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朕都知道(17)
陛下嘴唇微张,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一小截红舌,赵驰凛的目光不小心将这一幕看了去。
祝蔚煊都要气死了,瞪着他:“还不快去叫太医!”
赵驰凛闻言走向书房门口,打开门,“陛下刚刚喝水烫着了,要宣太医。”
孙福有一听,忙命一旁的小太监去宣太医,自己正要进去,就听到将军说:“有没有能入口的冰块?”
“有的有的。”
赵驰凛:“可以缓解一二。”
孙福有:“奴才这就去取。”
祝蔚煊等赵驰凛转身进来前,赶紧拿袖袍擦了一下飙出来的眼泪,然后继续绷着表情恶狠狠瞪着他。
赵驰凛见状心里直叹气。
祝蔚煊见他回来连声关心都没有,只站着不发一言,更气了,“你就不知道看看朕的舌头烫成什么样了吗?”
他这话说完,疼的没收住,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赵驰凛本来想说臣不是太医,缓解不了疼痛,不过对上陛下那双因着怒火而生动的眸子,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陛下请张嘴,让臣看看伤势。”
祝蔚煊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张开了嘴,探出他那截红舌。
赵驰凛俯身视线落在陛下被烫伤的舌尖,不怪祝蔚煊叫痛,那上面被烫出几个小水泡,赵驰凛也没想到陛下竟这般娇嫩,他长久在军营,面对的都是糙将士。
“起泡了。”
祝蔚煊能不知道吗?他都要疼死了。
“朕一定要好好治你的罪!”
赵驰凛看小皇帝都被烫出泡了还坚持着要治罪,“臣领罪,陛下先别急着说话了。”
取冰块的孙福有和匆忙赶来的太医一齐进来。
“参见陛下。”
太医行完礼后起身过来打开药箱。
赵驰凛走到一旁腾位置,孙福有忙上前伺候。
太医见水泡极小,不需要特殊处理,“孙公公,有没有冰块?可以让陛下含.在口中。”
孙福有打开盒子,拿筷子夹出一小块冰,祝蔚煊吃到嘴里稍微缓解了疼痛。
太医在一旁说注意事项,孙福有一一记下。
等太医告退后,孙福有:“陛下,好好地怎么还被茶水烫伤了?”
祝蔚煊舌尖抵着冰块,由着冰在嘴里转来转去,看向不远处的赵驰凛。
孙福有当然不会认为是将军烫伤陛下的,难不成因为将军不识好歹拒婚,惹恼了陛下,新仇旧恨,让陛下不惜兵行险招,又以身犯险?
哎呦,这如何能行?陛下为了惩治将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这般拿龙体开玩笑!
孙福有忧心忡忡,就听到陛下让他出去。
“陛下……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祝蔚煊:“?”
孙福有已经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又只剩下二人,祝蔚煊也不说话,就盯着赵驰凛看,陛下是坐在椅子上的,而赵驰凛站着,本来就生的高大,祝蔚煊只能仰视着他。
陛下喜欢居高临下地看他,命令道:“跪下。”
赵驰凛也没忤逆,单膝跪在祝蔚煊面前,等他发落。
祝蔚煊这才满意,嘴里的冰块被他用舌头搅来搅去已经慢慢化开,陛下又夹了一块含.在嘴边,因着冰块,话不免说的有些不清楚,威严瞬间失了一半, “将军可知罪?”
自从回来面圣,赵驰凛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句,而他每次也只会回:“臣知罪。”
祝蔚煊哼道:“错在哪里了?”
赵驰凛应对如流:“不该在陛下喝茶之前没提醒陛下茶水滚烫,以至于陛下烫伤舌头。”
梦里男人恶劣不堪,只会巧言令色,陛下很不喜。
梦外倒是态度端正,寡言少语,可陛下既满意又不满意。
祝蔚煊吃着冰块含糊道:“看来将军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赵驰凛:“……”
祝蔚煊:“什么时候想出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再起来。”
赵驰凛闻言没再说话,腰背挺直,叫人生出一种即便是跪着也并未低人一等的感觉。
祝蔚煊嘴里的冰块都吃完了,“想出来了吗?”
赵驰凛:“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祝蔚煊:“是不知还是根本没想?”
赵驰凛不说话了。
那就是根本没想了?祝蔚煊要被他气死了,这人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最是有办法气他。
陛下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茶壶不能砸,里面有热水,要是把人烫伤了,到时候传出去,说他残暴苛待有功之臣,有损他明君的形象,于是陛下找了一圈,最终拿起盘中的一颗葡萄砸了过去。
葡萄轻轻砸在赵驰凛的额头然后弹开,根本不解气。
赵驰凛:“……”
祝蔚煊接二连三砸了好几颗。
赵驰凛选择开口:“陛下还是别浪费葡萄了,这点力度不会伤着臣的。”
祝蔚煊没想到他还敢挑衅自己,正待要训斥他,就见赵驰凛突然起身。
“?”
赵驰凛拿起茶壶往杯中倒了滚烫的茶水,然后就要直接喝,可把陛下给吓到了,赶紧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臣让陛下烫伤了舌头,既然如此,那臣也烫一回,让陛下消气。”
祝蔚煊冷着脸,夺过了他手中的茶杯,“跪回去,谁准你起来的?”
赵驰凛:“臣——”
祝蔚煊觑他:“怎么?朕的话将军都不放在眼里了?”
赵驰凛:“臣不敢。”
等赵驰凛跪回去,祝蔚煊这才坐下,将那茶杯搁置在桌上,为了防止他又发疯,陛下将茶壶从炉上取下也放在一旁,壶盖打开散热。
祝蔚煊做的这一切,赵驰凛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可就是就知道了,才叫赵驰凛更不解,陛下种种行为都让他看不懂。
第13章 将军不知道吗?
这一跪直接跪到晌午,期间陛下出声问过几次,将军都是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的说辞。
可把陛下给气着了,恨不得再踹他几脚,愈发看他不顺眼。
孙福有站在书房外,扣门提醒陛下该移驾去用午膳了。
祝蔚煊舌头都烫伤了,再加上被将军气个半死,哪有心情去用膳,“不吃。”
孙福有一听自然劝道:“龙体要紧,陛下多少还是吃一些吧。”
祝蔚煊:“不必多说,朕不吃。”
孙福有许是在外斟酌,过了片刻又开口,“陛下,将军好像还未用早膳。”
祝蔚煊:“……”
赵驰凛接收到陛下投过来的视线,开口道:“臣还好,不太饿。”
祝蔚煊冷着脸:“朕准你说话了吗?”
他才不关心赵驰凛这讨人厌饿不饿!
赵驰凛:“臣失言。”
祝蔚煊朝外吩咐:“将菜送过来。”
孙福有:“是。”
祝蔚煊将视线落在地上跪着默不作声之人,没好气道:“先起来,一会用完午膳再跪。”
赵驰凛:“臣不饿。”
祝蔚煊可不想一会宫人进来看到他跪在地上,陛下怎么惩罚赵驰凛都好,却不准旁人看了去。
“朕说话不好使了是吧?还是将军仗着有功不把朕放在眼里?”
赵驰凛只好起身:“臣不敢。”
祝蔚煊冷哼一声。
陛下的舌头烫伤了,太医叮嘱这两日要吃清淡些,切记辛辣,可以适当饮冷,蔬菜。
祝蔚煊还是第一次在书房用膳,孙福有将膳食摆放在小案几上,正要留下伺候,就见陛下抬手让他出去了。
孙福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祝蔚煊入座后,看向站在旁边如座大山一般巍峨不动的将军,“怎么?还杵在那里,是等着朕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