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大师兄拒当万人嫌(130)
邵岩好奇问道:“但是什么?”
温玉攥紧手掌,深吸一口气,和盘托出道:“师兄一连两月没有从庭霜院里出来,仙尊同样。”
邵岩手停在胡须上,眼里满是惊诧:“容瑟还在季云宗?”
藏书阁被毁,邵岩忙着监工重新修建,对于容瑟的行踪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想到两个月过去,容瑟还没有离开。
粗神经如邵岩,总算察觉到不对劲。
他松开胡须,甩着长袖踏空而去,苍老的声音逐渐飘远:“为师前去瞧瞧。”
邵岩来到外峰,果不其然被结界挡下,结界上灵力充沛,迫人的灵压丝丝缕缕渗出,一眼便知是出自谁的手笔。
邵岩停在外峰,竖掌躬身,恭恭敬敬求见:“邵岩有事求见仙尊,望仙尊成全。”
结界稳稳伫立,没有一丝变化。
邵岩又一次求见,结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望宁并未闭关,神识遍布季云宗,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外峰,仅有一个原因:望宁不见他。
—
庭霜院。
梅花瓣瓣飘落,在地面铺一层雪白,冷梅的香气几乎闻不到,空气中全是浓郁的青竹香。
庄严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门缝之内,断断续续的虚弱呼吸从里面传出。
凌乱不堪的玉榻上,昳丽的青年缩着四肢,竭力地蜷成一团,白皙修长的踝骨搭着,后跟青紫斑驳,腰间有两个清晰的掌印,从劲瘦的腰肢往上,脖颈上满是齿痕,耳后几乎一片咬合的印记。
他眼睛半阖着,唇瓣张开,无力地吐息着,浓密纤长的眼睫下,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蒙着一层盈盈的水光,视线飘忽着没有聚焦。
乌发在他的肩背上铺开,瀑布般流泻到榻上,又被一支汗淋淋的结实手臂拂开,男人精雕细刻的脸庞凑近,在上面烙印下一个又一个充满占有欲的痕迹。
空气中传来一波一波的灵压,提示着外峰有人。
望宁置若罔闻,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像蟒蛇一样双臂紧紧缠绕上青年的身体,搂抱着他坐起,骇人悚目的狰狞隐没进对方瘦削的身体里,将他困在坚固的胸膛中。
青年的脖颈微微仰起,瓷白的肩胛骨颤抖,腰肢无力颤动,叫都叫不出,全身上下浸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修长的十指紧抓住男人的手臂,指节根根紧绷泛白,像是被蛛网缠住的猎物,垂死般地挣扎着。
却对狩猎者,造不成半点伤害。
望宁的呼吸变得愈发深重,喉头滚动,一阵口干舌燥。
他含着青年的耳垂,紧紧搂抱着对方,一点一点涂抹上属于他的气味与标记,彻底地把青年扭曲成他的珍宝。
第98章 端倪
外峰。
邵岩单手负在身后, 不论是浮镜、传音符、传音石全部被结界挡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点儿缝隙。
季云宗各个峰互不干涉,以他的身份亦无权过问望宁的处事,但是容瑟…
邵岩面色微微一沉, 正想着有没有其他法子能联系上望宁, 几道身影从天而降, 颜离山端正的脸孔上, 粗黑的眉头倒竖, 厉声喝斥道:“怎么回事?!”
邵岩心头翻起一阵惊骇,他暗暗深吸口气,压下面上的震惊,不动声色地问道:“宗主怎会来外峰?”
颜离山立在结界前,同样被结界抵挡,无法前进一步。闻言一甩长袖, 语气中的怒气又加重几分:“本座若是不来,邵长老准备瞒到何时?”
邵岩一脸莫名:“老夫何曾瞒过宗主?”
