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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89)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18-03-16 17:35 标签:穿书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很快,曲驰就发现这个回答似乎并不能让陶闲满意,因为他的肩膀开始抽动,眼睫间大滴大滴浑圆的泪水落下,砸在松软的溪泥上,饱和的泥土吃不进水去,只好勉为其难地留下一个个泪坑。
  曲驰手忙脚乱起来:“……你别哭呀,哭什么?”
  陶闲哭出了声来:“我很重要。为什么啊?”
  可问题的答案,他刚刚已经知晓了。
  陶闲从来不是痴愚之人。相反,因为从小被嫌弃、被挤兑,他对很多事情要比寻常男子甚至女子都要敏感得多。
  落入蛮荒后,曲驰对他无来由的宠护时时令他幸福又惴惴。他总觉得曲驰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心慌。
  而当他栽翻在陆御九房间外,惊恐万状地看到从自己左胸内透出的金光时;当他动弹不得地趴伏在房间外,忍着心脏的剧痛听房中诸人议论起关于神器碎片的事情来时,他已根据他们的议论,拼凑出了一个属于他陶闲自己的真相。
  ——曲师兄被打入蛮荒的那一日,他虽已遗忘了许多细节,但他记得有一个坐轮椅的男子,在和一个锦服华裳的俊美男子喁喁片刻后,突然指向曲师兄,叫嚣着什么搜身,似乎某样重要之物在曲师兄手中掌握着。
  继而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混乱,在混乱间,陶闲只觉心口像是被突兀地戳上了一枝蘸满松油的火把,倏地一下燃起滔天之火,痛得他只来得及听清曲驰在自己耳边低呼的一声“不”,便堕入了彻底的黑暗间。
  而刚才的试验,已经替陶闲印证过,自己体内与徐师兄体内,均含有蛮荒钥匙的碎片。
  至于碎片何时入了他的身体,大概便是在那次火烧之痛时吧。
  这样想来,他果真是对曲师兄很重要的。
  ——自己本是世界书碎片的容器啊。
  曲师兄对自己的精心呵护,对自己的温存体贴,现如今都有了答案了。
  他眼里漾着泪光,唇角却挂起了笑意。
  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在暗暗愧悔自己这副病躯残骨,拖累了大家太多太多,如今,自己总算是有了作用了。
  但与此同时,他又抱着一丝微茫的期望,期望徐师兄他们能在无头之海中找到碎片,就像他们前三次一般顺利。
  到那时,他与徐师兄都不必为了这钥匙献祭,皆大欢喜,多好啊。
  陶闲不愿去想,那“从无头之海中可以获取钥匙碎片关键消息”的世界书预言,有可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他握住曲驰温暖的手掌,心中密密麻麻地生出纠缠如藤的渴望与期待。
  哪怕自己是一朵半枯萎的、丑陋的、丝毫没有半分用处的小花,他也想种在曲驰身边,日日看着他,陪着他。
  这是他卑微的、不愿与人言说的心愿与秘密啊。
  ……
  几日以来,塔中诸人接连议定了很多事情,到目前,唯有一件悬而未决。
  ——温雪尘该怎么办?
  要不要留下人手,看着温雪尘,免得叫他逃了出去?
  万一他跑出高塔,跑出蛮荒,向九枝灯报告他们的去向,引来九枝灯的追杀,甚至引得他们也去往无头之海,与他们争抢碎片,又当如何?
  然而,一切的疑问,都终结于数日后清晨时分的一声喊叫:“温雪尘跑了!”
  最先发现坐在轮椅上的温雪尘是一具杂草捆就的替身傀儡的,是某个去送水和果子的丹阳峰弟子。他发现温雪尘良久不动,疑心他是犯了心疾,便走上前去小心地推了他一推,没想到碰触之后,表相破碎,本相显露,竟只是一具傀儡而已。
  徐行之等人闻讯赶到小室之中,拉开他的轮椅,发现轮椅下挡着一面用鲜血画就的移形阵法。血已陈了,渍染在砂石地上,像是一朵深褐色的花。
  孟重光凝眉:“他逃回现世了?!”
  徐行之盯着那一堆杂草,摇头:“应该不会。”
  温雪尘灵脉被封去,他经过几日努力,大致也只冲破了一点点禁锢,这点微薄的法力,不足以支撑他移换出太远的地方去,更别提转移出蛮荒之中了。
  蛮荒钥匙只有一把,握在九枝灯手中。在蛮荒,任何传音之术都会被隔绝,唯一具有沟通三界之能的宝器灵沼镜,徐行之他们也未曾在被俘后的温雪尘身上搜到。
  这也便意味着,不论是他们还是温雪尘,都没有机会与外界的九枝灯取得联系。
  温雪尘逃跑,也只是藏入了蛮荒某处而已。
  徐行之蹙眉细思片刻,道:“走。”
  周北南疑惑:“去哪里?”
