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穿成豪门假少爷(53)
季长玉挺混的,之前还飙车,能玩得起赛车的多半不会太穷,他认识了几个淮京的二世祖,然后经人介绍,去过一个赛车场。
不正规,是那种野赛,但奖金很高,说实话往里垫的都是人命。
季长玉一听就清醒了,本来不正经的脸色也收敛起来,皱眉说:“你去那儿干什么?你缺钱我借给你啊,你还缺多少。”
“给我。”谢归澜跟他说。
季长玉跟他僵持,但他拗不过谢归澜,只能给了他个联系方式,所谓的门票就是这个,想报名参加比赛,就得给这个人打电话。
谢归澜拿到就走了,季长玉越想越不踏实,但追出去也没见到人。
谢归澜连着几天都没去医院,宋令薇睡觉都睡不好,马上中秋节,隔壁床老太太恢复得还挺好,医生答应让她跟家人回去住几天,病房就只剩下宋令薇一个人。
她挺胆小的,自己都不敢睡,晚上攥着手机,就想给谢归澜打电话,但是又害怕谢归澜。
等她纠结完,终于要打电话的时候,谢归澜却突然来了医院。
宋令薇一颗心又踏实下来。
谢归澜过来时给她带了晚饭,她边吃晚饭,边看电视,这段时间总下暴雨,新闻报道说什么什么路口出了车祸,画面打了码,但还是鲜红一片,让人瘆得慌。
宋令薇皱了皱眉,就跟谢归澜说:“小澜,帮妈妈换个台。”
她本来就胆小,生病以后更见不得这些血腥,谢归澜没换,好像故意的,宋令薇有点想发脾气,但又不敢,只好忍了下来。
谢归澜低头跟她说:“我打算去城东那个赛车场,我死了你就不用再害怕了。”
宋令薇本来在挽头发,动作突然一僵,发丝散落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谢归澜。
她生孩子之前,就已经在淮京待了十年,一直都在给人陪酒,有时候会出台,淮京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她知道谢归澜在说什么。
她一开始知道谢归澜去蓝夜上班时,其实很失望,蓝夜已经开了二三十年,她以前是去过的,酒吧就够乱了,何况是蓝夜这个酒吧。
谢归澜跟谢家闹这么僵,她还以为谢归澜有什么办法,结果居然来了这种地方,成绩再好有什么意义,最后走了跟她一样的路。
但她也没阻止谢归澜,毕竟蓝夜给的钱确实很多,她跟谢归澜都很需要钱。
这个赛车场她也去过,中间被查封过一次,现在换了个地方,但规则应该是没变的,赢了,或者死了,都能拿到奖金。
谢归澜这次去,能拿到二十万,不但够她做手术,还能让她再活几年。
谢归澜说完以后,宋令薇就沉默了,一直没开口,谢归澜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暴雨越来越大了,谢归澜在旁边等了一分钟,宋令薇脸色惨白,但仍然是沉默的,谢归澜没再等,他起身离开了病房。
第34章 月光
谢归澜走到医院一楼,宋令薇突然打来了电话,一个接一个,震得掌心发麻,谢归澜没接,他直接挂断然后关了机。
太晚了。
岑雾给谢归澜发消息,谢归澜一直没回复,他又打了几个电话,谢归澜也没接。
他本来想先回家,找岑父岑母说竞赛的事,但心脏狂跳,他坐在车上,只觉得车身都倾覆在暴雨中,让他特别想找到谢归澜。
“等……等,”岑雾嗓子发紧,他趴到车靠背上,跟司机说,“先……先去蓝夜。”
到了蓝夜,谢归澜不在,但季长玉在,季长玉都没什么心思上班了,靠在罗马柱旁边抽烟,见到岑雾,他本来是不想跟岑雾说的。
谁知道岑雾在想什么,说不定岑雾只想奚落他们,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季长玉烦躁地咬着烟蒂,这暴雨下得他心慌,想到昨晚谢归澜突然去宿舍找他,他狠狠掐掉烟,拉住岑雾说:“二少,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去那个赛车场看看……”
他早就跟那帮富二代断了联系,虽然门票还在,但他不比赛就没资格进去当观众。
岑雾愣了下,他记得原著那个赛车场,谢归澜暴雨天在那边摔断了腿。
为什么,现在谢归澜去了化学竞赛,但还是走了这条路。
岑雾没敢耽误,他赶紧让司机开车过去。
赛车场在城东,远离市区,几乎在山脚下,本来已经废弃了,但又被一个富二代包了下来,经常在这边办野赛。
