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60)
“大概我早就疯了。”晏歌毫不否认,“我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能舍弃,连真传弟子也能抛弃,我还有什么舍不得?”
莫非这事还和齐佑天虔子文有关系?晏歌的算计究竟有多深,他从何时开始谋划这件事,怕不是从白羽身亡之时就开始了?
乱了乱了,一切当真乱了。苏流沙向后倒退了一步,紧接着就化光离开,唯恐晏歌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晏歌远远注视着苏流沙离开的背影,他望了望自己的左手,捏法决的手执剑的手,也是这只手,捅了白羽一剑,鲜血滴落尤有余温。
“能再见你一面,我是很开心的。”晏歌垂着眼睛说,“白羽,你躲我再久,你我仍有重逢之日。”
*****
极渊之地,高华舒咳嗽了好几下,费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周遭是一片绿色,光线太朦胧又太黑暗,他甚至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什么地方,高华舒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那块腰牌忽地发烫,整个人就跟着失去了意识。
莫非这就是试炼之地?高华舒拧着眉头,觉得这处试炼之地和传言并不相同。
试炼之地并无多大凶险,而且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他一喘气就觉得心肺发疼,仿佛吸进来的不是空气,而是灼热的岩浆。
高华舒环顾一周,忽地见到不远处有个抱着只白猫的小少年。他打了个哈欠,模样安闲自在的很。
“虔子文?”高华舒冷声发问,全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出现在此处。
他一见虔子文,心情忽然变坏。不只因为齐佑天,更因为他自己不乐意看到虔子文。
高华舒最瞧不上这种自身没什么本事,靠着攀附他人修为增长的炉鼎。好巧不巧,虔子文还勾引了齐佑天,那位他最欣赏的对手。
他本以为,齐佑天会剑心钝化受了影响。耽于情爱的剑修,岂能比得上心无他物只有剑的自己?
本来高华舒预计,等齐佑天落败之后,他会劝齐佑天舍弃情念专心练剑。偏偏齐佑天居然赢了,用那匪夷所思的一剑。
只一剑,戳破了高华舒所有的骄傲。那一剑的光华,高华舒现在想来兀自心惊胆战,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道血痕早已愈合,然而疼痛还是实打实的。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像只巨手摄住了高华舒的心脏,让他打了个寒战。
不能再想了,否则这必定成为他的心魔。
高华舒的目光挪到了虔子文身上,他越看虔子文越不顺眼,立时恶声恶气地问:“虔子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没有参加群玉山会,也没资格进入试炼之地。”
虔子文好像没听见高华舒的发问,他自顾自地嘟囔,“血魂办事还是不靠谱,居然没把我和齐佑天扔在一块。”
高华舒更气不过了,他劈头盖脸地发问道:“你还有脸提齐佑天?
被人骤然骂了一句,估计虔子文真有些迷惘了。他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眸中绿色流转欲滴,嘴唇翕动几下,终究没吭声。
反倒是他怀里那只白猫,毛绒绒的尾巴上下晃动了一下,琉璃蓝的眼睛一点点眯细了。
这小畜生,莫不是还敢再挠自己?高华舒抿了下嘴唇,他又见到虔子文垂着眼睫不吭声,估计是要哭了。
高华舒最见不得这种说他一句就要哭的人,好好一个男人,纵然是炉鼎资质,何至于如此柔弱?
高华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然而小少年自低头不说话的模样实在令人看不过去,莫名让高华舒的心也跟着皱了一下。
他从怀里翻出块手帕,看也不看递给虔子文:“哭什么,我只是问你一句话,又不是想杀你!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哭!否则,我就把你这只猫扔了!”
