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穿成豪门假少爷(50)
谢归澜又抿住唇,将奶茶杯子稍微拿高了一点,从需要岑雾低头,变成正好适合他凑过来喝的高度。
岑雾眨巴了下眼睛。
谢归澜对上那双眼,莫名觉得自己的阴暗晦涩都被看穿了,他应该恨岑雾,他本来对岑雾有滔天的恨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更喜欢岑雾穿着那条绿裙子踩他,不太想让他低头。
路望还在给班里同学分奶茶。
“真有钱啊,”他们后头有个男生小声嗤道,“三十二块钱一杯的奶茶说请就请。”
旁边另一个男生憋着笑,也压住嗓子跟他说:“这算什么?你让他买什么他都买,他数学才考了6分,都不知道认得几个数,去年班里元旦聚餐,我点了个帝王蟹,他都直接下单。”
谢归澜握着奶茶杯子,奶茶是冰的,他冷白修长的骨节都被冻红,但长睫垂下来,什么都没说,看着岑雾凑过来喝奶茶。
岑雾喝了一口,那两个男生还在偷笑,他眉头顿时皱了下,转过头,很寡情的一张脸,语气也很冷,说:“吐出来。”
“……”
那两个男生一开始没意识到岑雾在跟他们说话,毕竟岑雾以前也是在背后嘲笑路望的一员,等反应过来,瞬间闭上了嘴。
有个男生手里的奶茶已经喝完一半了,谢归澜走过去,拿起他的杯子就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拿走了另一个人还没开封的奶茶。
谢归澜浑身有股冷沉气,再加上直逼一米九的身高,对男性也有很有压迫感。
那两个男生不敢怒也不敢言,就这么低着头没再说话,脸上都有点羞愧,他们确实都花了路望的钱,但是又在背后觉得他蠢。
“少爷。”谢归澜将那杯没开封的奶茶递给岑雾,岑雾又给了路望。
路望张大嘴巴,“他们为什么不喝啊?”
“吃多了,”岑雾说,“他们不吃晚…晚饭。”
那两个男生本来还坐在奶茶店里,听岑雾这么一说,就赶紧抱着书包走了,临走前跟路望打了个招呼。
路望挠了挠脸,但也没多想,他很雀跃地抱走那杯奶茶自己喝,家里不让他吃太多糖,他刚才都没给自己点。
谢归澜眼珠黢黑,他不得不承认岑雾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连对路望都这么好。
但岑雾,应该是喜欢他的,毕竟岑雾从来不去接别人下夜班。
往湘菜馆走,会经过淮京的跨江大桥,晚上长桥灯火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难得出来这么玩一趟,有人憋不住对着江水大喊,“我特么不想月考啊!!!”
淮京一中的卷子是真难,竞争压力也很大,除了周考小测,每场大考都会做分析,挨个被叫办公室,就算已经高二了,很多人也还是没习惯,在学校待半个月就能憋疯。
这男生起了个头,紧接着就开始有人大骂光头强,还有人发出无意义的嚎叫。
除了班长周文清,扶了扶眼镜跟在他们后面,确保要把每个同学都安全带回学校,剩下的大部分都过去嚎叫了几声。
岑雾歪过头,从谢归澜手上咕嘟了最后一口奶茶,还吸走了一个椰果。
“少爷,你怎么不去?”谢归澜长睫垂下来,问他。
岑雾懵懵的,“嗯?”
