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对手(124)
顾疏站起身:“咱们也回家吧?”殷朝暮点头。
他两人走后,突然有桌正吃饭的年轻女孩儿问她母亲:“妈,你看刚那俩人,就是个子高点的那个,是不是挺像顾疏的?演《倾城》和《重耳》那个。是不是是不是!”她母亲想了想,摇头:“不清楚,我又不知道你们追的那些小明星。可能是吧……”
第71章 不止是戏(一) …
两人走在路上,夜风习习,殷朝暮偏头看了看身旁的人,咳嗽一声:“你……两年前在那里学的猪骨煲?”
顾疏看了他一眼:“嗯。”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两年前顾疏还没有跟姚恩林在一起呢?他有把握顾疏即便现在心里还是有自己,可毕竟夹着个正牌儿女友,怎么想都不大舒服。
两人走到楼下,电梯显示在六层,顾疏随口道:“走楼梯吧,就三层。”殷朝暮点头跟上去,正是七点出头,一团漆黑,顾疏走了两步蓦然停住.黑暗中殷朝暮正想咳嗽一声将灯光打开,就听见前面闷闷的声音响起:“把手给我,我记得你夜里视觉不好。”
他怔怔将手伸向黑暗,果然有个温暖的手掌等在那里。他确实看不太清,走得格外慢,顾疏走在前面,虽然没有再出声提醒,但那静静的呼吸就在身边,竟格外安心。两人一路上了三层,都不约而同选择性忘记声控灯这件事,直到顾疏掏出钥匙开门,殷朝暮才抽出手退后一步,拍开了门灯。
进了屋,殷朝暮有些局促,好在顾疏似乎很忙,并没有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晚上他洗完澡出来,那位正窝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右手正拿着细长的钢笔去沾兰墨水。落地灯光线比较暗,映得读书人格外特别认真——像小学生一样做笔记,身旁的靠垫边还摞了三四本参考资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表情很严肃。
殷朝暮擦着头发,见到这幅景象,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父亲。他父亲看书非要揪出人家哪里哪里写的有问题,哪里哪里毫无根据,最后批注都能把空白填满。说实话,除了殷则宁,顾疏是他见过的第二位写任何字都用钢笔的男人。忘了是哪本书里提到过,喜欢用钢笔的男人比较追求完美,因为钢笔用不好很容易弄成一团糟,只有追求完美的男人才耐得下心去练钢笔字。
这么说倒真符合,顾疏就是个比较龟毛的男人。殷朝暮想着想着,就笑出声。
“洗完了?”
“嗯,今晚姚小姐不回来吗?”
“她不回这里。”顾疏放下手里的钢笔,夹了个便笺放在正看的那一页做书签,然后把书合上抬起头,笑得若有深意:“放心,她就是回来你也有地方住。楼上客房,我带你去。”
听到自己睡客房,殷朝暮心里稍稍一宽,随后又有点失望。倒不是说多想和顾疏一起睡,而是照两人这一天的相处模式来看,那家伙绝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他甚至想好要如何推辞,突然听到人家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就如同一拳砸在棉花堆,憋屈得很。
顾疏比他想的还有素质,站起身当先一步上了楼,打开客房的门:“你好好休息……脖子还疼么?”
“没事。”殷朝暮覆上自己侧颈摸了摸,手下皮肤并不光滑,似乎有一个印子留了上去。
“那好,房间里放了两本小说,你可以看看,早点睡。”顾疏说完就伸手去帮他关台灯。
“等等,我自己来就可以。”
顾疏微笑:“这么客气干什么……还是不放心?你可以锁门,我说过,你不喜欢我什么也不会做。你也知道,我从来不骗你的。”
殷朝暮觉得自己脸红了,却仍没有轻信,迟疑了下慢吞吞开口:“我自己关就好。你出去吧。”
顾疏挑眉,显然也没料到这人心智这么坚定,只得惋惜地退出去。
午夜,殷朝暮口渴起身,他记得二楼顾疏房间顶头的过道就有一个饮水机,于是打开门走出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困倦不已,迷迷糊糊喝完水往回走,突然意识到旁边正在经过的房间里亮着灯,还隐约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本来,他是绝不会去探听他人隐私的,但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犹豫再三,最终没把持住,让好奇战胜了教养、在顾疏卧室外停住脚步。
房门不知是不是疏忽大意,竟没合严实,漏了一点细微的声音出来。他微倾身体凑过去,听见房间里顾疏正在和人讲电话:“……对了,你告诉姚恩林,让她管好自己,不要忘记我跟她说过的话。”
殷朝暮心中一动,总觉得这种凉薄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自己女友,漠不关心里似乎……还带着几丝不满?
这是什么状况……
接下来似乎说到了什么愉快的事,门里的声音变轻快了许多:“嗯……是,他现在就睡在隔壁房间……嗯,很乖……”
时不时的轻笑还掺着幼稚的炫耀与开心。
紧接着,房间静了一小会儿,大概是那边在讲什么,然后顾疏再次开口说了一大段话。他往近处走了一步,稍稍听得仔细些。
“……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再说我也是随口提了一下,暮生……”有几个字的听不见,但后面还算清晰:“……能拿到唐叔虞的角色,还是暮生自己形象适合。程副导也出了力,顾禺那小子,也不算太没用……”
殷朝暮不是滋味地站在门口,瞳孔微缩。他原以为这次新剧中唐叔虞的角色是靠自己的实力才得到苏导赏识,却不想还是承了顾疏与顾禺的情。房中顾疏还说了什么,但他已没心思再听,静静退了两步返回自己的客房锁上门。
沮丧还是有一点,不过他很快就放弃思索,迷迷糊糊睡下。
事实上殷朝暮刚在那边锁上门,这边顾疏就拿着话筒弯起了嘴角:“行了,我还有事,明天再谈。”
电话那头儿的韩之安毫不掩饰地大笑:“呦,他离开了?”
顾疏瞥一眼留着一条缝的门,点头:“嗯,刚走。你怎么猜到的?”
即便隔着一个话筒,韩之安撇嘴不屑的情绪还是表达的很明白:“必须啊,你从来不废话,突然罗里吧嗦又扯姚恩林又扯新戏的,还装成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同志,傻子才听不出来你是故意的。”
“既然听出来了,那你也该知道我现在是真的有事,先挂了。”
那边韩之安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怎肯顺了他的意,忙叫道:“有啥事?夜袭?”顾疏面无表情:“再。见。”那边才老实了:“别别,兄弟,现在过去人也没睡着不是?就听我最后一句话,成不?”
顾疏勉为其难地吐出个“说”字,一边分心从抽屉里翻出买房时给配齐的钥匙串,一个个辨认哪把属于客房。
“我说你是不是认真的?我可看你现在这状态不大对劲。怎么不到一天,你这态度就软成水了?不是之前还坚贞不屈,啊?”
灯光下几把钥匙中一枚崭新的十字银钥上贴着标明“客房”字样的油纸,顾疏翻出来在食指和中指间夹住旋转,往隔壁的方向看了看,忽略了后面的讽刺:“当然是认真的。”
韩之安语气严峻起来,隐隐带着警告:“那你就再考虑一下是否还要继续做下去。你就不怕将来他知道了跟你翻脸?”
顾疏转完钥匙,一把抓住抛了几下,然后稳稳接在手中:“暮生太固执,我不这么做,这辈子都没戏。”韩之安还想说什么,被他一言止住:“不用再说了,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