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穿成豪门假少爷(150)
……
谢归澜:“……”
谢归澜没顾上多想,烤鱼店十点半关门,他给岑雾戴上围巾,拉好羽绒服,就打算带他出去,司机在外面等他们。
岑雾抱住他的腰,雪白的耳根闷着红,慢吞吞的,但很乖,让人心软软的。
谢归澜让他抬胳膊,他就抬胳膊,给他戴围巾,他也乖乖地抬起头,那双水雾弥漫的漂亮眼睛望着谢归澜。
谢归澜忍住亲他的冲动,嘴唇只在他发顶碰了碰,将人带到怀里,就想往外走。
张元洲他们几个还没醒,谢归澜本来没打算管他们的死活,但岑雾也许会在意,说不定要不开心,这些人死了有点麻烦。
谢归澜脚步一顿,他搂着岑雾转过头,屈起指节冷冷地叩了几下桌子。
“怎么了怎么了?”张元洲莫名被吓醒,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就对上谢归澜的冷脸,跟那双在冬夜格外幽暗的黑眸。
张元洲被吓得一哆嗦,酒醒了一半。
谢归澜薄唇也抿得很冷,他什么都没说,见张元洲睁开眼,就带着岑雾出去。
张元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赶紧推了推旁边几个男生,“别睡了,怎么都在这儿挺尸?赶紧回家!”
“回…回家。”岑雾被谢归澜搂着,他好像听到了张元洲在说什么。
他挣扎着想转头,却被谢归澜的肩膀挡住,他眼睛还是湿的,在深冬街头的灯光底下,双眼也泛着湿润的光。
然后怔怔地说,“我也想回家。”
谢归澜托住他的脸颊揉了揉,喉咙有些发胀,他大概能听懂,岑雾想回的并不是现在这个家,但他也不知道岑雾的家在什么地方。
也许在很遥远的地方。
他穷尽一生不知道能不能抵达。
岑雾哼哼唧唧的,不太老实,又推谢归澜,不给他抱,自己往前磨蹭,晚上雪地很湿滑,谢归澜怕他摔倒,只能将他抱紧一点,低哑着嗓子跟他说:“乖,我们回家。”
司机见他们出来,连忙下来给开车门。
谢归澜没听过穿书,但顾名思义,就是穿到书里……也许,他的世界是一本小说,也不知道他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岑雾会这么了解他,为什么会知道很多根本不应该知道的事。
谢归澜不在乎什么小说不小说,他在这个世界存在了十几年,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刻在他骨骼上,他从不后悔,也没有动摇过。
他在这里认识了岑雾,不管怎样,这个世界对他就是真实的。
但他的胸口仍然微微发胀。
岑雾曾经看过这本小说,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好像抬头看月亮一样遥远,却又很近,近到每个字,每一段他存在过的痕迹,都在岑雾掌心底下,能被他抚摸到。
谢归澜扶着岑雾上车,岑雾又不老实起来,他抱着谢归澜的手臂,往他胳膊后面躲。
岑雾半张脸都埋在围巾底下,只露出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嗓音闷闷的,小声跟谢归澜说:“为…为什么这么黑啊?”
