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臣当道(205)
若是算起来,这还是季青和第一次对童怜笑得这么真诚。他极其真诚地唤童怜“掌印”,极其真诚的感谢童怜,虽然被他感谢的对象现在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只是,事到如今童怜又岂会不知道,自己这次是被季青和当枪使了?
虽然不知道季越最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依旧先收起了心中疑虑,对着季青和皮笑肉不笑道:“若是下次还有这种事儿,王爷不如先与微臣提前透露一点儿风声,也省得微臣在议事时还回不过神儿。”
季青和道:“怎么会,掌印这次不也接得很好?只是选妃之事非同小可,那女眷名单便请掌印大人多费些心思了。”
童怜轻轻一叹:“秦王大人放心,怜省得。”
作者有话说:
一时间竟然分不出明安和朝朝哪个更惨呢!一个预告?十章之内,他们的感情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应该算)
第178章 小聚
即使季越已经命人快马加鞭的赶去边塞叫人了,可就算如此,西北终究是离上京太远了。这一来二去,等乐丘真的到了上京城,也已经过去了二十来日。想来如巴尔特也已经在往上京这边赶了。
乐丘前脚入了京城,后脚就被季越叫去了宫中。看着当初比自己还小的七皇子长成帝王,乐丘心中还有些紧张。好在季越也并不打算现在就向乐丘打探北匈奴的消息,只是简单问候了两句,又让他今日好好歇息,待明日上朝时再与群臣一起议事。
在季越提出给乐丘准备个住处时乐丘连忙挥手,推说是许久未回上京,有些个故友亲人需要见一面。见此季越自然不可能将人强行留下,一挥手便让孟苋带他离开了皇宫。
而此时乐丘口中的故友正在府中优哉游哉地饮着茶,似乎对乐丘的归来毫不在意一般。
“童大人,你输了。”凌白笑着在石桌上落下一子,只见原本就山穷水尽的白子彻底被堵死在黑棋的围剿之中。
童怜放下手中的杯盏,摇头道:“不下了,若是再输下去被你坑走了茶叶,姜之渔怕是要跟我急了。”
“大人的心本就不在这儿,若我这还能输这几年也是白在朝堂上混了。”凌白叹了口气,问,“大人是在思虑什么?北匈奴对我朝的挑衅么?”
童怜点头:“是。虽然南朝现在面上瞧着光鲜亮丽,但是终究是安逸太久,能拿得出手的将士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两个,真要打起来我们不一定会赢。这几日我观陛下的意思,若是无法谈和,陛下估计会主张开战。”
闻言,凌白也不由摇头道:“陛下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因为当年战役的胜利,北匈奴对我朝称臣已近十载。这些年北匈奴因为匈奴王昏聩,一直夹着尾巴按时上供。陛下终究是太过年轻,不知狼终究是狼,就算一时不敌对我们俯首,也只是为了在暗中磨好利爪。”
“但如巴尔特并非先前的匈奴王。”童怜淡淡接上凌白没说完的话,“他是草原的战士,也是我南朝最难缠的敌人。”
童怜说完,气氛陷入短暂的安静,而婥月正巧抓住这其中间隙,加快了步子,俯身到童怜耳边低喃道:“大人,外面有个二十出头的公子说要见你。”
“他现在可还在外头候着?”听到婥月的话,童怜的语气抛去了几分沉重,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婥月摇头道:“因为大人先前的命令,在那位公子叩门时,奴婢就将人带去了前厅,现在拾六正招呼着呢。”
乐丘碰上拾六……
童怜一时间竟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让婥月赶快去将人带来小院儿。
婥月方才离去,凌白便起身道:“原来童大人今日还约了别人么?那在下改日再来吧。今日大人输的茶叶便算了,只是下次我输的时候,也请大人手下留情了。”
“再留会儿吧,你府中也没人等着。更何况今日叫你来,也是为了商讨明日上朝的事情。”童怜对他道。
听完童怜的话,凌白也大致猜到童怜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了,可正因为如此,对现在还在前厅的人,凌白不自主地升出几分好奇。他果断应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推辞了。”
几乎是凌白话音才落,婥月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神色慌张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拾六突然与那位公子打起来了!”
童怜:“……”
怎么说呢,这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这么想着,童怜叹了口气扭头对凌白说:“我们再下一局吧。”
凌白觉得有几分好笑,一边收拾这棋盘上的棋子,一边问:“童大人不去拦一下么?”
“不去。他俩已经打起来了,我去了又有什么用。”说着,童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对着婥月说,“婥月你去替我盯着,若是拾六输了就让壹拾给他赶出去。”
虽自古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若是让婥月在拾六与童怜之间选择,婥月定然是不带任何犹豫地选择童怜的:“省得了!”
看着婥月又小跑着离开,凌白忍不住笑道:“我先前还笑童大人,说童大人像是给自己养了个女儿,现在瞧着估计有些大人家的千金都比不得婥月孝顺。”
“比有的白眼儿狼好些。”童怜淡淡回道。
凌白自然是知晓童怜所说的白眼狼是谁的,可童怜有本事能耐在背后编排那位,凌白却是没这个胆子的。
于是他从棋盘中抓了一把棋子,说:“我现在是越发好奇这来的人是谁了,莫不会是沈将军吧?”
“若是沈将军亲临,拾六哪儿敢跟他比试?世卿且等着吧,估计一会儿你就能见着他了。”童怜说着,也从棋篓中取出两颗棋子放在棋盘上。
凌白的手展开,里头正正好好是六枚黑子,不多不少。
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凌白摇头轻叹道:“可惜了,童大人请吧。”
相较于他们二人落子、饮茶般的岁月静好,此时正在前院比试切磋的两人可焦灼多了。
婥月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虽说她也瞧不出到底是哪边更有优势。
终于,两人纷纷出拳,只是相较拾六,乐丘的时机却抓得更准。赶在拾六的拳头打到他之前,他就已经将头偏开了些,而他的双拳则稳稳地停在拾六胸口一寸前的位置。
显然,胜负已分。
如果这场切磋是在乐丘与童怜方认识的时候,那乐丘一定是打不过拾六的,可现在最终落了下风的却是更早开始习武的拾六。
两人结束了比试,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拾六笑道:“痛快痛快,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和别人打一场了!”
乐丘也憨笑道:“你也很厉害。”
见婥月朝着自己跑来,拾六心情更好了。正想与乐丘介绍婥月,可下一秒他的手却被婥月极其嫌弃的拍开了:“身上都是汗,难闻死了。”
拾六闻言,正准备回话,可下一瞬婥月却是转身朝着壹拾说,“壹拾,大人叫你将拾六丢出去!”
拾六:“?”
看着壹拾撵着拾六出了大门,婥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听见拾六的哀嚎声时,她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个……”乐丘指了指婥月,又看向已经紧闭了的大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婥月干咳两声,说:“大人在后院等您,公子随我我来吧。”
等婥月将人带来时,童怜与凌白的棋局也已经告一段落。
或许也是方才输了那么多轮有些不甘心,童怜一改先前的心不在焉,每次落子都几乎是压着凌白下的,等到结束时,童怜竟是胜了凌白近十目。对这个结果凌白也不气馁,反倒将注意力都落在了朝他们走来的两人身上。
婥月对童怜微一欠身,开口道:“大人,最终是拾六输了,奴婢已经让壹拾把拾六撵出去了。”
听到这个结果,童怜先是恨铁不成钢地咋舌道:“拾六这些年太过懈怠,有个人能来敲打敲打他也是好事。”说着,他这才抬头看向婥月身后的乐丘,眸中带笑,“乐丘,许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