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大师兄拒当万人嫌(124)
容瑟脊背本能绷紧,他微微仰起脸庞,肌肤如同光洁的白玉,晶莹透明。
银辉洒遍他全身,身上似披上一层银色的纱衣,看起来愈发秾艳昳丽。
“…!!…”
暗处的面具人呼吸一滞,盯着他莹莹白玉的脸庞,眼里的贪婪遮都遮不住。
季衍衡没注意到他的失态,看着几近融进月辉里的青年,呼吸陡然粗重,体内尚未熄灭的火苗猛然点燃蹿高,脑中有什么逼近崩塌,一波波冲蚀着他的理智。
他饿狼一般的眼神紧盯着容瑟,眸底冒起一层灼灼火焰,声线不自禁地变得不稳:“走不走?”
容瑟抬眸往院外看一眼,冷白的脸庞,宛如山巅新雪。
“不用。”他唇瓣微微张着,修长的脖颈微抬,白皙的皮肤上喉结微凸。
离殇的人在到处搜寻,贸然出去可能会碰上,得不偿失。
季衍衡眼神一下子发生变化,喉结滚动着,吐息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灼热。
他脑子里仅剩下一个念头:强行拉着青年陷入欲‖望的泥潭。
季衍衡双眼发红,整个人燥热不已,嗓音克制不住一般嘶哑着:“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诡市的?”
据他所知,季云宗无一人来过诡市。
“巧合。”容瑟清泉似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一语揭过。
季衍衡不信,但现下思绪一片混沌,没办法多思虑,他气息重得像是野兽一般,反手朝容瑟的肩膀抓去!
容瑟眼里的冰冷一闪而逝,清瘦的手腕翻转,几张朱砂勾勒的符箓出现在指间,坚固的金光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他的面前。
他足尖在廊道上轻点,旋身后退到廊道,唇上绯色浅淡,一副不可亵玩的模样。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季衍衡一击被挡下,猝然缓过神来,眉间滑过一丝懊恼。
他微低下头,注视着青年的侧脸:“什么意思?”
容瑟睫羽轻颤着,脸上的表情始终未有半点变化,清清明明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你发的灵誓,在交易结束之前,不能动我分毫。”
好像…是有这回事。
但是。
季衍衡轻轻地嗤笑一声,伏低身凑到青年耳边,闻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青竹香,心头翻腾的火愈发旺盛。
“你与我的交易已经结束。”
上云秘境一掏而空,剩下个空躯壳,灵誓的约束力对他失去效果。
容瑟面色不变,袖中的指节微动,两张符箓出现在指间:“是么?季阁主不妨再好好想一想。”
季衍衡内心一阵惊疑不定,难不成有什么是他遗漏的…
他眼瞳下移,瞄到明黄的符箓,瞳孔骤然一缩。
玄灵龙蛇!
容瑟三年前与他交易,提的要求是上云秘境中全部的灵宝,自是包括本就生活在秘境中的玄灵龙蛇。
而玄灵龙蛇早被容瑟刮用一空:内胆、灵丹、鳞片…怎么可能凑得出完整的龙蛇来交易。
从一开始,容瑟提出的交易就是文字陷阱。
“你又耍我!?”
梅开三度。
季衍衡眼眸微眯,声音逐渐低沉,满腔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
他说到最后,尾音陡然转冷,身上腾腾杀气弥漫。
“季阁主安分些,灵誓自是个摆设。”容瑟不为所动,音质似冰玉。
“……”
季衍衡一口铜牙几近咬碎,却不敢真的动手。
灵誓的惩罚是直接伤及神魂,诡市中危险重重,他不至于在关键时刻削减自身战力,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
容瑟一直待在院中,与季衍衡等到天际见明诡市闭市,方才重新戴上面具,混在人流中离开。
诡市周围是一片结界,从结界中出来,直通人间。
沉沉的夜幕,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四周一片漆黑。
容瑟环视一周,他似乎在一处密林中。
从诡市中出来的人,一一摘去面具,借着林中微弱的光线,容瑟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落在他后方的季衍衡直直凝视着他的背影,面色阴恻恻的,犹如剥皮拆骨的恶鬼。
天阴一族确实基本是女子,但是离殇从来没有出现判断错误。
“呵。”
季衍衡唇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天阴一族的男子…么?”
