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129)
花妮哭吼:“你别以为你家大业大,就没人敢对付你,现在你还敢正大光明上街吗?你要是敢动我,以后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她这话才说完,杨怀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花妮猛然意识到不对,但说出的话却收不回来了,她脸色煞白地看着对方。
杨怀双眼微眯,说:“你都知道什么?现在立刻,全都告诉我。”
……
晚上天刚黑了没多久,柳西村西边一户人家的油灯就熄灭了。
阿妙的窝又一次被挪到了隔壁屋,它在那边床上睡惯了,便不断地用小爪子挠门喵喵叫着,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好把它抱回去。
可惜它的主人现在根本无暇听它的动静。
里屋床帐里,清言刚刚洗了澡,脸上身上涂了香膏,肚皮上抹了防孕纹的油。
这次涂的香膏,里面添了春天时开花的紫丁香的味道,调制得清香好闻又持久。
帐子里此时满是香味儿。
邱鹤年弯着腰,在清言发丝上嗅闻,身下的动作轻柔。
清言侧身懒洋洋躺着,一只脚踝被抓着抬高了,其他地方都沾着床,一点不觉得累。
他舒服地眯缝着眼睛,任男人在他发丝和脸颊、脖颈处印下细碎的吻,只偶尔轻哼一声。
今天本来是没预计有这出的,自打清言总是睡不醒以来,两人自孕后本就不高的同房频率,更是转变为了完全没有。
今日是洗了澡后,见邱鹤年还是没有那个意思,自打说要洗澡就期盼着的清言就有了意见,嫌邱鹤年最近都不疼他。
邱鹤年哪里是不疼他,而是太心疼他了,见他总是睡不好,才每天都早早让他睡了,忍着没有碰他。
可清言已经提了意见了,除了身体,孕夫的心情也很重要,所以就如了他的愿。
邱鹤年怕伤了他,也怕累到他,整个过程都是轻柔而温和的,只在最后关头实在没忍住,又急又深地来了几下。
侧躺着的清言倏地背部绷紧,头往后仰去,过了好一会,才呼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完事以后,邱鹤年给他又简单擦洗了身子,把那小垫子撤了,被子赶紧盖好。
收拾完了,邱鹤年躺回到床上,清言还没睡着,翻了身过来,软软地靠进他怀里,打着小哈欠。
邱鹤年低头看着他,没忍住,又低头吻在他唇上。
过了一会,邱鹤年离开那副柔软饱满的唇时,怀里的人已经呼吸匀长地睡熟了。
第106章 未发生的过去
清言知道自己在做梦,不是第一次了。
刚入了梦境,他就意识到不妙。
这是深秋的清晨,很冷,雾很大。
清言看见自己身处在一个闹市中,但四周的店铺都关着门,街上的行人却不少。
有人在喊,“走快点,别晚了看不到了。”
另外一个人朝那人招手,说:“等等我,等等我。”
还有人在兴奋地大叫:“去年我就错过了,今年我一定得看看。”
旁边有个女子的声音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怪吓人的。”
那人道:“看的就是吓人的,你想一下,那大活人一个,往地上一押,脖子伸长了,刽子手吐两口唾沫在手上,咔嚓一下,活生生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热乎乎的血就喷得满地,那样子,多刺激!”
那女子发出了干呕声,连忙转身小步往回走去。
另一人“切”了一声,继续兴奋地朝反方向跑去。
清言下意识跟在那人的身后,心里跳得飞快,右眼皮也跟着没规律的狂跳,心慌得像要蹦出来。
直走了大概半炷香工夫,人越来越多了。
清言被挤在人群中,双脚几乎离了地,不由自主地就随着人流往某个方向而去。
越是接近,越是心慌。
清言睁大了惊恐的双眼,四处看着,视线却被浓浓的雾气所遮挡,只能看见许多兴奋的人脸,听见乱七八糟嘈杂的话语声。
“咣咣!”
