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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5)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18-03-16 17:35 标签:穿书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怕冷体质get√
重光暖宝宝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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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秋夜夜话

  徐行之倒伏在九枝灯怀中,上身衣衫除尽,皆落至腰间,肌肉线条上有汗珠顺势滑落,身体的温度却在渐渐流失。
  他低声说:“……银环蛇印。”
  鸣鸦国鬼族向来擅长阵咒之法,其中便包括“蛇印”一招。“蛇印”又分为金环蛇印与银环蛇印。前者光呈淡青色,中者身体滚烫如灼,经脉将遭火烧之苦;银环蛇印则呈火色,一旦中招,浑身如沐寒冰,血流凝冻。
  虽然在咒印入体之时徐行之便驱动灵力加以压制,然则这一击,那鬼修显然是倾尽全力了的,徐行之再怎样发力逼退,还是难免受了一遭寒狱之苦。
  此法还有一个特点,甚是古怪:一旦咒印结成,锁定对象,就非打入对象体内不可,即使徐行之及时出手打死了那鬼修,咒印依然会落在九枝灯身上。
  唯有替他受了这下,九枝灯才有可能躲过一劫。
  九枝灯喉头微哽,愧悔难当:“师兄,我不该这般大意……”
  “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徐行之咬紧牙关,紧抓住九枝灯的肩膀,低喘不绝,唇边亦隐隐生出绛紫色来,“脱衣服作甚?把衣裳给我穿好。”
  孟重光抑制不住情绪,掌心生出淡淡光华来:“师兄,你好好在这里躺着,我这就替你将符咒……”
  徐行之挣起半副身子来,一巴掌拍开孟重光的手:“让周北南知道我因为这种小喽啰受伤?我非被他嘲笑一辈子不可!”
  九枝灯身体一震,似有所悟,咬唇不语。
  孟重光死死咬紧牙关:“师兄难道丝毫不顾惜自己身体的吗?”
  徐行之却一反常态,难得这般坚决:“哪来那么多废话?把衣服帮我穿上!都给我记住了,谁都不许对旁人说起我受伤的事情,这事儿揭过去便算了!”
  方才祭坛炸裂之声在这幽闭空间内算得上震天撼地,徐行之刚刚系好腰带,周北南便带着一名丹阳峰弟子自一条通路中闪出来:“……刚才是什么声音?”
  徐行之勉力靠在一块稍大的祭坛石边,翘着二郎腿道:“鬼族的蛊虫忘记带走了,吓老子一跳。”
  周北南哈哈大笑:“徐行之,你神鬼都不惧,怎就怕虫子怕成这样?”
  徐行之朝后仰靠着,不屑道:“你周大少要是小时候病昏过去的时候差点被蚂蚁分着吃了,指不定比我更怕。”
  周北南并不愿叫徐行之想起自己童年之事,轻咳一声,稍稍将笑容敛起,岔开话题:“你脸色怎么不大好?”
  徐行之反问:“你不觉得这里怪冷的吗?”
  周北南鄙夷道:“你真虚。”
  徐行之随手捡了块石头去砸周北南:“滚滚滚。有跟我打嘴仗的工夫,不如去瞧瞧看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一番搜寻后,一行人确认这些作乱的鬼修无一幸免,尽数被剿,尸体共计三十七具,被温雪尘几道灵符封印,付之一炬,叫他们的魂灵干干净净地投胎去也。
  ……没人发现其中少了一具尸首。
  白马尖深山坳处。
  刚刚出手伤了徐行之的鬼修尸首被拖曳至山间。
  天色已昏,数条藤蔓从潮湿的密林深处窸窣爬出,如游蛇一般将那具鬼修尸体缠绕、扎紧,捆成了一只粽子。
  随后,藤蔓表面开始泛起雪白的细碎泡沫,那死人鬼修起先是没了皮肤,很快又在烧灼中露出了支离的白骨。
  不出一刻钟,他就被销毁得连骨头都不剩。
  躯体消亡之后,一抹光亮从藤蔓间徐徐升起。
  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魂核。身死之后,魂魄若在,就能靠此转世。
  而一根藤蔓疾电迅雷似的射·出,将那已飘飞到半空的魂核擒住,喀地一声,捏了个粉身碎骨。
  徐行之既有意隐瞒伤势,自然无人瞧出端倪来,回程的一路上照旧笑闹,就连向来细心的元如昼都没能察觉到分毫异常。
