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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57)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18-03-16 17:35 标签:穿书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身高八尺的徐行之哪里会在意这个,回嘴道:“师父比我还矮上几寸呢。”
  清静君抿嘴乐了:“显我年轻。”
  这师徒俩私下咬耳朵的场面众位君长早已是司空见惯,甚至懒得看上一看,九枝灯却痴迷地盯准徐行之挑起的唇角,喉咙干渴地上下动了一动。
  察觉到身侧的视线,徐行之回首望去,不待九枝灯慌忙撤开视线,左眼便对他轻轻一眨。
  这轻浮动作由他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做来实在是如鱼得水,那笑眼眨起来也着实灵动,羽睫起落间,九枝灯只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小动物轻轻咬了一口。
  ……台下的孟重□□得差点把衣带揉烂。
  道门婚事,一切规章也与凡间区别不大,扶摇君主礼,新人拜过老祖、师父与天地,再对拜过后,便只待开宴。
  清静君拉徐行之在身旁服侍,说是布菜倒酒,实则他自有一副碗筷酒杯,等同于和众位尊长一同进餐。
  九枝灯既来了,自不会受了冷落。清静君首先向他祝酒:“小灯,来,许久不见,满饮此杯。”
  徐行之忍不住出言提醒:“师父,小灯向来节制,从不饮酒……”
  然而,九枝灯神色不改,持起注满白酒的酒爵,振袖掩口,一杯饮尽,以杯底相示:“……谢师父。”
  即使清静君也露出了讶然之色,他同样饮尽杯中酒液,回以空杯。
  徐行之微微蹙眉。
  底下众弟子尽情欢娱,但也有人密切地观察着台上变动。
  一名风陵弟子越过陈列各色菜品的条案,跟前面的风陵弟子交谈:“……快瞧瞧师兄和那魔道之子,眉来眼去好一会儿了。”
  “什么魔道之子。”前面的弟子应道,“现在他的地位辈分可是今非昔比,比我们足足高上了一截去。那些仙君才是能与他平起平坐之人。”
  后面的弟子顿了一顿,话语间泛起酸意:“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原来不过就是个被魔道厌弃的废子……”
  “嘘。你这般说,叫师兄听见可是要生气的。”
  后面的弟子立时不敢再说下去,但口中仍念念有词:“师兄对那九枝灯可真是深情厚谊,明明都走了快一年了,师兄偶尔带我们习剑时,还会不自觉唤那九枝灯的名字,叫他出来演示剑法。这可真是……”
  说到此处,两人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令人牙酸不已的“喀”声。
  二人悚然回望,却见不远处安坐的孟重光手持银杯,杯柄与杯肚以一个奇异的角度翻折着。
  他们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一看,那杯子似乎又没了异样,好模好样地被孟重光捏在手里。
  ……果真是看花眼了吧。
  这二人是决然不肯再说半句了,毕竟这孟重光日日跟随在徐师兄身侧,万一把他们的话添油加醋地传了过去,按师兄那脾性,非寻机练死他们不成。
  孟重光木然着一张脸,把银杯放回桌角。
  若是仔细看,那被他亲手捏断的杯柄,竟是又被他生生靠指力捏合了回去。
  他抬头看向朝九枝灯敬酒的徐行之,那爽朗又温柔的笑容看得孟重光几欲掀桌暴起。
  ……师兄,你惹恼我了。
  众人从白日饮至夜半,明月之辉大片侵占掠夺走了透红炽热的日光,饮宴也随之渐散。
  醉倒的清静君被徐行之扶回备好的客殿中休憩前,不罢休地扯着徐行之的袖子唠叨:“行之,你什么时候出嫁啊。我,我这里早给你备好聘礼了……”
  徐行之应付道:“好好好,师父您只要好好回去睡觉,明日一早我便把我媳妇领来给您看。”
  “……真的?不骗我?”