他亦是前一刻才得知到消息,本想着在颜离山发现端倪前, 想办法送走容瑟,哪知连外峰都进不去。
颜离山板着脸冷哼一声,暂且顾不上追究邵岩的责任,他看向悍然不动的结界, 宗门上下时刻关注着庭霜院, 望宁一连两月不出,又拒绝宗门的人进入,实在过于反常。
以往哪怕是十几年前与幽冥大战, 受伤闭关,望宁都不曾设下结界。
望宁乃是宗门几百年来唯一有望成仙的人, 关乎宗门后世千百年的兴衰荣辱,不能有失。
颜离山眼睛里闪过一抹幽光,像是幽幽燃烧的阴火,明灭不定,他以灵力扩散加大音量,一字一顿道:“颜离山有事相求仙尊,望仙尊能现身一见!”
他身侧的曲仓、几位长老、盛宴,一个接一个躬身道出相同的话语,场面难得一见的齐心。
似乎不达目的,绝不会离开,甚至隐约带着胁迫的意味。
邵岩犹疑一两息,与他们站到一处,一同请求。
结界岿然而立,里面没有传出一丝动静,若有若无的死寂在空气中蔓延开。
颜离山等人对视一眼,咬一咬牙,再度高声求见。
不知重复多少次,结界似膨胀般鼓胀两下,丝丝缕缕的莹白灵力从四面八方凝聚,漂浮到半空中,逐渐汇成一面浮镜。
望宁低沉的声音从浮镜中传出,渗着微不可察的沙哑:“说。”
两月以来,望宁第一次现身!
邵岩难掩喜色,迫不及待地朝浮镜中望去,光滑的镜面上,望宁高坐在正殿中,光线从门外投照到他的四周,玉石雕琢的主座泛着冰冷的光泽。
四周空旷,看不到第二人的身影。
怎么会?
邵岩在境中投映出的画面上一寸寸找寻着,意图找到容瑟清冷的身影。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温玉日日来外峰,根本没有看到容瑟从里面出来,按理来说,容瑟应该还在庭霜院啊。
颜离山等人并没有注意到邵岩的异常,隔着浮镜,仔细端详着望宁,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
浮镜内外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望宁眼帘微低,冰冷的目光隔着浮镜,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神色愈发淡漠了起来。
无形的强大威压铺天盖地扑面而来,倒逼着颜离山等人倒退几步。
一众人狼狈站定,一下子汗湿脊背。
“仙尊息怒!”曲仓与几位长老连忙道。
颜离山脸色微青,压下眼角,瞥向脸色同样不大好看的盛宴,低声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一月前确实有人在山门口看到仙尊身上有伤,回归宗门又直接两月不出,弟子故而怀疑仙尊是伤及根本,闭门在疗伤。”盛宴余光瞄着浮镜,俊美的脸孔微微扭曲着,显然是与他预料中的画面不符合。
邵岩慢慢品出味儿来,怪不得颜离山会知道,原来是盛宴告的密。
内门弟子近乎盛宴马首是瞻,温玉近段时间的魂不守舍,很容易让人猜到容瑟身上——毕竟以前温玉很黏容瑟。
但从颜离山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知道容瑟在庭霜院里,关注点全部在望宁的伤上。
邵岩悄悄松出口气,装作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并不戳破。
颜离山心神微定,高声应道:“季云宗近来不太平,摧毁藏书馆的魔族卧底又未擒住,宗门里流传仙尊重伤,我等不放心,一时心急贸然惊扰仙尊,请仙尊见谅。”
邵岩视线不死心的在镜面上逡巡,直直对上望宁幽暗的眼睛,不慎窥见眼底萦绕的淡淡不耐,好似被打断什么好事。
“没有下次。”
颜离山等人面色一变,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等并无冒犯仙尊之意,仙尊与宗门安危息息相关,万望仙尊能应允,让医修进庭霜院瞧上一瞧,以安人心。”
“本尊的事,何时轮到你们置喙。”望宁垂眼,周身光影镀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映进眼底一片暗沉的阴影。
望宁的意思很明确: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庭霜院,像是野兽强势地圈禁着领地里的宝物,不容许外界的一丁点儿窥探。
谁都不行。
浮镜中渗出的压迫感愈盛,连邵岩都倍感压力,几乎站不住脚。
正当颜离山等人顶不住,要开口求饶之际,浮镜中传来一声闷沉的器物落地的声响。
逼人的威压顷刻烟消云散,不留痕迹。前一刻尚在主座上的望宁,下一刻闪身到浮镜的边缘,几乎要消失在浮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