  徐行之行事果决,已迈步朝外走去:“去他可能去的地方。”
  孟重光亦是不懂徐行之所指何地,但还是乖乖随他向外走:“师兄,你说他可能去哪里?”
  徐行之稍稍驻足:“你可告诉过他,小弦儿埋在哪里?”
  周北南一怔。
  他确实说过,当时极怒之下,他什么都说了,小弦儿为何而死,死在何处,他一一历数给了那麻木不仁的温雪尘听,却换不回他半分心潮波动,这令周北南出离愤怒,又无可奈何。
  以温雪尘凡事较真的性情,在无法逃出蛮荒的前提下,他极有可能会这里,求证几人所说是否属实。
  “凡炼就高等醒尸,令其尽忘前尘,方好驱使。”徐行之大步流星朝外行去,“然而,人生在世,必有眷恋难舍之事。若是难以扭转,炼尸之人便会强行把相关人事,尽皆施法抑住。”
  话说至此,在场诸人均已明白大半。
  ……醒尸,正如魔道向来作风,求的是癫迷人心,惑乱神志。关于周弦,温雪尘忘得最是彻底,可反过来说,这也是他所有封印中,最容易动摇的一环。


第95章
  风呼当哭, 砂石弥漫,虎跳涧常年弥漫的浓雾被吹散了一角,露出了尚算清明的天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四足小怪物叼着一根被风蚀得发脆的骨头, 挺着囊似的白肚皮往前跑动, 耷拉下来的空空腹部来回撞击着它肮脏有力的足肢。
  蛮荒诸物都在忙于死生, 谁也来不及看顾谁。
  陶闲身体不适, 但看到曲驰急于去查探温雪尘情况的表情, 便乖乖地缀着他, 一语不发地跟去了。
  巨塔需要有人看顾,于是所有从化外之地回来的弟子均留在了塔中,徐行之等人轻装简行,直奔虎跳涧方向, 也即周弦的埋骨之地。
  周弦的坟立在山洞侧旁的背风处。
  十三年前,周弦是由陶闲和曲驰一力埋葬在此处的, 因为彼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在数月后他们会有一个稳定的家。
  待他们在塔中落脚后,不是没有人提出要将周弦尸体起出、重新葬到塔边的, 然而大家商议一番, 还是作了罢。
  入土便算为安, 何必再为了活人的一份心安,惊扰亡故之人的清梦呢。
  坟是平坦的, 因为在蛮荒这般的蚀骨恶风之中,修筑一个坟头,不需半月就会被风自行铲平。好在她躺在地下,也算不得孤单, 至少旁边还有一个程顶作伴。
  迷雾磨洗,风沙粗粝,曲陶二人立下的木碑不出半月就朽烂了,后来周北南找回此处,叮叮当当地为他们做了两套石碑。
  彼时周北南的记忆也未曾复苏,因此只恨自己当初身入蛮荒,未能及时找到妹妹,却丝毫不知自己的尸身就躺在百步之外,苫着一层飞灰尘烬。
  而等周北南恢复记忆后,徐行之和他一起来拜祭过周弦。
  蛮荒里没有上供可用的香,而徐行之当初的法力也不足以化出檀香一类的东西来,只好折了三根形状还算规整的树枝,插放在那孤零零的坟前,用火石点燃了,化作三股缭缭的湿漉漉的青烟,权作祭奠。
  那时的徐行之尚未恢复记忆,但盯着那沐风受雨的坟墓看了一会儿,也看出了一些莫名的酸楚意味来。
  从地上沉重纷乱的足印判断,温雪尘显然是从百里外就竭尽了全部灵力,他应该是折了一根粗木做手杖,踉跄着走到此处来的。
  即使如此,他因为逃得早,也比他们早来了起码三日有余。
  温雪尘来到这里的一切动向都有迹可循。
  他并不知坟墓的确切所在,便先进了避风的山洞,盘绕一圈,无所收获,于是,山洞门口多了一进一出的两行脚印,步伐还算稳当。
  坟墓并不难寻,因此他很快绕到了背风处,看到了三座并排而立的坟。
  两座老坟,一座新坟。
  新坟上写的是周北南的名姓,他和程顶的石碑一左一右地拱卫在他宠爱的妹妹身侧,如同最忠诚的卫兵。
  为着探询真相,温雪尘下手掘了坟,用的工具应该是伴行一路的木杖。但是敲挖到一半,兴许是挖到了石头,木杖断了,木屑四溅,他便把手杖丢弃到了一边去,双膝跪地,开始亲自挖土。
  温雪尘当时该是心绪烦乱,因为被扒翻上来的碎石石面上凝结着数枚干涸的血指印。
  挖到的东西大概会让他大大失望了。那只是一具骨头,虫子已经把她裹身的衣服连带皮肉一起啃咬尽了。
  在长久的辛苦挖掘后,他除了一具面目难辨的骸骨外,什么都没能得到。
  以温雪尘的性情,大抵会在心中骂自己一声蠢货吧。