  众位还未散去的君长笑倒一片,九枝灯也忍不住松弛开紧绷的唇角,因为薄带醺意而闪闪发亮的双眸愈加无所顾忌地盯准徐行之,就连六云鹤在他身后频频咳嗽也不能阻拦他的视线。
  ……许久未见师兄了,真的是太久了。
  久到他再看见这个人时,心底的渴望如饥饿的狂兽一样野蛮地膨胀起来。
  安顿好清静君,替他拭净手脚、备好解酒的汤药给他灌下、又烧好热水灌入壶中方便他随手取饮,徐行之才掩门离去。
  询问过清凉谷弟子,得知九枝灯并未离去,而是在谷中某处别馆下榻,徐行之心中大悦,脚步轻捷地往别馆所在之处走去。
  来开门的是六云鹤。
  此人甚至在徐行之眼中落不及两秒钟,徐行之便越过他,径直走入馆内,对刚刚宽开外袍自带、尚未来得及转过身来的九枝灯直挺挺跪了下去,朗声道:“风陵弟子徐行之,参见魔道之主。”
  九枝灯被徐行之拜得脸色一变,但透过他微挑的眉毛和含笑的唇角,九枝灯似有所悟,单手指门,平声道:“你出去。”
  这命令是对谁下的显而易见,六云鹤勃然变色,但九枝灯只是随便睨了他一眼,他便没了脾气,道了声“是”,铁青着一张冷面,转身阖门。
  门扇关合声一响,九枝灯即刻上前,把徐行之尚带春寒的身体一把抱入怀中。
  男子的躯体拥抱起来不似女子柔软,但九枝灯仍是拼尽全力地搂抱着徐行之,像是拥抱自己双肩一样扣紧他结实精瘦的肩膀,恨不得把他融入自己体内。
  徐行之被抱得一头雾水,骨头疼得紧,连昨天垫高睡了一夜、状况稍有好转的腰也隐隐作痛起来。
  然而他依旧包容地任由九枝灯抱紧自己,对待小孩儿似的抚摸着他绾束起来的长发:“师兄在呢,在呢。”
  九枝灯方觉自己失态,略有羞涩却又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臂。
  “师兄突然跪下,吓了我一跳。”九枝灯温声道,“我还以为师兄要同我生分了。”
  “得在你手下人面前给你把颜面撑起来啊。”徐行之自寻椅凳,往下一坐,长腿一跷,“怎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做了尊主,九枝灯说话间自有一股凛烈的上位者之气,在徐行之面前也不加压抑:“他不敢。”
  徐行之也看得出来,九枝灯此时功法已是大有进益。
  在九枝灯化魔之时,徐行之把他带至秘境玉髓潭,替他疏导经脉,因此他成功化魔后,原本的功力丝毫未损,而在回到魔道总坛、研习魔功心法之后,他数年未曾提升的修为竟又向上涨了三阶,此时已逼近金丹大圆满之期,随时可以升为元婴之体。
  那六云鹤撑死也是个金丹七阶,即使在魔道总坛根基深厚,恐怕也得忌惮于九枝灯的实力,不敢轻易为难于他。
  想想那日他为接九枝灯回山,以同命咒挟持石屏风、趾高气扬的模样,再亲眼见到他刚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徐行之便觉一阵痛快。
  在替九枝灯由衷欣喜时,徐行之又禁不住想,若是重光在此,定然要把六云鹤压制、欺凌于他的事情林林总总数上三日三夜,哪怕无理也要硬搅上三分,并委屈地央求自己替他出头。
  想着他那张脸,徐行之唇角便泛起了浅笑。
  九枝灯用心望着这张令他魂牵梦萦的笑颜,只觉看着他便已经坐拥寰宇,满心舒畅:“师兄,可想饮酒?”
  提及此事,徐行之才想起刚才饮宴之事,问道:“小灯,以往你可是滴酒不沾,今日是怎么了?”
  九枝灯轻描淡写地答:“自从回了魔道总坛开始,我才突然发现,会饮酒未尝不是件好事。”
  寥寥几句话,便令徐行之微微变了颜色,心脏也沉沉地堕下去。
  ……他终究是过得不好。
  他尽力尝试着宽慰于九枝灯:“酒可不是好东西,喝少了尤嫌不够,喝多了昏天黑地,连今夕何夕都不知不晓。”
  说完这话,徐行之自己都想笑。
  近一年来,他时时想着九枝灯被领走时那种无能为力之感,唯有醉酒方能一解遗憾,现在他反倒语重心长地劝九枝灯莫要饮酒,也是滑稽。
  九枝灯不以为意,道:“师兄不在身侧,我何必知道今夕何夕。”
  这话听着古怪,但徐行之未曾深想,只是心疼他心疼得紧。
  ……他已是回不来了。无论怎样,都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如海、挟剑惊风的素衣少年了。
  徐行之斟出一杯酒来,与他碰杯,满饮而尽。
  九枝灯却迟迟不饮,只盯着他随着酒液吞咽而起伏滑动的喉结,惟愿时间便停留在此刻,再不前进。
  待酒过三巡,九枝灯放下酒杯,道:“师兄,我此番不为别的,只想来看一看你。此后你若是见到魔道总坛方向有何异变,勿要担心。”
  徐行之一怔:“怎么了?你要作甚?”
