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朕都知道(43)
孙福有还是不放心, 最终站在床头轻声唤道:“陛下?”
祝蔚煊这才应了一声。
孙福有见陛下并无起身的动静, 悬着的心更落不下去,询问道:“陛下可是觉得身体不适?奴才这就去宣太医。”
祝蔚煊:“不必。”
孙福有听着陛下嗓音带着懒倦,“那陛下可是还要继续休息?”
祝蔚煊也不想再躺了, 于是坐起身, 撩开了床幔, 淡道:“去把将军叫过来。”
孙福有:“奴才这叫派人去请将军过来。”
孙福有交代完宫人后, 进来伺候祝蔚煊洗漱,见陛下满脸倦容,不免担心,“陛下, 左右今日没什么事,您要不继续歇息。”
祝蔚煊坐在梳妆台前, 单手支着下巴,回道:“朕睡好了。”
孙福有闻言就没再劝, 给他梳着头发, 最后用玉簪挽起。
赵驰凛过来时,祝蔚煊正坐在花厅用膳。
“臣参见陛下。”
祝蔚煊没抬眼看他。
孙福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退出去还是留下, 见陛下没表态,只好继续伺候着陛下。
赵驰凛单膝跪在地上,对于陛下故意晾着他的行为,也并没在意,不再开口。
花厅一时之间静悄悄的。
祝蔚煊根本没有胃口,朝孙福有抬手,“下去吧。”
孙福有闻言忙躬身退了出去。
祝蔚煊这才将目光落在的赵驰凛身上,“将军抬起头看着朕。”
赵驰凛依言抬头,他进来时就看到陛下一脸倦容,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梦里发疯,梦外故作冷淡,实在是惹恼了祝蔚煊,尤其昨晚陛下还被逼.迫着做了好多羞.耻的姿.势。
且不提昨晚又被带了那狗链子,某人竟还敢拿蜡油惩罚他。
陛下何曾受过这些羞辱。
祝蔚煊起身走到赵驰凛跟前。
赵驰凛见陛下满脸怒火,气势汹汹走过来,只等他发作。
祝蔚煊停到他跟前,而后俯.身,伸手掐住了赵驰凛的脖颈。
赵驰凛:“……”
祝蔚煊使了大力,掌心都能感受到将军脖子上的青.筋在剧烈跳动,眸子紧紧盯着赵驰凛,却见他一声不吭,也不反抗,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陛下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即便是要他的命。
“朕真恨不得掐死将军。”
陛下说完这话后,却松开了对将军的桎梏,直起身垂下眸子居高临下晲着他。
赵驰凛抬眼和他对视,嗓音有些哑:“臣不知又哪里惹着陛下了?”
祝蔚煊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赵驰凛:“……”
祝蔚煊:“将军,还问吗?”
赵驰凛:“臣确实不知哪里又惹陛下不高兴了。”
祝蔚煊又给了他一巴掌。
赵驰凛依旧是:“臣不知——”
祝蔚煊的手再次甩过来时被赵驰凛出手给抓住了,陛下无法抽回来,于是另一只手又给了他一耳光。
赵驰凛沉声道:“陛下即便要罚臣,也要给臣个理由。”
祝蔚煊冷道:“松手。”
赵驰凛却紧紧握着祝蔚煊的手不放,那双深黑冷沉的眸子和祝蔚煊对视,一脸无惧。
“臣只是不知陛下因何缘故。”
祝蔚煊更生气了:“放肆!”
赵驰凛却并没有松手,而是坚持:“陛下就算要罚臣,也要给臣一个理由。”
祝蔚煊本来就没休息好,再加上情绪激动,赵驰凛还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只觉得一口气出不上来。
“陛下。”
赵驰凛再没了刚刚冷淡之色,神色焦急透着关心,迅速伸手接住了晕倒的祝蔚煊,“陛下?”
祝蔚煊并未晕过去,躺到赵驰凛怀里,气道:“朕要摘了你的脑袋!”
