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91)
他身体僵硬地出门去倒水,听见院子里村长的声音热络地招呼着:“说了不用过来,还非要来,折腾这么远你说干啥吧!”
那杨怀爽朗地笑道:“哪里远了,马车跑起来,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再说这是我太姨姥过八十大寿,就算是要赶几天路,我也得来啊!”
那边在热热闹闹地寒暄着,清言的心却如坠冰窟。
在他刚来这个世界没几天时,在家门口见过一次杨怀。
后来清言也试着打听过这人做什么来柳西村,但附近的村民都不清楚。
如今再次毫无防备地见到了此人,清言才明白,这杨怀竟是村长家的远亲。
可是在原主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及此事。
而且原主是在县城赶集时,与这杨怀相遇相识的,这人本应从没出现在这村里过。
清言再一次觉得,他就像是在一本大纲剧情固定的书里,小事小情都由着他自己做主,可一旦涉及到书里的主线剧情,他就好像被框在一个框里,就算他怎么躲怎么藏,该遇见的还是会遇见。
杨怀是他的劫数,也是和原主一起,将邱鹤年推向断头台的推手之一。
清言暗自握紧了拳头,他绝不会让自己和邱鹤年陷入那种境地。
事在人为,该遇见是会遇见,但他不信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
清言倒完水,去洗了盆子,又装了一盆子热水放了回去,那褪鸡毛的汉子连忙起身接过去。
“清言!”
是李婶在喊他过去一起烧水焯菜,清言答应了一声,赶紧过去了。
活干得差不多了,邱鹤年来找清言回家换衣袍,一会寿宴就开始了,这种场合穿干活的旧衣不太合适。
他一上午都在寿堂里帮忙,村里会写字的不多,字写得好的也就他和张文生,张先生还在私塾里忙,写写读读的活便落在了他身上。
清言才削完地瓜,手上还沾着些碎屑,他朝邱鹤年笑了笑,道:“我洗个手,马上好。”
邱鹤年就站旁边等他,清言低头时,碎发掉下来粘在他鼻梁上,有些痒,他皱了皱鼻子,转头看向男人。
他也没说话,邱鹤年就心领神会地抬手把那绺碎发给拨开了,轻轻掖到了他耳后。
清言朝他眯着眼笑了。
他没注意到,有人闲适地倚靠在门口,正好看到这一幕,目光意外地来回看着他和邱鹤年,尤其在邱鹤年脸上的疤痕上停留了好一阵。
那之后,又看了正灿烂笑着、满眼依赖地看着身边男人的清言好一会,神情里透出些惋惜来。
这人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踩着皮底软靴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清言低头擦手时,邱鹤年回头看了眼门口刚才那人站着的位置,目光沉了下去。
……
说是换件好衣袍,其实也没特意穿得多显富贵,寿宴上大都是本村村民,大多都过得苦哈哈的,穿得齐整干净,不太随意就可以了。
邱鹤年就换了件外面的袍子,清言干的是厨房的活,比较脏,就把全身衣袍里外都换了。
他怕耽误了时辰,穿得很急,阿妙见他回来了,还要亲亲热热地在他腿边上绕来蹭去,喵喵地叫,弄得他脚都不敢挪了,生怕踩到它。
在他手忙脚乱地系里衣带子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接替了他手里的活,几下子系好以后,又拿来外袍等他伸胳膊穿好。
衣袍都穿好了,又照镜子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
全弄好了,清言拍打了一下衣袍下摆,说:“我好了,咱走吧。”
说着,他就转身往屋门走去,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回去,撞进了男人坚硬温热的怀里。
邱鹤年低头看着他,清言虽意外,但当然乐得和他这样亲亲热热的,仰头也看着对方。
清言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便问道:“我好看吗?”