  即使如此,他应该还是在掘开的墓边坐了许久,墓边能看到盘坐的痕迹,指尖烦躁地在泥土上切画的痕迹,甚至还有阴阳环的花纹刻印在泥里的痕迹。
  向来挑剔的贵公子就这样狼狈地坐在一处掘开的坟边,呆坐了许久,然后,他发现了某样东西。
  当年下葬时,曲驰想斫来几棵树木,刨出个棺材来,可惜蛮荒土地营养不良,数十里之内尽是矮树枯枝,蝇蚁肆生,他寻来的最高一棵树,伐去枯枝败叶,朽木烂眼,也只够做个干干净净的长匣子。
  所以,周弦随身的长·枪被安置在了她的身侧,她使得最顺手的短·枪以及身上的一应小物,都被放在了匣中,免受了虫咬鼠噬。
  那匣子显然也被温雪尘打开了来。因为在坟头有一堆有棱有角的碎块,应该是在地下埋藏日久,本就脆弱,现下受了风,见了光,又被搬运出来,一时不慎,便立时垮塌成一片潮湿的木渣。
  徐行之凭借自己的记忆,知道那温柔缱绻的女子总是带着一条亲手绣的干净手帕,一枚玉铃。和自己肆意张扬的手铃声不同,她连身上的铃音都带着几分温婉柔情,泠泠的声音仿佛是一道清泉,自人心间潺潺流过。
  然而玉铃被取走,戴在了周望身上,随她下葬的大概只有手帕、香囊等女孩子的零碎小物了。周弦向来简单朴素,所带之物不求金贵,一应均是普通世家女子的配饰,想来该是无甚特别的。
  但是,这些小小的、无足轻重的物什,却就这般撬开了温雪尘被尘封已久的心门。
  温雪尘的记忆本是虚妄捏造之物,以他的灵慧,一旦察觉到一丝不对之处,那么,哪怕是再精心搭建、维护的记忆沙堡,也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想起来了。然后他疯了。
  任谁都能根据他留在周弦死去山洞里的痕迹看出来,他疯了。
  洞中的地面上一片鲜血淋漓,满是血与内脏混合而成的污物。
  他用自己所能找到的一切工具,杀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剖心,挖肝,割喉,切脉,竭尽想象,用尽所能,他在自己身上开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个个都比孩子嘴巴还要大。
  然而他无痛,亦无死。
  没人能让死去的人再死第二遍,也没人告诉他已经死了冷了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楚,痛得想去死。
  温雪尘的手指在空中乱抓,想要抓去在此间消逝十三年的灵魂,但他什么都抓不住,把指甲抓翻了也什么都抓不住。谁也不知道他在地上痛苦翻滚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神思混乱间想了些什么。
  留给徐行之他们的,只有满山洞的血迹、抓痕、刻痕,以及仓促混乱的文字。
  徐行之顺着往山洞中走去,趟过从温雪尘身体里流出的血河,手指在粗糙的石壁上缓缓滑过。
  山洞里满坑满谷,都是用碎石蘸血写就的疯言疯语。
  温雪尘起先是拿了乱石在自己手腕上乱划,旋即四下切割、舞动,他在山洞间重复刻写下了起码千余个周弦的名字,却耻于在那茫茫的名字间刻上一个“温雪尘”,与之相伴。
  刻过千遍后,温雪尘的神志也该是越来越清楚,因为他刻下的字迹渐渐有了条理。
  周弦,周弦,周弦。
  血字一直从洞口延伸至洞穴深处。
  他用三日光景,在这里狂乱地追悼他的心爱之人。
  最后,他慎之重之,怀着一点点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渴望,在山洞一角刻下了一个不一样的名字。
  “温望”。
  这两字刻得很小,很细致,很精心,且藏在黑暗洞窟最靠下的位置,若不是来人目力极佳,是绝看不到这两字的。
  这是他写给自己看的梦想,就像小时候新年祝祷、放飞孔明灯时,在纸条上悄悄写下的梦想,只有天、飞鸟和自己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笔走至此,温雪尘已冷静了下来。
  温雪尘其人,清冷孤寂,却极有主意,他疯过癫过,最后总要报仇雪恨,并为自己寻一个合适的归处。
  醒尸的血并不美味,甚至还有毒,更何况是一具苟延残喘了十三年的醒尸,就连向来嗜血的虫蚁野兽都不愿践足这片血洞。
