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大师兄拒当万人嫌(188)
“师兄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温玉抚着大头柔软的皮毛,嘴里喃喃自语道。
不。
不会的。
她是在救师兄。
幽冥会渐渐侵蚀人的理智,让人沦落为欲‖念的奴仆,长久往之,师兄很可能像上一世一样堕入魔道。
她绝不能让师兄重蹈覆辙。
望宁上一世推害师兄,这一世甘愿主动代替师兄镇压幽冥,她有何理由拒绝?
开弓没有回头箭,温玉紧咬住下唇,狠心的背过身,一屁墩坐在地上,师兄醒来要打要骂,她全部都认,绝无一句怨言。
温玉一动不动守在外峰,一守就是两天两夜,也没有见到望宁或容瑟从庭霜院里出来。
奇怪,吞噬幽冥需要这么久吗?
温玉面露疑惑,压下去的不安重新翻涌上心头,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温玉想进庭霜院一探究竟,又担心惊扰到望宁,吞噬的途中出现什么意外,从而牵连到容瑟。
“——玉儿!”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玉收敛起满腔的纠结,起身迎上去,笑得见牙不见眼:“师父!你怎么来啦?”
“不该问问你自个儿吗?”邵岩落在几步之外,收起御剑用的灵剑,曲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气又好笑道:“端着雪糕酥拔腿就跑,两天两夜不见人影,又不给个准信儿,为师能不担心?”
温玉自知理亏,单手讨巧地拉着邵岩的袖摆认错:“是玉儿的错。师父别生气,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这还差不多。”邵岩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侧头看了眼庭霜院的方向,疑惑地问道:“你要找容瑟怎么不进去?”
“没找,我…我在等师兄出来。”温玉松开邵岩的袖摆,抱紧怀里的大头,底气有些不足。
温玉与容瑟一向交好,邵岩没有多想,仅以为两人有什么事要商量。
他抚着花白胡须,又开口说道:“你取彼岸花粉去做什么?”
彼岸花粉有毒,使用不当会伤人伤已,邵岩不放心,思来想去决定找温玉问问。
温玉面色骤然一变,双手不自觉松开,大头从她的怀里掉落到地下。
“唧唧!!”
大头冲温玉叫唤着,表达着它的不满。
温玉似惊醒一般,忙不迭弯腰抱起大头,拍着它毛上沾的泥土,温声细语地哄着。
邵岩眼皮跳了跳,他的眼神如炬,紧紧盯着温玉,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敢有所隐瞒。
“你用彼岸花粉做了什么?”
温玉张了张嘴,反射性要否决,蒙混过去。
邵岩沉下脸,语气严厉道:“玉儿,你知晓为师的脾气,最好说实话!”
温玉抿紧唇,脸上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一五一十托出:“仙尊想替师兄吞噬幽冥,但是师兄对他很戒备,他不敢用强硬手段…”
邵岩倏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直视她的眼睛:“所以你对容瑟下彼岸花粉?”
温玉绷着脸皮,默默地点头。
“胡闹!!容瑟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
邵岩的脸色变得铁青,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突突地抽动。
温玉挺直脊背,神情倔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走向上一世…走向毁灭!师兄能镇压幽冥,仙尊比师兄的修为高深一些,由他镇压幽冥,不是比师兄合适?而且仙尊本来就已经入魔,即便是被幽冥侵蚀,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大不同。”
邵岩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以为为师担心的是仙尊吗?!”
“难道不是吗?”温玉瘪着嘴,并不觉得她考虑的有哪里不对。
“我是在为容瑟担心!仙尊他…”邵岩呼喘着气,斟酌着该怎么向温玉解释。
半晌,他沮丧地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仙尊的贪念全是容瑟,对容瑟的爱‖欲导致他入了魔。”
“什——!?”