  回到风陵山,向师父与师叔复命述职归来,徐行之已冷得失去了知觉,但他神志还在,撑着走回自己的居室时,还不忘跟几个相熟的师弟打声招呼。
  将门一阖,徐行之便觉精疲力竭。
  他屋后有一塘常年滚热的温泉沐池,徐行之一边解衣,一边缓步朝那池子走去,一路上留下了泄地的白袍,横挂的腰带,以及踢飞的锦履。
  走至池边,他抖着手从悬挂在池边的一只葫芦里倒出几颗药丹,没细数有多少,将丹药统统抛入池中。
  池水立时变为乳白,热浪翻滚,药香袭人。
  徐行之一头扎了进去,泡在其中,任药泉蒸透全身。
  然而大概是由于治疗的时间延宕太长,在泉水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徐行之再爬出来时,身上仍是寒津津的,骨缝都冷得发痛。
  他暗骂一声见鬼,自知自己这身体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索性囫囵擦去身上水渍,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滚热的药泉泡久了,徐行之脑袋有些昏沉,因此他回房后根本没注意到被自己扔了一地的衣物都好端端挂回了衣钩之上。
  ……直到他看清自己的睡榻之上趴了一只乖巧可人的大团子。
  那人扯着自己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毛茸茸的软球。
  徐行之一看便猜到这是谁了。
  ……毕竟大白日的敢登堂入室、还敢掀他被褥的人并不多。
  他一把扯过架上原本挂着的睡袍,将自己包裹起来:“重光?”
  一张汗津津的漂亮小脸儿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他声音又软又甜,像是街面上卖的三文钱一斤的麦芽糖:“……师兄,我给你暖被窝儿呢。”
  徐行之乐出了声来,走过去把他逮出来:“谁叫你上我的床的?”
  “师兄手好凉。”没想到孟重光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拢过他的手贴在唇边,呵了两下气,“我给师兄暖暖。”
  徐行之愣了愣,面皮竟然隐隐发了些热,把手抽了回来:“……少给我来这套啊。走走走,回你屋里睡去。”
  孟重光说:“我不走。”
  徐行之去拽他的胳膊:“起来。若是师叔去弟子殿内查房……”
  话音未落,孟重光竟一把擒住了徐行之的手腕,发力猛拽,反身一压,把徐行之生生压倒在了床上!
  徐行之不知道那向来孱弱、风吹就倒的身体是哪儿来的气力。或许是自己刚刚中咒、身体略虚的缘故,他竟是被压制得半分挣扎不得,哪怕把手腕从孟重光手中解放出来也做不到。
  另一只纤细漂亮的手趁势盖上了徐行之的眼睛,隔绝了室内的烛火光芒。
  徐行之使尽气力,却纹丝难动,只觉得身上横压了一座泰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孟重光的声音稳当当地从上方传来,一如既往地温软,甚至听不出他有在用力。
  他蛮不讲理地提出了要求:“从今天开始我要搬进师兄的房里。”
  他说:“我要看着师兄,不能让师兄再受伤。”
  他又说:“我以前以为师兄什么都能做到,是我太过懈怠。这次是我不察,害了师兄。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徐行之渐渐不再试图挣开孟重光,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孟重光自顾自念叨了半晌,却发现徐行之一动不动,不由慌神,立时从徐行之身上爬下去,撒开了手:“……师兄?”
  徐行之默不作声地爬起身来,活动一番颈肩,又将腰部以上已然散乱的睡袍整好,站起身来。
  孟重光慌乱之下,手脚并用地膝行到床边去拉他的腰带:“师兄,你理理我……”
  一拉之下,徐行之差点被孟重光当场剥光:“哎哎哎,撒手。”
  孟重光带着一点软软的小鼻音,委屈道:“师兄……”
  徐行之仰天叹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去哪儿?我去弟子殿把你的被褥抱过来!”
  孟重光眼睛一亮,立刻乖乖松手,跪坐在床上:“真的?”
  “我一个人住这种宽敞的大殿,着实无聊得慌。”徐行之说,“你搬来住,我还有个能聊天解闷儿的。”
  孟重光兴奋得两腮通红,赤着脚就要下地:“师兄身体有恙,我去搬。”
  徐行之将他一把摁回了被窝:“我去。师叔那里总要有个交代,你去说,师叔难道会轻易放你来?”