  所以,看到山洞尽头存放的几样东西时,徐行之半分都不意外。
  ……他放光了自己的血,护住了他想要留给他们的秘密。
  陆御九跟在徐行之身后,看到内里鲜血淋漓的洞天,膝盖一软,跪倒在一片血渠中。
  山洞尽头的巨石板上,赫然画一副详略得当的血绘长图,标注着魔道每一支宗派的所在之处,守宗阵法,人数几何,温雪尘向来处事谨严,每一个他能关照到的细节,都标绘得清晰明了。
  但陆御九看向的地方和徐行之全然不同。
  温雪尘惯常使用的青玉轮·盘,扇凉的小扇,阴阳环,俱被拢作一堆,放在了一块青岩之上。
  他膝行着上前去,将东西一样样捧起,又颤抖着放下,最后,他双臂环抱起那枚青玉轮·盘,把它贴身揽进自己的身体里,颤抖着痛哭出声。
  ……温师兄想起来了。
  但把所有随身之物都留下的温师兄又能去哪里呢。
  陆御九的眼泪扑簌簌落在轮·盘之上,轮·盘似是有所感应,其内透散出的温润清光,竟化作一双无形的、冷情的胳膊,把陆御九整个抱揽起来,无声地拍抚着他的额头。
  陆御九尚未察觉,只顾着流泪,徐行之站在他身前,是以也未曾觉察。
  放在那巨石板下的,还有几封信函。
  说是信函,也只是几张折叠起来的树皮,用鲜血写着某某敬启。
  温雪尘向来为人体面,怕是从未使用过这样的纸笔。不过对他而言,有很多事已经不重要了。
  收信人有三个,孟重光,徐行之,以及陆御九。
  徐行之俯身展开了自己的信件。内里的字迹依旧是用血写就,寥寥八字,朱色渲染,刺得他双目生痛。
  行之,抱歉。莫要寻我。
  恰在此时,陶闲进了洞来,满洞的血腥气冲得他脸颊更苍白了几分。
  他扶着一块稍干净的地方,小声叫:“徐师兄,徐师兄。曲师兄他们找到温师兄了。”
  陆御九抱着那青玉轮·盘,一马当先地冲了出来,左右望上一望,却发现几人都立在周弦坟前,无人妄动。
  徐行之快步自洞中出来,听见陆御九着急地大呼:“哪里?在哪里?”
  周北南神色中怆意难掩,他伸出一指,示意诸人安静。
  陆御九惶急之下,眼圈发红,却硬是忍住了泣声,伶仃地抱着温雪尘的轮·盘,侧耳细听。
  半晌后,他双目猛然睁大。
  他听到了一缕幽微的呼吸声,声音不是来自地上,而是地下,被层层新翻出来的土壤稀释过,近似于无。
  徐行之握住信函的左手垂下,眸光沉沉。
  ……他早猜到了。
  在留下三封信和自己的信物后,温雪尘一无所有、浑身浴血地爬出了山洞,用双手挖掘出了一处墓穴,为自己十三年前就该死去的肉·体找了一个归处。
  ——温雪尘与周弦,生不同衾,死则同穴。
  温雪尘躺入泥土中,用已然挖翻了的十指,把刚刚挖出去的坟土重新盖回二人身上。
  温雪尘不觉得痛,实际上也用不着呼吸,因而这项把自己掩埋起来的工作,他做得得心应手。
  经过漫长的劳动,又调动了体内仅剩下的一丁点法力,他的世界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身边躺着他的弦妹,黑暗的地母慈悲地包容着他,温雪尘感知到了过去十三年都没有体验过的安心。
  他在那具骸骨耳边低语,送出了他没有一次能送得出去的情诗:“……坐观天地卧观心,流云成卿,飞星成卿。”
  说罢,他握紧骸骨的手指,闭上了眼睛。
  他早已死去,又养成了一具永不会死的躯壳,那么,他就永远在这里陪着他的弦妹。
  温雪尘进入墓穴时,除了一身蝉衣,手中唯执一帕,上书“弦”字。
  周弦一身瘦骨,手中亦执一帕,上书“尘”字。
  命若琴弦,满身风尘。
  弦尘二人,此间相聚,永不分离。
  地上诸人望着地上一座平坟,谁也没提要将温雪尘带出的事情。
  唯有曲驰小声说:“雪尘在里面。”
  周北南垂下头,略有凌乱的鬓发垂下,挡住了他的眼睛:“……别说了。”
  曲驰说:“我替他将灵力封印解开。他在里面,会舒服些。”
  当初擒获温雪尘后,孟重光一心记挂着昏厥的徐行之,因而温雪尘的灵力是曲驰动手封印住的。
  这回没人阻拦于他,因此曲驰捻起心诀,破开了加诸在温雪尘灵根之上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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