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场当饲养员(83)
燕克行示意时闻跟他进房间。
时闻一身鱼腥味,不太好意思这么进他房间,站在房门口说道:“还是算了,这么脏。”
燕克行找出医药箱,回头看他一眼:“那就在客厅包扎。”
燕克行严肃起来的时候,时闻莫名不敢反驳,只好跟在他后面,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医药箱里的药物很齐全。
燕克行找出碘伏,低头仔细帮他清理伤口。
两人很少靠得那么近,近到呼吸可闻。
时闻不太自在,想将手收回来。
燕克行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清洁伤口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时闻无事可做,看着燕克行的眼睫毛,忽然有些想问燕克行对自己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又觉得时机不到。
燕克行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想说什么就说。”
时闻口干舌燥,瞬间想出了好几种问法,又觉得哪种问法都不合适。
他将手腕搁在燕克行手里,心里疯狂打着退堂鼓,同时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犹豫数次,他最终问道:“我想知道你的血统是什么?”
燕克行抬眼:“血统不能对外人说,有违保密守则。”
血统确实不能对外人说,但对内人就没什么限制了,比如伴侣。
时闻咽咽口水,几乎明示地问道:“我知道,所以你愿意对我说吗?”
燕克行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直接回答。
时闻紧张得手都快抖了。
他不相信燕克行对他完全没感觉,那样的话,以燕克行的为人,根本不会给他多想的机会。
他也知道燕克行心里有顾虑,所以对他的试探,似乎总保持着一份若即若离。
好几秒过得好几年一样,时闻从没感觉那么难熬过。
他努力打起精神笑了一下,想说“算了”。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燕克行低沉的声音响起:“应龙。我是应龙。”
第51章
时闻没想到燕克行居然是龙,更没想到他是应龙。
等确定应龙就是自己知道的应龙后,时闻懵了,皱起眉头:“你是应龙,为什么说你是凶兽?应龙那么厉害!传说中应龙不还是创世神?”
时闻颇为气愤。
燕克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波动,眼神却很温和:“上古应龙,集创世、造物与灭世于一体。然而我们这些后代早已不是那位应龙祖神,只是继承了一部分力量。”
时闻的手腕仍被他握着,说话没什么气势:“那也不应该称应龙为凶兽,龙怎么能称为凶兽?!”
燕克行的手平稳地继续为他处理伤口:“凶兽与瑞兽只是个相对的概念,瑞兽披泽万物,凶兽则带有毁灭的气息。我们这族不巧,只继承了灭世的力量,在我力量还强盛的时候,从性情到身体物质,所有的一切都奔着毁灭而去。”
时闻点点头,盯着燕克行长长的睫毛,忽然有点难过:“那他们为难你了吗?”
燕克行看他一眼,知道他口中的“他们”大概指异管局那群人:“没有。反而给我很多帮助,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帮助人类,更不可能和他们做朋友。”
时闻松口气,又问:“你说力量还强盛的时候——”
后半句时闻咽下去没说,他有些不知道能不能问。
燕克行却并不介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适合龙等强大的神兽生存的环境了,你记得先前保护雪豹的时候,雪豹所面临的环境问题吗?”
时闻:“记得。生境破碎、食物链断裂、食物资源衰竭,还有一个偷猎是不是?”
燕克行点头:“强大的神兽也面临着这个问题,除偷猎不是威胁外,另外三个问题比雪豹面临的问题严重得多,神兽等‘神’这一神类生态系统早已彻底崩溃了。”
时闻闻言,怔怔地看着他:“这世界还有其他应龙吗?”
时闻想问,你还有其他同伴吗?
“没有。我自身的血统也退化得厉害,化龙时很勉强。”燕克行轻轻放开他的手腕,“好了。”
燕克行要站起来。
时闻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坐着抬头仰视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我会努力的。未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养出能作为神兽食物的兽类。”
燕克行听着他的承诺,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时闻目光闪动,还想再说什么。
燕克行用手盖住他的眼睛,声音温和:“你该去洗澡了。”
燕克行的手温暖、宽大、干燥,带有点浅浅的香气。
时闻被他的手盖住眼睛,视觉被剥夺了,其他感官却异常敏锐。
好像哪怕不用看见燕克行,仅凭他的手,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大致模样。
就好像,不用知道他整个的过往,也能凭日常的相处,知道他是一个多有魅力的人。
时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还微微倾斜身体,顺势将整张脸埋在他掌心里:“你让我靠一会。”
燕克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捏了捏他耳朵。
不知道靠了多久,时闻感觉到两条大腿一沉,紧接着热度从大腿处传来。
时闻顾不上和燕克行互动,赶忙拿开燕克行的手,低头一看。
只见两只虎崽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正一左一右地将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
跟时闻对视之后,两只虎崽喉咙里还发出了一点类似于猫的咕噜声。
时闻被萌到了,又有点烦这俩家伙打扰他和燕克行的二人世界,伸手掐住其中一只虎崽的脸颊:“你们俩家伙,没事靠过来撒什么娇啊?”
被掐住的虎崽:“汪嗷——”
燕克行顺势抽手:“可能闻到了你身上的鱼腥味。”
时闻用胳膊一边夹着一个虎头:“不会吧?我身上的鱼腥味那么浓吗?还有,老虎不是不爱吃鱼吗?”
燕克行:“不爱吃鱼,鱼也是肉类。”
“好吧。”时闻没脾气了,夹着两只虎崽的脑袋揉了揉它们,站起来,“那我去洗澡了。”
当天的晚饭是燕克行做的,主菜就是大白斑狗鱼。
时闻对鱼的喜好程度一般,然而燕克行用白斑狗鱼做出来的水煮鱼实在太好吃了,滑嫩鲜美,几乎尝不到肉刺,一口就是一大片鱼肉,爽得不行。
他和燕克行相对着吃饭,几乎每吃一口,心头都能感觉到一种幸福。
他既为美食而感到幸福,也为做美食的人就陪在他身边而感到幸福。
时闻能感觉到,他跟燕克行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肢体动作到眼神,两人的相处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个阶段,时闻哪里都不想去,也哪里都不想燕克行去,就想和燕克行在牧场里成天腻着。
然而,这个奢望在第二天刚吃过早饭的时候就被打破了。
时闻正在吃燕克行煮的面,还没吃完,外面就传来了喊声。
张德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时闻,你在吗?来帮个忙。”
时闻放下面往院子外面走:“在呢,帮什么忙?”
张德元正好推开院子的大门走了进来,跟他在院子里会合:“你知道邓延马不?”
时闻点头,邓延马是隔壁镇的中年汉子,他家好几回招短工,邓延马都来了,活干得不错,不是那类偷奸耍滑的人。
张德元说道:“他家的牛要生了,斯克维尔正在帮忙,不过难产得比较厉害,斯克维尔就想请你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时闻倒没什么意见:“也行。”
正好增长点经验了,他家的母牛也有孕在身,迟早都要接生的。
两人一起往外走。
时闻给燕克行发了条信息告知去向后,问张德元:“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接?”
张德元:“怕你找不到邓延马家在哪,他家好几头牛难产呢,耽误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