  言罢,他轻敲了敲孟重光的额头,“……呆在这儿,乖乖给我暖被窝。”
  这话一出口,徐行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难以分辨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像他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孟重光这么无礼的要求。
  他只觉得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同孟重光在白日里一刻不离,在晚上居于一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很快换好了出行用的衣裳,打屏风后转过来,一边系腰带一边道:“你先睡下,不必等我。”
  孟重光拱在徐行之的被子里,小声乖巧道:“师兄,窗外月光太亮,重光睡不着。”
  徐行之无奈,扬起手来,结起法阵,那扇圆窗外立时凝起一团浓雾。
  他像是用这扇雾障做了个笼子,把月亮套在其中,也将月光软化成一团毛茸茸的轻光。
  “这样可以了吗?”徐行之问。
  孟重光轻轻点头,把被子拉着盖住半张脸,嘟嘟囔囔地说:“……师兄殿外的月光都比其他地方来得好看。”
  “嘴甜。”徐行之笑话他。
  待徐行之即将出门时,孟重光又在后头叮嘱:“多添两件衣裳再去。”
  徐行之说:“用不着。”
  刚一开门,迎面的一阵入骨秋风就吹得徐行之打了个冷颤,他只觉掌心和脚心凉到钻心,只得立即关门,寻了一件镶着风毛的外袍,再推门走出。
  将门扉细心掩好,徐行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往弟子殿去。
  他绕过缠抱着主殿的幔带回廊,多行了几步,果然在窗下看到了抱膝而坐、瘦削又冷淡的九枝灯。
  他面前摆着十数样瓶罐,看起来都是用来治疗寒毒的丹药。他坐在自己殿外的窗下,从屋内隐隐透出的暖光从他头上越过,冷色的月光则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他难得地在发呆,甚至对徐行之的到来无知无觉。
  而徐行之早在被孟重光压在床上时,便觉出殿外还有第三个人的气息。
  看九枝灯这副模样,若是自己不出来寻他,他怕是要在外头坐到天亮,也不肯敲响殿门。
  ……这两个孩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省心。
  徐行之紧了紧胸前的系带,出声唤他:“……小灯。”                       
作者有话要说:  上联: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下联:懂事的孩子自己撸
横批:老铁扎心

第21章 梦醒时分

  一听徐行之的声音,九枝灯双唇便微微发起抖来。
  他扶着墙站起,连看也不敢看徐行之:“……师兄。”
  “怎么不进去?”徐行之问。
  “我不应该进去。”九枝灯答,“是我对不起师兄。”
  徐行之肩靠在廊柱上,好奇挑眉:“你哪里对不起我?”
  九枝灯:“师兄的伤……”
  徐行之摆手道:“我徐行之做事向来只有一个原则,就是我乐意,我高兴。师兄挺高兴能为你挡那一下的。不然我这个师兄还像话吗?”
  九枝灯猛然抬起头来:“我不想这样。我宁愿是……”
  话说一半,他便哽住了,只好咬唇凝眉,把脸别到一边去。
  徐行之往往对这副模样的九枝灯最没办法,发声劝道:“小灯,有事不要憋在心里,想说就说出来。”
  隐忍半晌,九枝灯闷声道:“……师兄,我心里知道,你不愿将受伤一事告知别人,并不是怕周师兄他们嘲笑。”
  徐行之挠挠侧脸,视线微转:“小灯,别说了。”
  九枝灯眸色阴沉:“……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身份。”
  徐行之不愿他再说下去:“……小灯。”
  九枝灯固执道:“……若是师兄因为护着孟重光受伤,师兄定然不会这般隐瞒掩藏。因为孟重光是凡人,身世干净清白,不像我,如果师父师叔知晓你是因为我受伤,定然会恼怒至极,相较之下,孟重光就和我不同……”
  “九枝灯!”
  徐行之厉声打断了九枝灯的话:“这些混账话你是听旁人瞎说的,还是你自己心中这么想的?”
  既已说出了口,九枝灯也不再对心事加以掩饰,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咬牙道:“这些事情不是再分明不过的吗?不需旁人嚼舌根……”
  他话音刚刚落下,徐行之便疾步走来,扬起手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一下打得虽响,但九枝灯却分毫没觉得疼痛,而下一个瞬间,他便被纳入一个寒凉的怀抱。
  徐行之把他箍在怀中,所说出的一字一句均是咬在齿根上,掷地有声:“九枝灯,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出身如何,现在你是我徐行之的师弟。这种自轻自贱的话以后不准再说,听见没有?”