  “我想尝试渡过元婴雷劫。”
  徐行之脸色一变,猛地掷下酒杯:“胡闹!你进入大圆满之期才几日?怎可说渡劫便渡劫?”
  九枝灯的语调难得有几分顽皮之意:“师兄当年不也是说渡便渡吗?”
  徐行之哪有心思同他说笑:“你何时受雷,叫上我一起。师兄已是元婴之体,为你挡上一挡,还是绰绰有余。”
  九枝灯的心脏一瞬间静得忘了该如何跳动。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师兄,你会受伤。”
  徐行之摆一摆手:“你是我师弟,是我一手带大,看你受罪,倒还真不如在我身上劈上几道雷来得爽快。”
  九枝灯痴望着徐行之,心中悸动愈甚,竟连嘴也约束不住了:“那……师兄,你可知为何我这么早便要渡雷劫?”
  “你出任魔道之主有多难,我明白。”徐行之宽容道,“为着提升实力,拼上一拼也未尝不可。师兄在,你尽可安心……”
  “不是。”九枝灯似乎是受了侮辱似的,难得打断了徐行之的话。
  ——不是的。
  ——他是为了师兄。区区魔道之主的位置,怎配与师兄相提并论。
  但九枝灯却并未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师兄……是定要出任风陵山主的吧。”
  “谁知道呢。”
  自从上次继任典仪被魔化的九枝灯打破,清静君便再未提及要他继任一事,徐行之也乐得清闲,毕竟他更加喜好行吟放浪,这风陵山主之位,他宁肯叫如昼来当。
  可九枝灯却自有一番打算。
  六云鹤想扶植自己做傀儡,自己便假意听命于他,放任他与自己两名兄长相斗,待他收拾好河山,掉头一望,那个被他用来作为令箭、沉溺酒梦肉乡的弱子竟也在暗地中招揽了一批不俗的势力,与他呈相拒之势,一时竟不能奈何此人分毫。
  只要九枝灯渐渐从他手中将权力剥夺而来,做好这魔道之主,再与正道正式缔约修好,那在四门之中,够格与师兄相配的、能够同师兄比肩之人,便唯有自己了。他会在那时,光明正大地向师兄提出道侣之约。
  以前只活于他的绮梦之中、哪怕稍加肖想也觉得玷污了他的人,现如今竟是唾手可得,九枝灯只想上一想,便使他忍不住兴奋到战栗。
  一时忘形,他竟伸手抢握住了徐行之搭靠在桌案侧面的右手:“师兄,如果……”
  他接下来的话被豁然洞开的殿门门扉打断了。
  孟重光背手,缓步走入殿内。
  “师兄,你原来在这里啊。”孟重光声音很甜,其下却仿佛翻涌着无数阴暗至极的念头与邪恶低语声,因此他即使面上带笑,其形其容却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错觉,“……害得重光好找。”
  看到这张有幸与师兄朝夕相处的脸,九枝灯心中一阵躁郁,好在良好的修养让他迅速平静下来,依守礼节,起身相迎:“……孟师弟。”
  越过孟重光的肩膀,九枝灯望向本该在殿外看守的六云鹤。
  六云鹤自然是并未尽心阻拦孟重光,他恨不得这屋中所有人厮打起来,落得个狗咬狗一嘴毛的下场,因此对于九枝灯阴冷的目光,他选择视而不见。
  徐行之不知为何有些心虚:“重光……”
  孟重光的目光落在他搭在桌案边、刚刚被九枝灯碰触过的手背上,步步进逼:“师兄,重光在殿内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你竟与他待在一处,也不管我了吗?”
  徐行之想要解释:“我……”
  但孟重光并没有给他机会。
  他一个抢步扑上来,单膝抵在徐行之腿间,捏住徐行之耳垂,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发力吻住了徐行之那张散发着酒醺浅香的唇。
  这个吻暴戾得简直不似是孟重光落下的,其间蹂?躏和惩罚的压迫意味甚至有些恐怖,在他舌尖暴躁有力的顶动和翻卷中,不消片刻,徐行之竟已是腿软了。
  “别闹!”不待九枝灯回过神来,徐行之便把孟重光一把推开,用手背不住擦拭唇角,略有气喘地抱怨,“……小灯还在呢!”