温玉僵在原地,漂亮的眸底顷刻掀起惊涛骇浪,又听到邵岩抖着声线道:“容瑟已经失去元阳,被…被仙尊夺走的。”
还是在没有入魔的时候。
望宁没有入魔之前,对容瑟的爱‖欲尚且疯狂到令人窒息的地步,何况是在入魔状态下吸入所有的幽冥魂魄?
幽冥的魂魄入体,会不断地侵蚀理智,放大内心的欲‖念,心爱的人近在眼前,无知无识,仍由摆布,自制力强大如望宁,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留下中药的容瑟与望宁独在一处,后果简直显而易见。
邵岩想起在玄风仙门,他帮助容瑟逃跑,望宁癫狂入魔的情景,内心深处遏制不住地冒出沉沉的恐惧,双手难以控制地颤抖着,两条腿抖动得几乎不能站立。
“……”
温玉脸色骤然煞白,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地。
第141章 分离
温玉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 全身微微颤抖,一时方寸大乱。
她没经过男女之事,但并不意味着她什么都不懂,岂不是…她亲手将师兄推进了火坑?
大头在温玉脚边软叽叽地叫唤, 温玉一颗心狂跳着, 无数个念头在脑子中乱撞, 压根没有心情去哄它。
她抖着手臂抱起大头, 一把塞进邵岩的怀里, 丢下一句“师父帮我照顾一下它”,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地往庭霜院而去。
邵岩的脸色并不比温玉好看多少,以望宁在玄风仙门的疯魔,他实在不敢想象容瑟落入望宁的手中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可能真会如他以前预想的一样:容瑟再不能从望宁身上下来。
邵岩拧紧眉毛,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连忙召出灵剑去追温玉。
庭霜院外里峰相距甚远, 邵岩一路御剑飞行进去,像是飞进巨大野兽的巢穴,耳朵里嗡嗡作响, 连喘‖息都有些艰难。
庭霜院中白梅丛丛,飘飘洒洒似落雪,白茫茫的一片。
邵岩火急火燎地赶到院门口,温玉正好一把推开了大门, 从门内传出的热浪一波波地朝外扩散。
邵岩脸色微微一变, 放下大头,一个闪身到温玉面前,扬起宽大长袖挡住温玉的眼睛, 苍老脸庞上的神情似羞耻又似别扭。
“玉儿闭上眼睛,快些出…”
眼角瞥到玉榻的一角, 他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温玉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听不进去邵岩说了些什么:“师父你挡着我干什么?师兄在里面,我要进去救他出来!”
邵岩没有说话,后脑勺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木然地愣在原地。
温玉扒拉下他的衣袖,往玉榻上看去,面上的表情顷刻变得与邵岩如出一辙。
没有满地逶迤的衣裳,没有男人急促的粗喘,没有痛苦的低吟,没有大片大片交叠的肌肤…没有任何预想中秽乱不堪的画面。
巨大的白玉榻上,浓厚到心惊肉跳的浓黑魔气在榻上空翻滚盘旋,像是一层层凝成实质的黑云团。
在黑云团的下方,面容昳丽的青年密长的眼睫紧敛,一动不动地躺在玉榻上,安安静静地陷入昏迷中。
他身形瘦削修长,肌肤莹白似雪,像是遗留人间的一尊玉人。
衣衫整洁干净,衣摆似盛放的昙花,看不到一丝凌乱的褶皱。
而高大挺拔的男人侧躺在他的身侧,单手支着头,乌黑长发披散。
领口的衣襟大大敞开,袒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豆大的汗水不断从沟壑分明的肌理上滚落,喷洒出一股股躁人的热气。
他的脸孔惨白如纸,看不到一点血色,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蹦跳,明显是在竭力的忍耐,红得似要滴血的眸子里全都是欲‖念。
“妻…妻…”
男人雕刻似的俊美侧脸上沁满汗水,滚落而下时留下一串串透明水痕,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浓重的情‖欲意味,来来回回地重复着。
他的喉结在缓慢的滚动,眼神狂热,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青年。低着头缓缓地靠近,用汗涔涔的鼻头亲昵地蹭了蹭青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