谢归澜给他打开车后座的灯,岑雾瞥到车窗外的夜幕,也没放开他,跟他说害怕。
谢归澜穿了件黑色长羽绒服,他拉开拉链,将岑雾裹到怀里,岑雾趴在他胸口上,小声地吸鼻子,但终于安静下来。
司机在岑家待了很多年,以前岑雾总欺负他,他不敢怒也不敢言,本来以为自己会讨厌岑雾,现在看着他又很心软。
司机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哄他说:“别怕啊少爷,我把车开稳一点,你睡一会儿,起来就到家了,没什么害怕的。”
岑雾没说话,他埋在谢归澜怀里,谢归澜能感觉他攥着自己的毛衣,很快胸口就被湿透了一片,他心脏也跟着有了眼泪的潮湿。
岑雾喝醉了很能撒娇,话也很多,缠着谢归澜问你是谁啊,为什么抱我。
谢归澜一开始说自己是谢归澜,然后岑雾又问他,他殷红的薄唇勾了下,双眼也似笑非笑的,带着点恶劣,低声说:“我是你男朋友。”
岑雾趴在他怀里懵了一会儿,才不高兴地说:“我…我没有男朋友。”
“你马上就有了。”谢归澜占他便宜,低头亲他冰凉的耳朵尖。
岑雾被亲得软软的,跟他车轱辘话,说:“我…我讨厌你。”
“嗯,”谢归澜蹭了蹭他说,“我喜欢你。”
岑雾憋了憋,憋得冷白耳朵都泛起红,他睫毛湿蔫蔫的,口齿不清地说:“讨厌你。”
“我喜欢你就够了,”谢归澜很低地叹了一声,将他抱到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说,“你讨厌我也没关系。”
谢归澜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爱是很痛苦的事,不管什么爱都一样,得不到回应就是痛苦的,总会很煎熬。
就像他很爱宋令薇,他自己也可以承认,他以前就是很爱宋令薇,哪怕她从来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他也没有抛弃她,但宋令薇并不爱他,在很多时候恨一定是比爱更多的。
他宁愿岑雾不喜欢他,也不想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喜欢了他很多年。
司机将车停在岑家庄园里,离主宅还有一段路,岑雾晕乎乎的,谢归澜就将他背了起来。
他很难对关行雪他们有什么感情,但希望他们对岑雾好一点,岑雾应该很喜欢他们,也不知道岑雾在另一个世界,有没有人照顾他。
谢归澜向来都很敏锐,他能感觉到岑雾其实胆子很小,走夜路都会害怕。
岑雾之前去接他下班,每次晚上回家都紧紧地挨着他,要是他以前就认识岑雾,就能陪他走很多的夜路。
岑雾不愿意被他背,双腿折腾着想下去,谢归澜却牢牢攥着他的腿弯。
岑雾挣扎不开,只能抱住他的脖子,掉着眼泪小声求救说:“谢…谢归澜,来接我。”
“你喜欢他什么?”谢归澜托住他腿弯,将他往上颠了颠,说,“他总欺负你。”
岑雾自己对谢归澜连打带骂的,但听到别人说谢归澜坏话,就不开心,他挣扎得更使劲了一点,蹬着腿踹谢归澜,不许他骂。
谢归澜被他踹了一脚,薄唇反而勾着笑,又套他的话,“是拿他当男朋友的那种喜欢么?”
岑雾趴在他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突然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
“宝宝。”谢归澜转过头,望着他。
岑雾怔怔的,他伸手摸了摸谢归澜的脸,今晚没有下雪,但淮京的积雪还没融化,月光映下来,衬着谢归澜轮廓深邃的双眼,他脑子懵懵的,没认出来谢归澜,过了一会儿,才又抱住谢归澜的脖子,闭上眼很低声地说:
“他是天边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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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雾都不知道自己晚上怎么到家的,他这一觉睡了很久,喝得有点多,睡到半夜还头疼,感觉有人抱着他,给他揉了揉。
关行雪拿了止痛药过来,忍不住说,“怎么喝这么多呢?”
谢归澜抿了下唇,也有点后悔,他喜欢岑雾黏着他撒娇,但不想看他难受。
他去买烤鱿鱼,岑雾自己偷偷了喝了两瓶酒,白酒混着啤酒,才醉成这样,他应该带着岑雾的,不应该留他一个人。
岑雾吃完药,抱着谢归澜的腰又继续睡,睡到第二天傍晚终于醒来,谢归澜靠着床头,在他旁边坐着陪他,手上拿着本竞赛书。
“醒了?”谢归澜听到他小声哼哼,就放下手里的书,又摸了摸他的头,怕他昨晚哭太久,外面又冷,说不定会发烧。
岑雾一脚蹬开被子,他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昨晚喝到断片,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上谢归澜莫名心虚,生怕自己发酒疯。
陆敛说他喝多了脾气很差,逮谁骂谁,有次跟制片闹矛盾,他忍着气,没说什么,晚宴上喝多了,却指着制片人鼻子骂了一顿,陆敛他们倒是想拦,但没人敢管他。
岑雾自己都不知道,难怪第二天去了剧组,制片人黑着个脸,却没敢再跟他唱反调。
肯定骂得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