  怔愣片刻后,九枝灯更加用力地把徐行之圈紧,双臂收束力道之大,差点将徐行之的五脏六腑挤到移位。
  “……师兄。”九枝灯哑着嗓子,“师兄。”
  徐行之总算是笑了,他低头抱住九枝灯的脑袋,摸摸他发上系着的缥色发带,自夸道:“能做我徐行之的师弟还不好?旁人想求我这么个好师兄还求不来呢。”
  九枝灯:“……嗯。”
  徐行之又说:“成日里板着一张脸,像重光那样多笑笑不好么?”
  听到“重光”二字,原本安心抱着徐行之的九枝灯神色微变。
  他放开紧搂住徐行之的手臂,声音里满是不快:“是。我知道了。”
  徐行之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是什么是?多少年了,在我面前还是绷得这么紧。”
  情绪发泄过后,九枝灯仍旧是那个行事横平竖直的九枝灯。
  他把摆在地上的丹药一一拿起,塞进徐行之怀里。
  徐行之也不加推搪地领受了。他恰好需要这些药,也不想拂了九枝灯的好意。
  手指交接时,徐行之指尖的冷意令九枝灯神情一凝。
  将药尽数递给徐行之后,九枝灯解开外袍,把仍带有体温的衣物披至徐行之肩膀,又细心地替徐行之掖好:“师兄,你才受伤,更深露重,小心身体。”
  徐行之双手尽被占满,也无法推拒,索性一并收了,并拿脚踹了一下九枝灯的后腰:“去去去,赶快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忙。”
  九枝灯随口问道:“这么晚了,师兄还要去何处?”
  徐行之说:“重光要搬进来与我同住,我去跟师叔交代一声。”
  九枝灯眸间顿时更见阴暗,冷雾翻腾:“……是吗?”
  九枝灯向来就是这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徐行之早便习惯了,也没多想:“回吧回吧。”
  徐行之返身走出几步,突然听得背后的九枝灯唤了一声“师兄”。
  徐行之回过头去,只见走廊对面的九枝灯沐浴在幻象一般的柔和月光中,努力牵动嘴角,似乎是想要做出什么表情。
  徐行之挑眉,微有疑惑。
  那头的九枝灯终于是察觉自己不善调控面部的事实,低头下了半刻决心,便用食指和中指抵在嘴角两端,把嘴角向斜上方拓开,做出了一个笑脸。
  徐行之一下乐出声来,大踏步走回来,却又腾不出手来抱他,只好稍稍弯腰,往他发顶上亲吻了一记。
  九枝灯霍然僵硬,唇齿小幅度碰撞起来,向来冷色的脸颊和双唇浮出了不正常的殷红,所幸在夜色之下瞧不分明。
  亲下这一口,徐行之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他之前常与孟重光做类似的亲密动作,但与九枝灯还是第一回。
  见九枝灯并无反感之色,徐行之才放下一颗心来:“小灯,若是不爱笑也不必勉强。师兄只愿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永远平安快乐便好。”
  九枝灯攥紧拳头,兴奋到浑身发抖,好容易才压制住翻涌的心绪,稳声答:“是,谢谢师兄。”
  徐行之从廊下离开,将药放至侧殿,再前往弟子殿。
  九枝灯仍在原地目送,一动不动。
  在徐行之的身影刚刚消失之时,殿侧窗户便被从内豁然推开。
  孟重光伏在床沿边,眸光森冷地看向九枝灯,眉眼间早无和徐行之在一起的柔和温良,恨不得用目光缠绕上九枝灯的脖子,将他扼死当场。
  九枝灯对上那张艳丽的面容亦没有好脸色,他回望回去,满面冷淡之色。
  孟重光挑衅似的指了指烛光满绕的殿内,又指了指自己。
  九枝灯朝向孟重光,摸了摸刚才被徐行之亲过的发顶,唇角朝一侧挑去。
  孟重光登时气怒难当,啪的一声关了窗户。
  而待孟重光消失身影,九枝灯也收敛了得色,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嫉妒的暗火在眼中烧了许久仍未散去。
  他又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才旋身走去,将单薄萧肃的身影没入夜色之间。
  徐行之再抱着被褥回来时,孟重光仍没睡着,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像是撒疯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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