赵驰凛只好软了态度:“陛下想怎么惩罚臣都可以,仔细龙体,别气坏了身子。”
祝蔚煊却并未因他这话而好起来,面无表情道:“谁准你抱朕的?朕要砍了你的双手!”
赵驰凛知道陛下外厉内荏,也就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砍,顺着他的话哄道:“臣绝无二话。”
祝蔚煊的怒火总算是平复下来,这才从他怀里起身,不等赵驰凛感受到怀中空落落,膝盖就受了一脚。
“起来。”
赵驰凛起身。
祝蔚煊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赵驰凛,他何曾被这么对待过,这口气不出,难消陛下的心头只恨。
赵驰凛:“陛下若是——”
祝蔚煊冷冷看着他,将军只好把退下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赵驰凛自认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陛下从前待他分明就超过了君臣之礼,无论陛下的初衷是什么,行为上已然逾矩了,如今却又要让他谨记身份,赵驰凛也是有心气之人,既然陛下要与他划清界限,那他便依照陛下的意思,哪里还肯像从前那般巴巴凑过去。
如今陛下又故态复萌,他却不愿再像从前那般。
赵驰凛猜不透陛下变幻莫测的心思,可刚刚陛下气成那般他又不忍心。
祝蔚煊:“朕有事和将军商议,去书房。”
赵驰凛:“是。”
书房中。
祝蔚煊坐着,却没搭理立在一旁的赵驰凛。
赵驰凛耐心等着,也不出声。
祝蔚煊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在宣纸上画完后,叫孙福有进来,将图纸一卷递给他,“命人去做,今日就要做出来。”
孙福有:“是。”
等书房门关上。
祝蔚煊严厉道:“跪下。”
赵驰凛:“……”
祝蔚煊:“怎么?朕的话将军都不听了?”
赵驰凛只好跪下。
祝蔚煊冷哼,只是跪着已是便宜了他,别以为没有记忆就可以为所欲为,梦里种种还不是因他的日思夜想。
这惩罚是一点没冤着他。
赵驰凛被陛下这反复无常的态度,搅得心生烦躁,“臣——”
祝蔚煊觑着他:“朕不想听将军说话。”
赵驰凛便没再开口。
祝蔚煊本来就身子不舒服,一开始还坚持维持着帝王威仪,坐姿端正挺拔,不多时,抬眼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将军,见他垂眸看着地,并未看自己,于是陛下悄悄地松懈下肩膀。
赵驰凛能感受到陛下在打量自己,却并未抬头。
祝蔚煊冷不丁开口问:“将军伤势如何了?”
昨晚在梦中,他被折腾狠了,哪里还能想起赵驰凛有伤,对着他又抓又.咬,最后包扎的伤口渗血了。
赵驰凛:“回禀陛下,臣伤势已无大碍。”
祝蔚煊还是有些不放心,“上衣脱掉朕看看。”
赵驰凛却没动作。
祝蔚煊语气加重:“朕说话将军没听见?”
赵驰凛总算是抬眼了,自下而上望向高坐在椅子上的陛下,“臣听到了。”
祝蔚煊冷冷地和赵驰凛对视着,对他这个态度极不满,“那还不脱?”
赵驰凛:“臣不想脱。”
祝蔚煊压根没料到一向乖乖听话的将军竟然忤逆自己。
赵驰凛肩背挺直,平静地接受着陛下的怒视。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僵持着。
祝蔚煊很不高兴,不高兴到了极点,乌黑清亮的眸子不悦地瞪着赵驰凛。
赵驰凛本来打定主意不脱的,但见陛下不发一言,那冷冰冰的神色除了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
赵驰凛心里叹气,抬手解开月要带,脱掉里衣,露出健硕的上身,睡了一觉不知怎地,伤口渗血了,他只好又重新包扎了一番。
祝蔚煊目光落在他身上,只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将军不是不想脱?怎么又脱了?”
赵驰凛:“陛下之命,臣不敢违抗。”
“谁准你穿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