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朕都知道(47)
祝蔚煊见他没动静,冷淡道:“将军怎么还不走?”
赵驰凛不仅没走,反而还坐到了床边。
祝蔚煊抬眸冷冷看他。
赵驰凛却没和他对视,而是垂眸用勺子搅着药汤,“臣走了,还要满心惦记陛下的龙体,臣不走,臣要一直待在这里,直到陛下喝完药。”
“陛下若是不想看到臣,还是尽快把这药喝了吧。”
祝蔚煊闻着那苦涩的药味,眉拧的更紧了,动了动唇,“朕不想喝,朕闻着这药味就想吐,喝了会吐。”
赵驰凛一开始只以为陛下孩童心性因着药苦不愿意喝,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闻言将药碗搁置在一旁,捻了块点心送到了祝蔚煊的唇边,“不喝药,陛下龙体好的没那么快。”
祝蔚煊见他没用筷子,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赵驰凛却严肃道:“风寒可大可小,不容马虎,陛下的龙体最重要。”
祝蔚煊吃了半块点心,盯着赵驰凛看。
赵驰凛心领神会:“陛下为了龙体着想先试着把药喝了,虽然区区一个要求,陛下看不上,等以后陛下看上时尽管提。”
祝蔚煊这才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赵驰凛将汤药送到陛下跟前,祝蔚煊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喝,并不打算喂自己。
赵驰凛解释道:“这药苦,一勺一勺喂会很难受,陛下直接喝会好些。”
祝蔚煊接过汤碗:“朕本来就打算自己喝的。”
说着皱着眉,闭上眼睛,直接往嘴里送,艰难地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赵驰凛见陛下那张漂亮的脸蛋都皱成一团了。
落在他眼里却说不出的可爱。
祝蔚煊根本不知将军眼睛一瞬不瞬,目光炙热地盯着他,只觉得这药苦的要命。
总算是喝完了,还不等他要吐,口中就适时塞进来一颗糖果,很甜。
祝蔚煊下意识舌忝了一下,舌尖碰到了赵驰凛正要收回的指尖。
二人目光不受控制地撞到了一起。
第33章 将军不能怨朕,朕是天子。
只是一瞬, 赵驰凛就避开了目光。
没有继续和祝蔚煊对视,因为再多看一眼,他可能又要放肆了。
毕竟陛下嘴唇尝起来有多柔软, 多香甜,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祝蔚煊并不知赵驰凛内心的想法, 从将军过来面对他时就一直表现的不冷不淡, 自是知道自己昨日的话说重了, 许是伤他心了。
陛下有心说些什么, 但是高傲如他, 做不来低头的举动, 只能作罢。
因着身子不舒服,祝蔚煊神色恹恹的,“朕出汗了, 要换衣裳。”
陛下的意思是让将军把孙福有给叫过来伺候他, 谁知将军好似没领悟他的意思, 闻言起身打开了陛下的衣橱。
即便只是在行宫住上一段时日, 陛下柜子里的衣物也多的令人叹为观止,且里衣外袍都规整得当,分开放置,一目了然。
赵驰凛取了陛下干净的寝衣走了过来。
祝蔚煊想要说什么又给咽下去了, 主要还是将军巴巴过来伺候他喝药,倘若自己又拿君臣之礼说事, 未免太伤将军的心了。
赵驰凛没想那么多,听到陛下说要换衣裳就去拿了, 此刻对上祝蔚煊闪烁的目光, 才发觉自己此举有多不合适,攥紧了手中的寝衣。
“臣这就给陛下叫孙公公进来。”
祝蔚煊:“……嗯。”
赵驰凛将干净轻软的寝衣放置在床旁, 祝蔚煊靠坐在床上,那双清透黑润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看。
外头,孙福有见赵驰凛出来,从他那冷峻的面容上也瞧不出什么,只好出声问道:“将军,陛下肯喝药了吗?”
