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7)
两人又说了会话,屋外冷,也就各自回屋了。回去之前,李婶还从家里拿了一颗腌酸菜塞给清言,清言谢了又谢,这才回屋。
清言是干过活的,手脚算得上麻利,他将酸菜分割放好,眼看着邱鹤年还没回来,就给自己热了馒头,简单吃了,然后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起来,外面太冷,手都冻通红。
他本来想把邱鹤年的衣服也洗了,但在发现根本没有脏衣服时,只能作罢。
等到了下午,邱鹤年还是没见人影。
清言就开始做晚饭的打算了。
家里有李婶送的酸菜,还有土豆,要是有猪肉的话,倒是可以做酸菜猪肉煲,土豆放在里面口感绵软,沾上肉香和酸菜的酸,会很好吃。
清言在厨房又翻了翻,才在橱柜底下找到一小坛子荤油,虽然没有猪肉,这个也不错。
这么想着,清言就舀了一瓢玉米粒拿出来,准备煮个玉米粥,再用荤油做个酸菜煲,再把早上吃剩的馒头热上,酸菜的量大,就算两个大男人,也能吃得饱饱的了。
清言没父母,外婆去得也早,他很早就独立生活了,做饭对他来说没难度,甚至可以说相当拿手。
计划是相当美好的,但计划里稍微出了那么一点小差错。
冬天天黑得早,清言听见外面梆子敲了六下时,有沉稳又稍微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了。
清言忙把手在粗布围裙上抹了抹,准备出门去迎一下人,就听见隔壁院子里李婶的声音嚷道:“大郎可算回来了,你家夫郎都等急了,在门口望你好几次了!”
清言一下子停住脚步,脸通红,他在心里辩解,“我那不是怕菜放凉了嘛!”
然后是邱鹤年低沉的嗓音,具体说了啥,清言没听清。
再之后,李婶又笑着道:“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回家就有热乎饭吃了,我都闻见你家炒菜的香味了。”
这次邱鹤年已经走近了门口,清言听见他对对方说:“李婶也过来一起吃点吧。”
清言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在李婶回答说已经在家吃过了后,他才松了口气。
两边院子里的天聊完了,屋门喀拉响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夹带着一股子冷风。清言站在门里,仰头看着他,嘴角弯起,笑得特别甜,道:“鹤年,你回来了,吃饭吧!”
邱鹤年身上穿这着袍子,肩膀上有雪花,清言看了眼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开始往下飘小雪了。
高大的男人“嗯”了一声,他手里提着个不小的包袱,随意掸了掸身上和头上的雪,将包袱放到里屋后,就洗了手,跟清言一起,两人分工合作,偶尔磕绊地,将饭菜、碗筷都摆好。
吃饭时,清言有些坐立不安。
邱鹤年拿起筷子时,他看起来简直都要蹦起来了。
邱鹤年已经尽量不用正脸对着他,也很少转脸看向他,但他这样子,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直到他咬了一口馒头后,夹了一筷子酸菜进口的时候,整个人突然顿住了。
清言刷一下站起身,欲哭无泪道:“我错了,菜让我烧糊了,玉米粥也串烟了,我浪费东西了,你罚我吧!”这个年代食物有多珍贵,他是懂的,所以格外愧疚。
邱鹤年却咀嚼几下,将那口菜咽了下去,然后起身,拿了两鸡蛋出来,动作快速递热油热锅,炒了个鸡蛋。
在清言以为他要自己吃掉的时候,对方却把炒鸡蛋摆在了他面前,说:“吃吧。”
说完,邱鹤年就拿起粥碗,大口喝了玉米粥,拿起筷子,继续大口吃菜,好像那就是正常的饭菜一样。
清言呆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菜不仅是糊了,还做得齁咸。
第5章 为什么没去院试?
