儿。可这药效大概没完全退去,他看我躺着,就在我身边坐下,整个人呆呆地,静悄悄,似乎他的神魂有一半还在外面飘,黑暗中的他成了一团沉重的呼吸声,目光不知看何处,也不知看了我多久。
  久啊久,久到空气里的甜香变了味儿,久到我听见他有了动作。
  他右手本是平摊,如今捡起了碎在地上的茶壶碎片,端详良久,忽怒而攥紧。
  手将碎片握得咯咯作响,最后“啪”地一声,碎瓷进一步四分五裂,象征一种去而不返的关系。
  碎成这样了,他仍旧把东西攥在手心里,不多久,我就听见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仿佛多一滴下落就有多一滴的理智回归到他身上。
  可他攥到了出血,仍旧握得死,碎片要嵌进了掌心他也不管管。
  这像是理智在回归么?
  这该是怒到极点了吧?
  和谁怒?
  他自己?还是我?
  我要是身体好点儿,我真想站起来安慰安慰他。可惜我实在太累。
  本来我好好地去当攻,他安安心心地当受,咱们在干净柔软的床铺上做事,枕着有药草香味的枕头入睡,一切都该是被安排好的,该有条不紊,该次序井然。
  而不是现在这样。
  又脏又乱的,他又是个轻微完美主义的洁癖,心里怕是得难受死。
  李藏风把瓷片放下,撕了一块儿干净的布包扎自己的伤口,接着站在我身边,内心不知上演了多少回合的纠结与复杂情愫,他老人家的呼吸是凝了又松,松了又凝,半天才给动弹。
  一双手抚在我的脖颈,再拂过我的眉头,最后落在我的胸口,仿佛在感受我的心跳,检查我的脉搏。
  手指的动作稳而有力,分量不再是没轻没重,我想这是李藏风回来了,我不必再用“他”指代了。
  李藏风先把我抱到了床上,拿了一方柔软丝帕在我身上擦拭。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汗擦了别的也擦去,但我身上有些地方还是疼着的,他一擦我就开始抖,我一抖他就跟着停,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停我知道。
  他的护理分是负,他的内疚心是满。
  但我不知道的是他竟然会说下一句话。
  “我知道你其实还醒着。”
  声音过于沙哑,仿佛嗓子刚刚被一把刀子割过。
  我动了动眼皮,他都这么说了,我就有点想睁眼了,我再累我也也得看看他不是?
  “我也知道你为何不肯睁眼看我。”
  他说了这么一句,忽的转过身,于是我努了大力睁开了眼,就只看见了他的背影,那脊背依旧宽阔如山,湿衣下的骨架依旧雄浑,可他的肩膀,似莫名其妙地矮了一截,像被什么东西削的。
  还有他的衣服,一路的滴滴答答水迹混合着血。我竟不知他的手上攥瓷片攥得这么深,竟是流了这么多血。
  这发展不对头啊。
  咱们不就做得激烈了点儿么?
  你没必要这样。
  真没必要,我马上就好的。
  我挣扎着想起来,可是一起来牵动了伤口,某个部位就剧痛,痛得我脑子一热,倒吸一口凉气,复又躺了回去。
  这时他背对着我叹了口气,语气柔和道:“别乱动,你该好好歇息才是。”
  我努力平复着呼吸,转头看他,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见李藏风处传出一笑,又听他说了一句。只这句话,便似一道九天惊雷直劈我身,直叫我呼吸停滞、整个人都惊呆懵然。
  “那碗茶,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不对劲……”
  啥情况?
  你……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你还喝?
  你是故意的不成!?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背影,唯恐错过分毫细节,一愣一愣地问:“你……”
  李藏风深吸一口气:“送茶的人说……这碗茶,是这个房间的另一个客人为我准备的……”
  我心头往下一沉,他攥手低头,仿佛在纠结中反复思虑。
  千头万绪思到了头,他才晓得去给我致命一击。
  “当时我以为,是你希望我喝下这茶。”
  “我既已答应你,刀山火海也该一闯……即便你递上来的是虎狼之药,是能让人失控的毒。只要是你递的,我都该一试……”
  “所以,我才喝了整整一壶。”
  ……
  ……
  冤啊!!!
  天大的冤情啊!!!
  脑补来脑补去,你怎么有一日脑补到了我的大后方啊!!!??