这回虔子文倒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绿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种高华舒看不懂的神情,像是怜悯又像俯视,总之让人相当不舒服。
“看什么看,接过去啊!”高华舒别过头,“我举得手都酸了。”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趴在虔子文怀里的风华,也忍不住在心里问。
魔尊总说自己是只傻猫,可在风华看来,高华舒比自己也聪明不了多少。明明能好好说的话,偏得放大声音恶声恶气,平白无故惹人讨厌。
不过嘛,蠢也有蠢的好处,风华慢吞吞晃了下尾巴。
光是看在他先前出言不逊的份上,风华都不准备放过他。不说杀人,也得好好折腾一下高华舒。不过既然魔尊示意他不动,风华也只能忍住。
虔子文接过了手帕,想了一会,“多谢,高……”
“高华舒,辟天剑派,初见之时我就提过了。”高华舒有点心累,“难不成齐道友,就没跟你再提起过我?”
虔子文诚恳摇头,半点也没掩饰,“师兄没提过,我也忘了。”
就这么个记性不好的小炉鼎,究竟怎么把齐佑天迷得浑浑噩噩,高华舒真心想不明白。
在他料想中,虔子文必定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不知怎么就攀上了齐佑天的大腿,抱住了就不肯松开。
若是只看现在的虔子文么,他似乎只是个有些害羞的小修士,被人看了两眼就惊慌失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高华舒不说话,虔子文也干脆不开口。他专心致志地抱着那只白猫,仿佛身边没有师兄,这只猫也能保佑他一般。
这只猫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就是只凡物么,哪值得他这么小心宝贝?高华舒兀自不解。
不曾想他把话问了出来,虔子文立时仰起脸反对:“就算雪花只是猫,他也是我的猫。再说猫嘛,好看不就行了,我乐意养他。”
嘿,他还来了脾气。高华舒斜了虔子文一眼,就坐在地上,准备用那块腰牌联络一下天幕海。
那道血色烟雾来得蹊跷,诸多安排也和预计之中并不一样。如果能联系到天幕海问清实情,一切就好办许多。
若是不行么……
高华舒抿了下嘴唇,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现在。纵然他把那块腰牌捏碎了,原本该回话的天幕海也没有任何答复。
大概这里,当真不是试炼之地了。自己莫名其妙流落到这种地方,身边还带着个炉鼎,哦,还有一只猫,当真是半点也不顶用。
高华舒忽地叹了口气,殊不知他这一口气刚吐出去,好像心肺立时被谁攥住了一般,活生生的疼,他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金丹修士的肉身已然算得上坚固,不论极寒或是极热都可忍受。然而这鬼地方真是邪了门了,他过了这么久还没适应。
高华舒咳嗽了好一会,才把那一口气喘匀了。
“这里大概是极渊之地。”一直沉默的虔子文语出惊人,“古籍有载,极渊之地灵气稀薄兼有瘴气,寻常修士甚至难以正常呼吸。每吸一口气,瘴气就渗入肺腑,疼痛难忍。”
这句话真把高华舒吓唬住了,他瞪了虔子文好一会,又是闭气又是调整呼吸,末了才道:“你知道得还挺多。”
“我修炼资质不佳,唯有读书读得多些。”虔子文摇了摇头,“极渊之地太过凶险,我也不知师兄在哪……”
许是戳中了心事,小少年抱着膝盖一言不发,模样颓丧得很。他身边那只白猫在他脚边喵来喵去,兴许实在安慰主人吧。
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至于如此吧?高华舒眉头紧皱,觉得自己当真肩负重担。
坐了没一会,高华舒起身拍了拍袍角,自顾自往前走,“我带你去找齐佑天,你乖乖跟在我身后就行了,别给我添麻烦。”
高华舒二话不说走在最前方,等了一会虔子文却没跟过来。小少年还站在原地,抱着白猫脑袋一歪,似乎是全然不解。
“跟着我。”高华舒又重复了一遍,“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小少年默默点了点头,他把白猫放了下来。两人一猫走在光线昏暗的树林里,耳边是各类虫鸣鸟叫,莫名地让人心里发慌。
高华舒神经紧绷,他手中握剑掌心出汗,生怕不一会树林里就窜出一只妖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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