—
密林连着城镇,大量人流涌入镇中,客栈很快人满。
容瑟喜静,避开熙攘人群,找到一处僻静的客栈住下。
他脸上的面具没摘下,守夜的店小二迷迷糊糊中吓了一跳,“咚”地狼狈跌坐在地,哆哆嗦嗦地为他引路。
合关上门,容瑟挥手在周围设下禁制,两下捏碎足踝上的两条锁灵链,又轻车熟路解开身上的留踪阵。
——望宁留在他身上的灵识,在宗门大比破除留踪阵之际,随着阵法消解。
望宁第二次下的留踪阵,没有与灵识融合,解除并不难。
容瑟闭目,感受着随着体内阵法消弭无踪的牵连感,轻轻舒出口气。
他终于斩断望宁留在他身上的所有印记。
他真正自由了。
第94章 暴风雨
客栈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
廊檐下的灯笼泛着幽光, 暗淡月辉铺洒而下,愈发冷冷清清。
容瑟抬手摘下面具,随手放在榻上,拂去额上沁出的薄汗, 黑曜石似的眼眸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掐出个清尘决, 洗涤去浑身的疲惫, 指根白皙的手掌摊开, 掌心灵力闪烁, 一颗通体透明的圆珠悬浮,像是一滴圆润的水珠。
藏纳珠。
他用上云秘境中的一样灵宝与季衍衡交换的法器,内里海纳百川,能容纳生灵活物,平等于修真界高阶的储物空间。
一旦滴血认主,不需要灵力亦可使用, 且很难引人察觉,他从万宝阁交易的灵石、法器、灵丹等,都是放在藏纳珠里。
否则, 以他一身孑然,根本无处藏物,何谈瞒过颜离山等人的眼睛。
容瑟纤长指尖微蜷曲,在圆珠上轻轻一点, 一道毛茸茸的白影闪电般地扑向他, 两前爪抓住领口的衣襟,不得章法地在他白皙的颈项间乱蹭。
一边张着嘴软唧唧的叫唤着,叫声带着明显的急切后怕, 似是在抱怨青年长时间对它不闻不问。
容瑟微垂下长睫,伸出洁玉般的手指, 在大头头顶抚一下,清新的青竹香从袖中扑盈而出。
大头动作一顿,随即蹭得愈发欢,领口的衣襟蹭散乱,露出一截莹白‖精致的锁骨。
尾端点缀着艳丽的红痕,几天过去,颜色略有些变淡,但仔细看仍是很清晰,密密麻麻连成一片,蔓延进遮掩严实的衣襟下。
容瑟脊背本能微僵,瞥了一眼颈项上撒欢的灵兽,终是没有拎下去。
在庭霜院里的三年里,望宁看他看得很紧,避免大头招惹到望宁,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他收其进藏纳珠里,一呆便是三年。
“下不为例。”容瑟的声音如冰似水。
大头似明白他的纵容,又软唧唧的叫唤几声,从容瑟左侧肩膀蹿到右侧,不厌其烦地蹭着,像是在容瑟身上涂抹上属于它的气息。
容瑟没理会它,他端坐在窗边,静静地从敞开的窗柩看出去,长发垂落在身后,如瀑布般柔顺。
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一般深沉,眼底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在诡市中的所见所闻、季衍衡的一席话、在长明寺中第一次见天阴女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容瑟袖中的指节缓缓攥紧,想到什么,呼吸微微一滞,被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背脊泛凉,目光一寸一寸冷下去。
—
次日。
云霞里升出一条红色的弧线,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东方的天际。
容瑟浓密的眼睫低垂,掩住眼里的情绪,脸庞洁白如细雪。
他在窗边端坐一宿,大头趴在他的肩头,咕噜噜酣睡着,毛乎乎的尾巴一摇一晃,来来回回扫磨着他瘦削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