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18)
野鸡被他用绳子捆上双脚,暂时养在屋里。
清言豪气问二喜,“你那小棍呢?拿来,爷陪你玩!”
二喜竟然听懂了,屁颠屁颠就把小棍从窝里叼了出来,在院子里就玩起来你扔我追的游戏。
天还没黑时,邱鹤年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清言连忙帮他卸下东西,给他倒了碗新炖的热乎乎的鱼汤,坐着边歇口气边喝,自己则好奇地去看对方带回来的猎物。
那是一只狍子、一头鹿,都是被箭射死的,血都被冻得凝固住了。
旁边地上还有个封口的布袋,清言小心地打开一点小口往里看,就见里面竟是一只刺猬。
他回头看邱鹤年,对方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见状道:“是活的,拿回去给念生养。”
念生全名叫王念生,今年正好十岁,管邱鹤年叫大爷,他是王铁匠的侄孙。
王铁匠无儿无女,两兄弟也死了,只剩两个侄子,大的已经三十多了,叫王和幺,也同样无儿无女,家里就他和他娘,还有天天被他打的苦命的媳妇。
老二叫王三幺,二十多岁,父母都没了,家里现在是一家三口。
邱鹤年惦念着给带刺猬的,就是王三幺家的孩子。
清言说,“那我拿竹篓给它装起来,等咱往回走的时候,我就把篓子放我棉被里,时不时掀起了透透气,指定冻不到它也憋不坏它。”
邱鹤年点了点头,目光在他周身扫过,似乎在检视这个独自守家的小夫郎的情况。
清言想起来了什么,笑着一溜烟去把那只野鸡提溜了出来,显摆地给对方看,野鸡被吓得毛都炸起来了。
“我和二喜抓的,它就在那边树梢飞,”清言兴奋地比划着,“二喜把它追出来,我就那么一扑,我两一个按头一个按尾,一下子就把它活捉了!”
二喜听见名字,就颠颠跑过来,站到清言旁边,一人一狗都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等他夸奖。
邱鹤年总是略微紧绷的唇角放松下来,他放下手里的空碗,站起身,在清言头顶摸了摸,又弯腰在二喜的狗头上拍了拍,说:“都很厉害!”
虽然被赞扬了,但清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吃完晚饭,他们很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邱鹤年又一次出发去打猎。
这是他们留在山上的最后一天,看这天气,明后天可能要下雪,他们得争取在下雪之前赶回去。
白天清言就开始收拾东西,不需要的都先打包收起来,免的明天时间太紧张。
然后把昨天邱鹤年带回来的狍子和鹿简单处理了一下,都用绳子固定捆到推车上。
晚饭做得差不多了,他不时去门口张望,却没看见期盼的人影。
把饭菜都热在锅里,清言就在门边等,等到天都黑透了,外面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时,他心里有点慌了。
在他考虑带二喜出去找找时,树林那边终于有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清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忙推开门跑着迎了出去。
邱鹤年今天回来,背上背的,手上拿的,腰上挂的,是满满当当的。
清言动作利落地帮他一起卸下来,先放在院子里。
这个时辰了,他们先吃饭。
邱鹤年在外面折腾了一整个白天,就算带了干粮,现在也肯定饿极了。
明天就要回去,清言把带来的猪肉都炖了,一大锅红烧肉外酥里嫩,肉皮红得通亮,油滋滋的。
另外还有一盘炒鸡蛋,一个白菜炒土豆片。
今天没再热馒头,清言把带来的一点精米全煮了,红烧肉和米饭是绝配。
晚饭吃完,清言和邱鹤年一起收拾那些猎物。
今天又打了一只狍子,竟还有一头半大的野猪,还没来得及长出坚硬的鬃毛,要不普通弓箭怕是奈何不了它。
清言很惊喜,说:“这么多!”