  方才二人激吻的一幕,只是叫九枝灯手脚麻木,然而,徐行之只用了这么七个字,便在九枝灯胸口上轻而易举地打了一个大洞。
  他的眼珠和眼眶渐染上了一层薄红。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由光妹带来一首深情演绎的歌曲:《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
  接下来,由九妹带来一首怀旧金曲:《他一定很爱你》。
  ……


第63章
  孟重光用拇指轻按上唇畔,似在回味和保存刚才与徐行之唇肉相碰的温软触感。
  徐行之见他一副眷恋无穷的小模样,生怕他再犯浑,低声呵斥道:“回去。”
  孟重光伸手取走了方才徐行之用来喝酒的杯子,循着酒液在铜杯儿里倾斜后留下的浅痕,贴着徐行之嘴唇碰过的地方,把里面的半盏残酒都饮尽了,又将杯子收于掌心:“师兄,你还有话要跟九枝灯师兄说吗?”
  不等徐行之答话,孟重光便自行道:“……那我先回殿内等师兄,师兄今日饮得够多了,也别再喝了。”
  徐行之:“……”
  孟重光丝毫不给徐行之发声的空隙,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师兄何时回来?”
  被这小崽子跑来一通混闹,徐行之只觉自己活像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这感觉颇有些好笑。
  他反问:“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回来。跑着回来。”孟重光直接道,“我出了这个门,希望回去就能在床上瞧见师兄。”
  徐行之撩起衣袍,修长的腿即使不合规矩地叠跷起来,也显得格外赏心悦目:“嗯。听到了,去吧。”
  孟重光欢天喜地地出了门去。
  从头至尾,他甚至瞧也没瞧九枝灯一眼。
  徐行之却并不忙着起身,自顾自取来九枝灯用来饮酒的杯子,又斟满一杯琼液,并不避讳地抱怨:“小东西,胆子见长,敢威胁我了。”
  九枝灯仍站在那处,嗓子哑得不像话:“师兄要回去了吗?”
  妒意把他原本平静的一方心湖熬干,渐渐露出了底下嶙峋丑陋的岩石。
  “想得美。”徐行之哼了一声,“不回去,咱们喝酒。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倒真蹬鼻子上脸了。”
  九枝灯听见自己声音艰涩地问:“师兄,你和孟重光……是道侣吗?”
  明明知道那个答案,就像溺水的人明明知道水会漫过来,把人变成一团漂浮的死肉,但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哪怕问出这个蠢问题来,享受这一时半刻死灰复燃的期待与希望,对九枝灯而言亦是幸福的。
  师兄,求求你,给我留一条退路。
  给我一点活下去的理由吧。
  “什么道侣?”徐行之神情有些别扭,脸颊也难得泛起红意来,只好端起酒杯掩饰道,“……这不是还没跟师父说呢吗。”
  九枝灯的肺急促抽痛起来,一时间竟忘记了该如何吐纳呼吸:“为什……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怕挨骂呗。师父那头倒是好交代,就是广府君……”徐行之说到此处,偶一抬头,便被九枝灯如死人般的面色惊到了,“小灯?怎么了?”
  九枝灯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好把闲暇时对镜练习过百遍千遍、惟愿在看到徐行之时能露出的笑颜露出。
  他唇角上翘,一字字地问道:“师兄,你知道孟重光是妖吗?”
  在此之前,九枝灯从未用过这般凉薄毒辣的语气,从未在背后言说他人长短。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看到师兄发觉自己遭受欺骗后震愕、愤怒的神情,好像这样能叫他破了洞的、正在急速扭曲的心脏好受一些。
  然而,徐行之只用寥寥三字便把他这层结在伤处、聊以安慰的痂壳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
  徐行之惊讶道:“……你知道?”
  初始时,九枝灯并未听懂这三个字。
  等他明白过来,那无形的潮水便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漫过了他的口鼻,润物无声地将他从内部缓慢撕扯开来。
  师兄……早就知道了?
  见九枝灯知道此事,徐行之便索性和盘托出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东皇祭祀大会,我做秩序官,去令丘山把那两个惹是生非的应天川弟子带回时,遇见了重光?”
  九枝灯不言,默然颔首。
  他当然记得那一日。
  在那一日之前,他从不恨任何人。
  “那两个弟子抢夺他的浮玉果时,我已到了林中,察觉到山间有大量妖力涌动,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重光。他提出想入山门,我就把他带了回来。师父测试过他的灵根后便告知于我,他的确是妖,且还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通灵天妖。”
  “师父答应把他留下,也是怕他在外头无人教养,天长日久,养成了为非作歹的性子,将来万一作乱,必然祸及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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