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武史略 下(131)
“这叫父母之命!况且,谁让他不问青红皂白的胡闹”秦宇白了他一眼,看向窗外嘟囔说“老子这回非得好好教育一下小崽子,让他知道知道长幼有序”
还真是像小美人说的,吃饱了撑的,曲少爷有一丝心累,不愿意掺和这诡异感觉的家务事,又起身离开。
“住店的钱趁早还老子”
曲少爷消失在门口,白六爷站到小窗口,看向临晚风院子的方向,眉心拧紧,半晌气闷的一踢桌腿,疼的白六爷龇牙咧嘴,倒到床上。
“妈的”
秦宇抱着腿,躺在床上,恶狠狠的骂了一会儿,骂累了,就那么睡着了。睡梦里,马五阴魂不散的来找他,飘飘忽忽的站到他面前。
“六弟,小风病了你怎么不去看看”
“不去,那是曲封辉编的”秦宇没好气的看着他“马五,你当初怎么收养这么个小王八蛋,老子容易吗,好不容易给他找个媳妇···”
白六爷在梦里絮絮叨叨地抱怨着,马五的冤魂静静的等他说完,笑着回答“小风还年轻嘛”
“他就是忘恩负义”
“那个小月相貌一般,配不上小风”马五笑吟吟,还是那个憨厚的样子“怎么也得和小风差不多才能般配”
“放屁,和他差不多,老子上哪找去”秦宇翻了白眼,想着小崽子越来越出尘的相貌。
“总之”马五上前一步,手朝他伸着“你答应我了,你害了我全家,还要丢下小风··”
“你··你别过来,我去还不行吗”秦宇躲着他手上的血迹,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就那么坠落。
呼··秦宇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是墨黑一片,不知是几更天,摸摸头上的冷汗,他脸色败坏。
“妈的,老子真是造孽”
披上外衫,秦宇骂骂咧咧起身,在夜色中向着铺子的方向走去,他想着曲封辉说的病重,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一些。
从侧门进入院子,秦宇向屋内看看,黑暗一片,没有任何声响,他小心的推门进屋,贴在临晚风的门口侧耳细听。
怎么连个呼吸声也没有?秦宇皱眉,心里开始担忧,轻轻推开门,他往里面走了几步,看向床帐,脸色陡变。
“小风!”秦宇咚咚跑出门,挨个房间查看“小风··小风!”
到处都没有临晚风,秦宇开始有点慌张,穿过中厅瞥见桌上有个信封,一把抓起,点亮旁边的烛台。
“马五你这个乌鸦嘴”秦宇将纸条揉碎,仍到地上,冲回房间拿起一个袋子,背在身上直接跑了出去。
西边群山
三个人聚在一起,最年轻的看看旁边绑着的两人,回身看着最年长的那人。
“大哥,他真的那么有钱吗?”
“嗯,上次我在钱庄,钱庄的掌柜毕恭毕敬将他送出来的”
老二闻言也看向那边,眉毛一动说“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他媳妇”年轻的那个回答,看着那边说“听说这小子还有一个爹,今夜不在,票号一定就在他爹身上”
三个人是打家劫舍的惯犯,本是想抢了票号杀了人了事,没想到没翻到票号,只能变相绑了人,引人来赎。
天际渐渐有光,三人有些困倦,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忽然旁边树林传出响声,像是风吹动树叶。
咻··一直利箭裹在风里,噗的一下扎在一人的脖子上。
“大哥!”
二人惊叫着腾地站起来,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咻··又一只利箭从林间飞出,扎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抱着腿惨叫着倒在地上。
“别动”其中一人扑倒临晚风身边,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冲着林间高喊“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秦宇靠在树后,浓眉扬扬,拿起脚边的弓箭,缓缓走出树林。
“放了老子的儿子”秦宇看见小月也在,不过昏在一边,接着说“还有老子的儿媳妇”
“把弓箭放下”腿上受伤的那个,脸扭着,蹭到树边将刀架在小月的脖子上。
将弓箭扔到地上,秦宇从怀里拽出一块玉佩,通体青翠,拎在手里说“这个足够买一条命,外加他们两人了”
二人对视一眼,老二捂着腿上的伤口,沉声说“扔过来”
“给”
玉佩在天际划过一道弧线,二人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耳畔又传来那股风声。嗤嗤··噗噗!
“二哥”年轻的猛地回神,两只□□扎进对方脖子和眼睛里,那人瞬间就没了声息。
“怎么,你以为老子就一把长弓吗?”秦宇笑呵呵的缓缓走近。
“不许动”仅仅片刻两个兄弟轻易孙殒命,对面只有一个拿着弓箭的瘸子,年轻人开始有些胆怯“我说不许动!”他大喊着,手臂颤抖的逼在临晚风脖子上。
“好”秦宇举起手,将短弩也扔下,看着他说“小兄弟,你绑了我儿子,也死了两个兄弟,你我扯平了,你拿着玉佩走吧”
那人犹豫一下,捡起落在旁边的玉佩,看了一下,眼睛放光,揣在怀间,看着他说“好··好,你说话算话”
“当然”秦宇点点头,一脚将地下的□□踢到很远,认真的说“现在能放了我儿子了吧”
年轻人割开临晚风的绳子,提着他的领子将人拎起来,晨光已经大亮,秦宇看见临晚风身子软软的站不稳,眉心一皱,以为他种了什么毒。
“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风寒发热,放心吧”
年轻人回答着,要去解开另一人,秦宇看着他忽然大喊“小风,用刀”
“啊!”