“你不是想大叫么?”谢归澜殷红的薄唇好像勾了下,但语气那么冷,让人觉得唇角的笑意好像也是错觉。
岑雾耳根红了下。
他确实顶着那个我想要大叫的小猫头像。
但让一个社恐当众大喊大叫,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们趴在江边的栏杆上,夜风兜起校服外套,月亮高悬,今晚的星星也很多,旁边是一群少年肆意的笑闹声。
岑雾有点冷,往谢归澜旁边靠了靠,乌黑的发丝就蹭到谢归澜肩膀上,谢归澜盯着那几根软软的黑发,手机却突然在兜里震响。
谢归澜指骨顿时蜷了下,他拿出来看,是宋令薇发来的消息。
【宋令薇:小澜,你晚上几点来医院呀?妈妈的哮喘药用完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开门的药店,还买上次的那种。】
谢归澜顿了几秒没回复,宋令薇的紧张都要溢出屏幕,又小心翼翼地给他发。
【宋令薇:你是不是还在上课呀?妈妈没打扰你吧?那个药明天再买也来得及的。】
宋令薇的哮喘不严重,就是换季忽冷忽热可能会咳嗽或者呼吸急促,但没严重到必须马上吸药才能缓解,经常歇会儿就能缓过来。
十年前带着谢归澜来淮京以后,她就没再给谢归澜开过家长会,当然也没加高二三班的家长群,更不知道学校几点放学。
谢归澜抿了下唇,跟岑雾说:“少爷,我先走了,去医院。”
“你…你不吃晚饭吗?”岑雾问他。
谢归澜说:“去医院吃。”
岑雾没再拦着他。
他本来想问问谢归澜现在还缺多少钱,但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谢归澜今晚后半夜才去蓝夜上班,上到明天早上,岑雾没办法跟他待一晚,但吃完饭还是去了趟,他去找季长玉。
岑雾太社恐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跟季长玉也没什么交流的必要,所以直到现在,才头一次跟季长玉单独说话。
季长玉也懵了下,不知道这祖宗找他干什么,他挺烦岑雾的,有钱就拿他们当狗耍。
但他得罪不起岑雾,只好走过去说:“二少,你找我什么事?”
原著后期,季长玉在谢归澜的娱乐公司当经纪人,而且成了金牌经纪人,徐玲玲就是他手底下的演员,他跟谢归澜的关系一直不错。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岑雾说,“他妈妈做…做手术还需要多少钱?”
而且他想让季长玉帮忙盯着点,别让谢归澜真想不开下海。
季长玉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岑雾打的什么主意,他说:“二少,这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啊,别说我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不能说,而且我兄弟就算下海,我也支持。”
岑雾只好说:“我…我每晚给你一千。”
“我不……”季长玉一个摇头就想拒绝。
岑雾:“三千。”
季长玉摇头的力度开始艰难,但嘴仍然很硬,“也不……”
岑雾:“五千。”
季长玉:“……”
“爸爸,是这样的,”季长玉夹着端酒的托盘,半跪在岑雾的沙发旁边,像个忠实的奴仆,他满脸为难地跟岑雾说,“我很想告诉你,但我也不能背叛兄弟,你非让我问,我可以去,但我得告诉他是你让我问的。”
岑雾:“……”
这样他就自己去问了,还要季长玉干嘛。
没做成生意,岑雾失望回家。
晚上十二点交接班,谢归澜过来时,季长玉还没走,满脸幽怨地盯着他,就好像谢归澜欠了他几百万。
季长玉悲痛地摇了摇头,“谢狗,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谢归澜:“……”
谢归澜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没管他发什么神经,就去换衣服。
他刚才去找了经理,经理答应给他预支三个月的工资,再加上竞赛的奖金,跟到处借的钱,勉强能凑个六七万,后续治疗肯定不够,但至少能把下个月的手术做完。
季长玉也不靠谱,岑雾索性匿名在蓝夜开酒,专门点谢归澜去给他开,但开了几次,谢归澜察觉到不对劲,就开始拒绝。
他又搞了几个小号,假装是高一的学生,考虑到谢归澜是个直男,他给自己性别改成了女生,然后去加谢归澜的好友。
【学长,我看你在学校论坛上发过卖笔记的帖子,想问下现在还卖吗?QAQ】
谢归澜居然一个都没通过。
岑雾突然就理解了路望,那种想花钱,但又花不出去的苦。
等周一到了学校,谢归澜也来了,岑雾想着要不要再问问,结果教导主任走到教室后门,朝谢归澜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