浓郁的雾气中,突然响起了两下响亮的敲锣声。
拥挤的众人都朝那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就恰恰在此时,浓雾突然尽数往边缘散去。
清言第一眼就看见了敲锣声方向有一处木制的高台,台子上有个魁梧的身影站在那里。
这人他知道,是周艳良的父亲周大山。
周大山长相凶狠,虽年岁老了,脸上也有了皱纹,却肌肉壮实,双眼中的戾气比年轻时更为瘆人。
他此时正如刚才那人所说,将双手吐了唾沫,抹了抹,然后,就拿起有力的双腿夹着的一把大刀来,刀身锃明瓦亮,刀刃锋利无比。
他试着在空中挥砍了几下,周围人便传来阵阵叫好声,那周大山便得意地笑了笑,随即低下头看向一旁跪着的人。
雾气仍在那处弥漫,看不清跪着那人的长相,只能看见他身着灰色长袍,袍子已有破口,但因为他身姿挺拔,身形矫健,破衣烂衫也折损不了他几分气度。
他的长发束起在脑后,发丝随风飘到了他胸前,贴在他脸颊上,又随风飘荡回去。
清言心跳如鼓,睁大了眼竭力去看。
像是在回应他的期盼,雾气恰在这时猛地向后退去,那跪着的人也恰好抬头看了过来。
那双湖水般静谧的眸子里满是血红色。
清言张了张嘴,想叫他的名字,嗓子里却像是被水溺住般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此时,高台的尽头处,雾气继续向后消散,露出坐在高位上身穿官服的人。
那人垂着眼皮,神情淡漠地看着高椅下方,随手拈起竹筒里的一根令签,啪一声扔在了地上。
等清言意识到这是什么,而撕心裂肺地喊出“不”时,周大山小山一样的身躯已经动了,咔嚓一声,人群里传来惊叹和呼喊声,一颗人头滚落在地,红色的血喷溅出来。
清言愣愣地与那颗人头上血红的双眼相对,看见那双眼睛流出两行血泪来。
咚咚咚。
清言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眼中困意全无,心跳声就响在耳边。
背后的衣裳被冷汗塌湿了。
醒了以后他保持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竭力保持均匀。清言不想吵醒身边熟睡的邱鹤年,他知道,这些天对方就算睡着了也随时注意着自己,根本没睡过几个好觉。
他也不敢闭上眼睛,只要闭上,梦里刚刚看到的场景就会又一次回荡在他眼前。
那是邱鹤年被斩首的场景。
……
那时候,原主与杨怀在县城集市上相遇,两人一见面就看对了眼。
原主不是没心眼儿的,与杨怀私下里见了几次,都没让对方彻底得手,在把人吊到极限时,才提出了帮自己摆脱现在婚姻的要求。
那铁匠娶他花了不少银钱,他本认为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他走,便想让杨怀把钱加倍还了。
但杨怀那时早就害死过几人了,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说既然要做就做到永绝后患,把人想办法弄死了最好。
原主知道那铁匠不是蠢的,自己跟杨怀私通的事,对方似乎有所察觉,便一咬牙同意了。
恰逢那时都在传北方的战事又要起来了,荒狼又在边境处频繁活动。
杨怀在县衙里有人,便假造了文书,征用那铁匠铺制造兵器。
邱鹤年接到文书后并没怀疑,当天就开始根据文书上的要求做长矛和盔甲。
就在第一批长矛打好的当天,一群衙役冲了进来,以私造兵器为由抓了他。
这是死罪。
行刑的当天,原主没去,那时,他按照承诺终于让杨怀得了手。
自那以后,不需要避着谁了,原主住进了杨家,杨怀不是个专一的,他也并不在意。
反倒日日往杨家的店铺里跑,跟着学算账,跟着学进货卖货。
杨怀一回家,他就又是哭又是闹他在外面乱来,可人一走,眼泪一抹,他还是出去学生意。
原主从来就没真的看上过杨怀,对方不过是他跳出过去的跳板罢了。
等过了两年,原主在杨家竟有了些地位,杨怀把一部分生意交给他管,他也是做的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