  我整个人往床上一摊,我哭唧唧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结果缩得太迅速,太猛烈,导致某个部位又开始撕裂了,我疼得不行,只好慢慢地缩。
  缓了一缓,我想了想,虽然开始是个误会,但这一切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中间我也没有任何能够补救的机会,不怪我,不怪我,要怪就怪决斗佬,要怪就怪死老板。
  结果没想到李藏风憋了一憋,又给了我另外一击。
  “送茶的人特别提醒说,另一个客人……想玩的野一点。”
  野什么?
  李藏风低下头,头越低越往下,越往下越矮,可他实在是太高,就算矮一个头他的身体也是顶天立地地站在那儿,他是缩不成一个点,钻不进这阴影里的。
  “所以,我服药以后进了浴桶,是为了冷静自身,一开始跳出来的时候。我……并不是完全不能自控。”
  ……
  ……
  你再说一遍?
  你把刚刚这话再给我说一遍!?
  李藏风低垂下头,声音异常沙哑道:“我当时思绪半清半明,而你当时先以防备姿态滚进房间。你看我时一句话都没问,只喊了我的名字……”
  “所以我看出,你似乎对我的状态早有预料……并不惊讶……”
  “我心中更加肯定……这……就是你想要的。”
  “而再后来,我就没法自控了……”
  别了。
  别说了。
  我不仅下面爆开了,我眼角也要湿了。
  合着我只需和你说上一句,这误会就能自个儿解开了?
  那我被跪墙,被背刺,不就白跪了吗!?不就白白刺了吗!!??
  我气得一口银牙咬裂,我气得想在床上滚个三百六十圈,但碍于伤口,只能退而求其次,我擦了擦脸,埋脸于床,渴望床褥的芳香能淹了我。
  我想要是就这么当场融化了,我可能就好点儿了。
  李藏风似察觉到我的不甘于痛,攥的拳头更紧,仿佛叫我听到了劈啪作响的骨骼暴烈声。
  “我这一生,从未负过任何一人,也未曾负过手中之刀。可如今人与刀皆负……是我之过错。”
  他说着说着,从墙角抽出了一把刀,那是他连睡觉也从不离身的刀,可是为了完美的第一次,他把刀给放下了,就放在墙角,如今被他抽出来,一道寒光凛凛烈烈,反倒让我心中一冷。
  他现在拿刀想干什么?
  他不会想不开吧?
  他不是想把一场闹剧变成杯具吧?
  李藏风转过身,我这时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五官依旧在那儿,可神情沉重肃穆得好像要去参加一场葬礼,眉头连拧也不拧了,脸颊好像失了温度,苍白夹杂着火烫,就是惨白飞上两道惨红,加倍的惨。
  他拔了刀,垂下刀锋走过来,一步一滴血,右手握刀,掌心的血已从包扎的布帛里渗透,已止不住血,直渗透了雕金镶银的刀柄。这情景好似是哪篇虐文里才会有的,我愣愣地瞧着他,只觉得他平日里冷冽异常,丝毫不容人想歪,可如今血手白衣,横刀拖行,竟是七分凄冷三分美。
  我又怎会知道?有一日我会觉得李藏风不是帅,而是美。
  他就这么戚戚冷冷美美地走过来,把染血的刀柄塞到了我手里。
  “我以为你已准备好……可是你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刚刚在做的事就与禽兽无异。”
  “我若说任你处置,想必你会心软,绝不会要我的命。”
  他低头看我手上的刀,说:“所以我建议你拿好这把刀,在我身上随便捅一记,如果我的运气好,你杀不了我,只会叫我受重伤。若运气不好,我死了……那便是天理昭昭,理所应当。”
  我沉默半晌,马上把刀子一扔。
  李藏风提醒道:“你不忍下手,我就只能自己动手……”
  我脸色一沉:“你觉得自己做了一回禽兽……你就得自尽?”
  李藏风还未点头,我就气到头皮发麻,冷冷地瞪着他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宫!?这惩罚岂不是比自尽更合适你!?”
  李藏风一愣,随即像领悟了什么似的。
  他竟然真的把眼瞥下了那把刀。
  ……他还当真了啊!?
  我马上扑过去,赶在他之前摁住了地上那把刀,可这双手一碰,收不住力,我就直接摔他怀里了,我脑袋和他脑袋碰一块儿,撞了个晕七疼八,我就揉了揉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了。
  李藏风叹道:“你放心,我不会自宫。”
  他顿了一顿,泰然道:“该你给我一刀才对。”
  刀你个屁!你想太监我还想完结呢!
  他低下头,几乎是脸色如灰,眼如死水。
  “我知道你觉得我荒唐。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荒唐。”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不该把你想成那样……可是我想了,我做了,你可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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