烧煤和柴火锅灶,清言是见过的,但他没想到这玩意这么难控制火候,燃气灶大火小火来回拧旋钮就行了,煤块是火要么着不起来,要么就着得太旺,给他急得满脑袋汗。
而且他没想到家里的酱油这么咸,感觉也没放多少,就多了,再加上酸菜腌制时本身就是放了盐的,这下子可是咸上加咸,他自己尝了尝,都觉得跟咸菜似的了。
本来清言是打算把这锅菜收起来自己吃,再重做一次的,但炉子里的煤他还是弄不明白,再烧一次估计还是要糊,就只好摆烂了。
刚才李婶冲着邱鹤年这顿夸自己,恐怕对方进门吃饭前,是对这顿饭抱了期待的,一想到这点,再看到对方默默大口吃饭的样子,清言就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一顿饭吃完,清言赶紧表现,抢着收拾刷碗,邱鹤年见他坚持,就不再插手,洗了手先进屋了。
等清言收拾好,擦干净灶台,他也洗了手,跟着进了里屋。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好在月亮也升上来了,屋子里还看得清人影。
见他进来,望着窗外似乎在沉思的邱鹤年回过神来,从桌旁起身,点燃了油灯,然后从桌面上把他刚才带回来的包袱递给清言,他侧着脸隐藏着半边脸颊,低声道:“打开看看。”
闻言,清言接过包袱,发现还挺沉,他又看了邱鹤年一眼,才把包袱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沿上,慢慢打开。
借着桌上油灯微弱的光,他看见包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袍。
最上面是一件漂亮的天蓝色夹袄,清言拿起来看了看,觉得这颜色实在好看,看了好一阵才把夹袄放到一旁,翻了翻,底下压着的有马甲,有罩衫,甚至还有亵衣裤和长袜,最底下还放了一双棉靴和一双单布鞋。
看着看着,清言眼眶就酸了,他将那件夹袄套在身上,又把布鞋也穿上,竟然都非常合适。
他走到坐在桌旁坐着的高大身影面前,问他:“好看吗?”
邱鹤年还是侧着脸,目光在旁边的地面上,低沉地“嗯”了一声。
邱鹤年注意到他连衣服都没带过来一件,今天特意出去给他买了这些衣服。
清言因为糟蹋了饭菜心里的那点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不仅如此,他甚至有了胆量去质问人家,撇着嘴道:“你都没看我一眼,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邱鹤年还是用侧脸对着他,但清言还是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目光动了动,从地面移向旁边的窗子,沉默了两秒,男人开口低声道:“看了。”
现在没看,自然是刚才他正穿衣服和鞋子时看的了,清言抿着嘴笑了。
邱鹤年从另一个卧室搬了口箱子过来,给清言装自己的衣服,两人收拾完,时间也还早。
不过这里的人都习惯了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倒也不会有人抱怨睡得太早,这是因为晚上没什么娱乐,再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油灯是要灯油的,而灯油是要花铜板买的,饭也是才能吃饱没几天,这方面当然是能省则省了。
但邱鹤年并没要清言早睡,而是提了油灯,带他去隔壁卧室,让他看屋子中间那张八仙桌上的笔墨纸砚,道:“我听媒人说过,你是读过书的,这些你可以用。”
清言点了点头,心里是感激的,但字他会写,但是是用碳素笔写现代字,毛笔字练过,可那是小学的事了,实在拿不出手。
就在清言无比担心邱鹤年会让自己现在就写篇大字亮一手的时候,对方背对着他沉默了一阵,半侧过脸,道:“她说你考过了县试和府试,今年应该有院试吧,你为什么没去?”
邱鹤年果然是不知道真相的,清言心里一动,垂下眼皮,回应道:“我是个哥儿,就算考过了院试,甚至是乡试,朝廷也不会真的重用我,万幸也不过给我一个边缘的闲职,我觉得无趣,便放弃了。”
闻言,邱鹤年转身看了过来,油灯放在八仙桌上,在他左侧,暖黄的光把他左边那半张脸映照得温润如玉,另一侧的狰狞恐怖则都隐藏在了黑暗里。
他打量着清言,半晌后,说:“可惜了。”
清言低着头,怕自己的神情漏了馅儿。
邱鹤年却以为他是在因此而伤感,转移了话题道:“镇上有家书肆,有想看的书告诉我,下次去镇里时,我买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