邱鹤年说:“这次上山运气不错,以往没这么好,出去一天什么也碰不到的时候也有。“
清言又去扒地上的麻袋,在里面发现了两只灰色兔子,都已经冻得梆硬了。
“这是我们下套子套到的?”他问。
邱鹤年点头表示肯定。
清言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觉得累没白挨,特别有参与感。
至于兔兔可爱不能吃兔兔什么的,为了吃肉,他可以铁石心肠,冷酷无情。
晚上睡前,两人分别擦洗洗漱。
邱鹤年坐在炕上脱掉鞋袜,准备洗脚。
清言不经意看了一眼,顿时一愣,走过去蹲下仔细看了一阵,眉头皱了起来,仰头道:“你脚什么时候冻伤的,怎么不跟我说?”
邱鹤年微低头看着他,“是陈年旧伤,每年冬天都要再犯,不碍事。”
清言想了想,就明白这可能是当年对方昏迷在冰天雪地里时冻坏的,要不是王铁匠发现的不算太晚,就算能活下来,也说不好手脚还能不能保住。
想到这里,清言就觉得后怕和心疼,他试了试盆里的水温,轻声说:“太热了,我再加点凉水。”
凉水加完了,温度正合适,清言蹲下来,去挽邱鹤年的裤脚。
坐着的男人下意识往回收了一下腿,清言已经轻按住他的脚背,放进盆子的温水里。
邱鹤年手放到他肩上轻推他,“你不需要这样。”
清言却已经自顾自一边帮他洗脚,一边道:“我小时候没人管我,冬天鞋底掉了一半都不晓得去修,每天来回上学……,”他意识到不对马上改口,“上私塾的时候,要走好多积雪的路,鞋子里进了雪,遇体温化开后,又被冻上,一个冬天脚趾都是红肿的,又痒又痛。”
油灯火苗闪烁,有股淡淡的油高温燃烧的气味,混合着屋子里各种杂物的味道,和洗漱后的皂角香气,配合清言低声的话语,有种宁静温暖的氛围。
邱鹤年不再阻止他的动作,直起身体,坐在床沿,专注地听他说话。
清言在回忆,“那一次冻到了,留下了病根,后来每个冬天都会再犯,虽然不算大毛病,但还挺难受的,”他抬头冲着看着自己的男人笑,“不过我长大一些后,就懂得怎么照顾自己了,算是久病成医,这些年再没犯过。”他眨了眨眼,“你这个病,归我治了,这个冬天过完,我敢保证明年冬天绝不会再让你受这罪。”
邱鹤年没回应,他就这么低头看着清言,看得非常专注。
火光明灭,清言的脸庞格外清丽动人。
邱鹤年看了很久,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移开了目光,侧过脸去,习惯性地将布满伤疤的那半张脸隐藏起来。
上山以后,他本来已经不大这么做了。
清言却并不失望,他双眼里的光芒是温柔而包容的。
清言缓缓站起身,腰背却还弯着,他就以这样的姿势,靠近男人的面庞,在距离较近时,他停了下来,仔细看着对方。
“初见你时我怕过,”他说,“现在,我早已不怕了。”
说完,清言继续向对方靠去,柔软的嘴唇在男人的唇上轻轻一碰,一触即离。
邱鹤年倏地转头回来看向他,清言弯起唇角笑了,说:“你嘴里好香。”
哐啷,是邱鹤年踢翻了脚底下的水盆。
砰砰,是清言跳得杂乱无章的心声。
第15章 下山,串亲戚
第二天一早,天阴沉得厉害,眼看着是要下雪了。
前一天清言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要用的还没放上车。
邱鹤年把被褥和锅碗瓢盆打包好时,清言也把小木屋打扫完了一遍。
下山最怕陡坡,邱鹤年将麻绳系到推车两侧扶手上,斜跨在自己的肩背上,大半程身体几乎都是向后微仰的。
清言紧跟在他身后,在特别难的路段,他就抱住对方的腰,一起向后施力慢慢下,就连二喜也懂事地咬住清言裤腿,一起往后使劲拽。
下山足足比上山多走了一倍的时间,幸亏雪是在他们到了山脚才开始往下下的,要不然路上打滑,就更难走了。
在山脚歇了不到一刻钟,缓过劲来就往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