赵驰凛:“陛下已经用过药了。”
孙福有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实处了,笑呵呵道:“老奴就知道将军一定有法子。”
赵驰凛冷淡道:“公公进去伺候吧,陛下要换衣裳。”
孙福有恭敬回道:“老奴这就让人送热水进去,今日真是多谢将军了。”
赵驰凛:“应该的。”
孙福有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将军,陛下这药还要喝上几回,您看……”
赵驰凛并不意外:“我这两日就在偏殿,等陛下风寒好了再离开。”
孙福有总算是放心了,忙躬身道:“哎呦,那真是麻烦将军了,老奴一会就让人给偏殿收拾收拾。”
赵驰凛抬脚去偏殿前说道:“陛下还在病着,换衣裳时仔细些别又受凉。”
孙福有笑道:“将军说的是,老奴晓得。”
这下孙公公可以确定将军不似面上那般,将军心里头还是惦记关心陛下的。
宫人打来热水跟着孙福有来到床前。
孙福有:“陛下,您还未好,奴才先给您擦擦身子,等好了再沐浴。”
祝蔚煊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嗯。”
孙福有注意到陛下刚刚的举动,解释道:“将军在偏殿歇下了。”
祝蔚煊瞥了他一眼,懒声道:“多嘴。”
孙福有躬身给他解开衣裳,拿热帕子擦身,一边认错道:“奴才擅作主张,等陛下好了,尽管惩罚奴才。”
祝蔚煊喝完药更是困倦,“下不为例。”
孙福有:“奴才多谢陛下不怪罪。”
孙福有和其他宫人伺候着陛下换完衣裳和被单后。
“陛下,您歇息吧,奴才就在跟前守着您。”
祝蔚煊根本睡不着,“孙福有,朕头痛。”
孙福有对上陛下的目光,他伺候陛下多年,自认比旁人会揣摩圣心,“奴才听闻将军擅穴位按摩之术。”
这话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何时也没听过这个。
祝蔚煊却道:“是吗?”
孙福有:“奴才也是听说,应当不会错,那奴才这就去请将军过来给陛下按一按?”
祝蔚煊:“既如此,那叫将军过来吧。”
孙福有:“是。”
偏殿。
赵驰凛并未就寝。
孙福有躬身赔笑道:“将军,陛下头痛欲裂无法安睡,劳烦将军再跑一趟。”
赵驰凛倒没说什么,放下下午看的杂记起身。
入夜,周遭静谧极了。
寝殿点着灯,一片亮堂。
祝蔚煊阖着眼睛靠坐在龙床上,脸上病怏怏的,毫无生气。
孙福有轻声道:“陛下,将军过来了。”
祝蔚煊没应声。
孙福有心里清楚陛下的意思,领着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寝殿。
祝蔚煊并未睁眼,眉头紧拢,唇色惨白,似乎很不舒服。
赵驰凛也没开口,坐到了床头,将祝蔚煊揽到了怀里,手指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位上。
祝蔚煊后背贴着赵驰凛的月匈膛。
赵驰凛出声道:“臣给陛下揉一揉。”
祝蔚煊也没挣扎,语气中带着点抱怨,沙哑道:“朕就说喝了药没有用。”
“朕不止头疼,身子也很难受。”
赵驰凛见陛下乖顺地靠在自己怀里,心尖都是酥麻的,嗓音更是不自觉柔和了几分,“药哪能那么快就见效,陛下喝了药,过两日就会好了。”
祝蔚煊已经很久没病过了,他幼时病怏怏的,被名贵药材精心调理着身子,后面就极少生病了,谁知这一病竟如此遭罪。
祝唯煊偏过脑袋,把脸埋在了赵驰凛的脖颈中,“朕难受。”
赵驰凛因着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呼吸都窒了一窒,心软得一塌糊涂,克制不住地在祝蔚煊的发间落下一个轻柔不易察觉的吻,低声哄道:“臣就在这里守着陛下。”
祝蔚煊仿佛是病糊涂了,也因着实在是不舒服,再也顾不上平日里的端庄威严,只一个劲往将军宽阔的怀抱里钻,最后竟变成了和将军面对面,坐到了他的腿上。
祝蔚煊闭着眼睛,下意识紧紧环着赵驰凛。
赵驰凛大手在他后背上轻拍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