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场当饲养员(329)
好不容易走过这段路,大家骑着马上山。
他们翻山越岭,很快走到了第一个聚居点。
聚居点的牧民居然也在等他们。
在看到义诊队的第一时间,牧民激动地走上前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
老向导转头给他们翻译:“他说家里的马出了问题,已经两天半不吃草了。”
时闻在本地待了那么久,其实已经比较能听懂本地话了,就是牧民的语速比较快,他一时没听明白,只听清楚了关键词。
等老向导说完,大家顾不上疲惫,立刻说道:“那去看看。”
牧民将他们带到一棵树前面。
树上拴着一匹乌黑的马,马儿四个蹄子是白色的,身材格外高大,看起来颇为健壮。
只是这匹马儿显得无精打采,见到人来也不太理人。
大家围上前去检查马的情况,时闻也在人群中。
他牵着马,安抚地拍了一下马脖子。
马儿嘴巴边上都是白色的唾沫,时闻轻轻将马嘴掰开,牙齿、舌头之类的倒是正常,嘴巴虽然有点口水臭,但也处于正常的范围之内——毕竟是不刷牙的动物,嘴巴大多有点臭。
不是口腔的问题。
其他人也在检查,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得出结论。
时闻转头看牧民:“马儿多少天没吃粮草了?”
牧民说了几句,老向导帮忙翻译:“已经两天半没吃了,从大前天晚上开始就没吃。”
那问题确实有点严重。
时闻转过头来继续看马。
跟牛羊不同,马儿是单胃生物,它们的胃部要小得多,这意味着它们并不能储存太多食物在胃里。
跟胃部相反,它们的盲肠则要发达很多,它们有着又粗又长的盲肠,并且用盲肠消化食物。
两天半没吃东西,对于马儿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长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它们甚至可能因为胃酸过多而生病。
时闻看向队员们。
大家都没发现原因。
有人说道:“体温有点高,刚刚量了一下,已经有四十摄氏度了,比正常体温要高两摄氏度。”
“心肺功能应该没问题,刚刚听了一下,没听到什么杂音。”
“蹄子之类的也没问题,我刚刚举起来看一下,都很健康完好。”
身为兽医,大家主要也是先查看体表的情况,然后听诊,使用排除法来确定小动物患有什么病症。
要是用排除法排除不出来,事情就会变得比较麻烦了。
现在简单一找,大家都不确定马儿有什么问题,反正就是生病了,还有点发烧。
发烧实在太常见了,发烧的原因却有很多种,有可能是病菌感染也有可能是体内发炎。
马儿又不会说话,他们手上也没有大型设备和相关的试剂。
现在大家都拿不准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开始义诊的第一个案例就那么棘手。
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后统一看向时闻。
时闻虽然不是持证兽医,不过他那手给牲畜看病的本事,大家都是服气的。
时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道:“先喂消炎药吧,正好我们中午要在这边休整,可以停留几个小时。我们先去给别的牲畜看病,给马儿喂消炎药,等回过头来再看看马儿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大家看不出马儿的症状,自然没什么意见。
大家从药箱里拿出消炎药给马儿喂下去。
马儿确实不舒服,挺抗拒进食,一直摇头,显得非常犟。
时闻见状,接过碗给它喂消炎药。
马儿还是偏过头,时闻拉着缰绳,看着它的眼睛,它磨叽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得勉强把药吃下去。
唐铎海见状,在旁边“嘿”地笑了一下:“还是时哥你有办法。”
时闻:“我也就养马养得比较多。”
除了马儿之外,这个聚居点还有其他牲畜生病,不过其他牲畜的病明显好处理许多。
时闻去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个腐蹄病的病例,一个屁股被虫蝇叮咬的病例,还有一个猫尿闭的病例。
牧民们来这边放牧,还特地带了猫过来。
可能因为现在的野生动物日益增多,外面的鼠类也多,要是没有猫看着家里的食物,很容易被祸害。
时闻亲手给猫导尿,看着这只蔫不拉几的公公猫,一下想到了自家的聪崽。
哪怕才刚出来一上午,时闻已经想念自家的牧场跟牧场上的各种小动物了。
其中,老是跟在他身边咪咪叫的聪崽最让他想念。
干完活,大家坐下来吃饭。
在外面条件比较艰苦,这个聚居点的牧民还是为了他们特地烤了新鲜的馕出来。
新烤好的馕非常香,金灿灿的,带着面饼特有的面香气。
时闻则将行囊里的各种罐头掏出来,请大家一起吃,也请牧民们尝尝他们家牧场的特色食物。
队员们都没想到他居然带了各种罐头,表现得非常惊讶:“你怎么还带了这么多罐头?牛肉罐头,羊肉罐头——这个是咸菜罐头?”
时闻点头:“是的,我伴侣说带点罐头出来吃比较下饭,我就带了过来。都是他准备的,你们尝尝,要不然过两天该坏掉了。”
出来工作还是很艰苦的,不过有了美味的罐头,这份艰苦好像一下子就被抹平了一些。
大家都欢呼着将筷子伸向各种罐头,并在尝到的第一时间发出了幸福的感慨。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道:“你的伴侣真好。”
有的人知道时闻和燕克行的关系,此时露出微笑。
其他人不知道时闻和燕克行的关系,就只感慨他的伴侣真好,并表示也想要这样的伴侣。
时闻脸上则露出了浓浓的骄傲,他的伴侣确实很好。
第188章
下午,其他人都在睡午觉。
大家今天起的太早了,又绷着精神赶了一上午的路,现在都有点撑不住,随便找个帐篷或草地就睡了。
时闻也找了个草地躺在阳光下,用手臂遮着眼睛想睡来着。
奈何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他滚来滚去还是不太睡得着。
挣扎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干脆爬起来,往拴着的马儿那边去。
吃了消炎药的马儿情况并没有好转,并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后变得更加糟糕了。
它萎靡不振,心跳也比较快。
时闻摸着它的脖子,能感觉到皮肤底下的血管突突地跳着,温度甚至有点烫手。
周围没人,只有鸟叫声。
时闻转头看了一眼,人们在百米开外,忙的忙,睡的睡,并没有谁在关注这边。
很好,他可以干点别的。
时闻轻轻拉着马儿,低声说道:“我再帮你做个检查,你别叫也别挣扎啊。”
马儿低头看着他,迈着小碎步在原地走了两下。
可能这个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时闻盯着它看了好一会,然后一只手扶着马儿的脖子,低下头,轻轻贴在马儿的肚皮上,试图听到它肚子里面的声音。
在贴上去的一刹那,时闻毛茸茸的兽耳弹出来,直接取代了耳朵。
他的左耳还是正常的,只有右耳变成了兽耳,因为被脑袋挡着,远远看过来的人应该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尽管如此,时闻还是用手稍微遮了一下,像是用手弄成了一个小喇叭,帮助他倾听马儿肚子里面的声音。
用人耳听,听不太清楚,用兽耳听,声音一下就清晰了很多。
他能够听到马儿肚子里的各种声音,但就是听不到肠鸣音。
马儿因为是单胃,食物都在肠子里面,肠子特别长,肠鸣音也比一般的动物要大得多。
他听不见肠鸣音,说明问题可能出在肠子上,并且比较严重。
就在时闻继续贴着马儿的肚子,想听得更加清楚的时候,远远有人忽然喊了他一声:“时哥——”
时闻整个人一哆嗦,耳朵几乎回弹了回去。
这个变化的速度太快了,他有点不舒服,还用手揉了揉耳朵,然后才转过头来看喊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