邱鹤年点头,“嗯”了一声。
清言就露出白白的牙齿笑起来了,邱鹤年低下头,吻住了那副笑得很好看的嘴唇。
……
夫夫两在家换好了衣袍,就又回去了村长家。
他们回去不大会,一身簇新新衣的老太太就被村长和他夫郎搀扶了出来,喜气洋洋地坐到了寿堂里,接受众人的祝贺和贺礼。
清言准备的是个大寿桃,是他亲手做的。
先去拜寿的是村长家家里人,然后是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然后才是来贺寿的村民。
夫夫两在一边等着,看着人来来去去。
村长家虽过得不错,但贺礼也多是寿桃寿联,还有字画、银饰等,直到唱礼的喊出“木陵县织锦堂杨公子,玉如意一对”时,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伸了脖子往堂上看。
只见那对玉如意绿意盈盈,通透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众人还来不及赞叹,那容貌俊美的杨怀便风度翩翩地踱步出来,给老太太弯腰拱手作揖,声音清亮道:“晚辈给太姨姥姥贺寿了,祝您老人家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这下子更是给人看得几乎呆了去,在场不少大姑娘、年轻的哥儿还有些小媳妇都红了脸。
村长也觉得颇有面子,高兴地把人迎了坐到他身边上座。
清言听见身后有个中年男声在低声说:“这玉如意得值个几十两银子吧。”
一个女人回应道:“哪只几十两,起码值个三四百两嘞!”
那男的便感叹道:“我的娘咧,这比镇上那些掌柜的还有钱那!”
清言听这声音觉得耳熟,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张菊和刘有福正满脸艳羡、贪婪地伸着脖子往前看呢。
而在他们身边,脸上明显圆润了些的刘湘,正拿着手帕半遮着脸,眼睛放光地看着那上座上的杨怀。
清言下意识又看向不远处人群中的刘家人,就见刘发媳妇咬着牙看着他身后那几人,气得眼眶都红了,刘发正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安抚她。
第73章 一场暗地里的冲突
寿堂里外,众人都入了席。
除了主桌和旁边两桌,其他桌基本都是认识人,也没有太讲究,相熟的就坐到了一起。
邱鹤年和清言两人坐到了寿堂外的大屋里,和李婶还有老刘家人坐到了一起。
刘发媳妇扭头往寿堂里看,在那边,刘有福和张菊正找座位要坐呢。她回过头来,在桌子底下踢了刘发一脚,刘发会了意,忙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咋回事了,赶紧起身,去把那两人叫了过来,在他们这桌坐下了。
那张菊还挺不满意,唠唠叨叨抱怨道:“那屋暖和,你非得把我们叫过来干啥!”
这话一说出口,把刘发媳妇更是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她压低了声音道:“那里头都是村长家里人和亲属,你们去凑什么热闹!”
张菊不满地指着寿堂里几个村里的老人道:“他们不也在呢嘛,我怎么就去不得?”
刘发媳妇快气死了,刘发一把拍下张菊的手臂,说:“里外的菜都一样,你吃不了亏!”
这张菊才算消停坐下来。
等坐好了,刘发媳妇声音压得更低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张菊说:“天天在家憋着,多难受。”
刘发媳妇深吸了一口气,“就空手来的?刚才我怎么没见你们送贺礼?”
张菊笑道:“你们不都送了吗,咱们是一家人,哪用送两份的道理!”
桌上一桌人都在看着,刘财和齐英兰也在,刘发媳妇没法多说,只能无奈地闭上嘴,不看他们了。
可过了一会,她又想起少了个人,就四处打量着找,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直到往寿堂里看去,才发现那刘湘正凑在那个叫杨怀的年轻人身边,双臂撑着那桌子,跟人家热络地说话呢。
只是那杨怀却意兴阑珊的,嘴角虽然带着笑意,脸上却明显有了不耐烦。
这杨怀也有些奇怪,目光时不时就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然后露出几分玩味的意味来。
不过刘发媳妇被刘湘气得眼前都要发黑,根本没心情去搞清楚这杨怀到底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