褚子健也经常在这个赛车场玩,岑雾给他发了条消息,果然褚子健今晚也在。
褚子健一听岑雾要来,就赶紧出去接人,滂沱大雨中他给岑雾撑着伞,就算这样脸上也都是雨水,他使劲抹了一把,说:“二少,你怎么来这儿了,这大晚上的……”
但他还没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看过今晚参赛的名单,上面有谢归澜的名字。
褚子健低低地骂了声操,就带着岑雾去看台,他也不知道谢归澜到底给岑雾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岑雾这么追着他跑。
废弃赛车场到处都亮着灯光,将整个暴雨夜照得晃眼,但雨太大了,就算这么多灯,穿过滂沱的雨幕,也很难看清赛场。
看台上人倒是很多,光褚子健这边就有十几个人,还有带女孩过来的。
等赛道上突然亮起几道雪亮的灯光,岑雾才看到已经有人上场了,谢归澜也在。
谢归澜通体漆黑的摩托车跟夜色融为一体,赛车服跟头盔也是黑色的,本来这样的暴雨夜开车就很危险,黑色在深夜分辨不出来,只会更危险,这帮人故意让谢归澜开这辆车。
岑雾想去找谢归澜,让他现在退场,但赛道都被挡住,这边进来以后只能直接上看台,想去赛道还得再绕下去。
今晚赛车场上有七八个人,摩托车都已经停在了起跑线上,蓄势待发,只等裁判的枪响,等他下去找人,车早就开走了。
岑雾嘴唇动了下,想喊谢归澜的名字,但直到脊背冒出薄汗,脸色越来越惨白,都还是没能发出声音,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堵死,让他早就失去了当众大声说话的能力。
“你……你起来,”岑雾苍白着脸,拉住褚子健说,“把他给……给我叫回来。”
褚子健不太愿意,他为难地说:“二少,这么大的雨,就算喊了也听不见啊,再说是他自己要来的,管他干嘛。”
“你喊不喊?!”岑雾转过头望着他,他肤色冷白,在暴雨中眼珠沁了水一样黑。
褚子健咬了咬牙,这他妈简直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但老大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站起来,屈辱至极地朝底下大声喊,“谢归澜,给老子回来!”
旁边一富二代搂着女孩,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笑了声,“褚子健,你干嘛呢?”
他怎么不知道褚子健跟谢归澜关系这么好。
“滚,”褚子健不耐烦,“你管老子。”
暴雨越来越大,底下确实除了开始比赛的枪响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岑雾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他跑去裁判那边,拿了个喇叭塞给褚子健,将他往前一推,说:“继…继续喊!”
褚子健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了,他扯个嗓子在这儿喊谢归澜,能被嘲笑一辈子,但转过头,对上岑雾发红的眼眶,顿时慌了下,说:“二少,你别哭啊,我喊还不行吗?”
褚子健悲愤欲绝地拿过那个喇叭,满脸豁出去的表情,又朝赛道吼了一嗓子,这下死人都能听见了,全场都莫名其妙盯着他。
谢归澜才戴上那双黑色手套,正要戴头盔,就听到褚子健在喊他,眉头顿时皱了下,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夜幕。
褚子健也憋屈着脸。
互相都有种吃了屎的感觉。
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到脸,但岑雾怕他看不到,就撑着伞蹦了几下。
明明深冷的暴雨中,什么都分辨不出来,谢归澜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
撑着伞,像个才长出来的小蘑菇,灰扑扑,湿漉漉的。
冰冷的夜色跟暴雨都沦为了背景,谢归澜盯着那个小蘑菇,然后戴上了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