那人震惊的一抬头,什么也没看见,噗的一声,一把匕首从背后袭来,一下子扎进他的颈侧,鲜血喷涌,溅到临晚风的脸上。
“老子只是跛,一点都不瘸”秦宇松手,那人软软的倒在地上,瞪着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如此轻易的解决了三个人。
“怎么样?”秦宇蹲下。
临晚风嘴上的绳子解开,脸上涨红,嘴唇颤抖着,慌乱的用手擦着脸上的血迹,可是却抹成一片。
“哇··哇··”临晚风看着不远处瞪着眼睛,死相难看的劫匪,胃里翻涌着吐了出来。
他虽曾有过赴死的决心,但是从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一个人死在他面前,那溅他脸上的血,腥腥的还有温度。
“没事了,没事!”秦宇赶紧上前用袖子给他擦干净,抱着他说“没事了,爹在”
林子里传来脚步声,秦宇戒备的看去,难道这伙人还有同伙。树林里,曲封辉飞快的跑了出来,看着地上的死人,愣了一下。
“解决了?”
“救小月”秦宇指着旁边的仍旧昏迷的人。
曲封辉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瘸子还挺厉害”他看着迷迷糊糊的临晚风说“小美人走不了了吧,我来背他”
“管好你的嘴”秦宇将临晚风背起来,瞥也不瞥的说“否则老子废了你”
日头渐渐升起,临晚风趴在他背上,觉得比以前颠簸许多,因为姓白的瘸了··不对,跛了吧!
嘴角轻扬,临晚风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姓白的,你不是我爹,不是!”
烧成这个样子,还和他老子较劲,秦宇无奈的摇摇头,声音压低,偏偏头回答说“好,我不是”
曲封辉背着一个小姑娘,看着前方,觉得自己很孤独。
☆、再次复仇
长信殿
严士君负手仰头看着飞檐,冷笑一下,迈步踩上御阶。吱··殿门被推开,他缓步进门,踩着脚下的玉石地面,在偏殿看见了安静的南宫玉良。
“玉良”
“兄长!”南宫玉良刷的起身,眉头皱起“兄长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我叫他们不要通报了”严士君淡淡的说着,开始打量这座宫殿。
南宫玉良眉心皱的更紧,目光向门外扫去,觉的今日这长信殿安静的异常。
“兄长有什么事?”
“我来问问你”严士君看向他“可有改变主意”
“改变什么主意?”南宫玉良脸色沉下来。
严士君上前一步,站到他不远处说“忘了晋王,忘了这皇宫内的一切,同我在一起”
“兄长,这不可能,我说过··”
“我知道你说过什么!”严士君打断他的话,神色阴鸷起来,压低嗓音说“永远都不会变了对吗?”
“没错”严士君的神色让南宫玉良心凉了一下,那股不满终于显现出来。
“很好··很好”严士君没有太过激动,反而脚步悠闲的踱着步子,继续看着大殿内的雕梁画柱“我有一个故事要说给你听。
“我不想听,兄长若无事,请回去吧”南宫玉良开口。
“可是我想说”
“吉安”南宫玉良脸上不耐烦起来,呼唤吉安进来逐客。
大殿内外依旧安静异常,严士君负手冷冷的笑着,南宫玉良终于觉得不对了,向旁边走出几步,被严士君一把抓住。
“放开我”南宫玉良甩开他的手臂“你干了什么,惜儿呢?”
“干什么?”严士君笑了,是一种嘲笑,对他继续说“我在逼宫啊,太后看不出来吗?”
逼宫!惜儿!南宫玉良脸色立变,又要冲出去,被严士君一把推了回去,冷声说“放心,那小东西现在没事”
“严士君,你敢囚禁天子··”
“我有什么不敢!”严士君看着他阴森的说“太后,你怎么拦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南宫玉良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呵呵··”严士君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神色恢复成之前的淡然,对他说“太后,微臣有个故事,您该听听,发生在庸和十年,香儿死去的那个夏日”
南宫玉良表情一滞,看着严士君的方向,觉得那里潜伏着巨大的黑暗,马上就要吞噬自己。
严士君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兀自说“香儿那封‘遗书’你还留着吧,我还记得她死时疑惑的眼神,现在她应该在南宫询那里得到答案了吧”
“你··”南宫玉良喉节艰难的滚动一下,嘴唇颤抖的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