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53)
齐佑天只说:“我喜欢。”
他握着虔子文的手,十指相交姿态亲昵。纵然没有太多动作,一颗心都是完满无缺的。
如此清闲的时光毕竟是短暂的,不一会齐佑天又接到传音,告别小师弟出门去了。
唯有虔子文若有所思地坐在桃花树下,任由白猫悄无声息地蹦上他的膝头都没反应。
“魔尊居然哭了,为他哭了。”风华犹自忿忿不平,“凭什么啊,就为了这么个小子……”
“他是天命之子。”虔子文低头望了白猫一眼,眼眸不再是翡翠绿,而是月光银,“就为这么个理由,他值得我下注。”
白猫颓丧地低下头,“我不明白,大概是我太笨了。”
“笨一点才好啊,笨一点操心的事也少。”虔子文笑了笑,“如果我只是虔子文的话,有这么个师兄护着我,替我遮风挡雨凡事替我出头,日子当真挺好过。”
可惜,他既是虔子文也是白羽,还曾是浮生。名字用过好多个,唯有最开始的姓名不为人所知。久而久之,虔子文自己都快忘了。
“那小辈有什么好?”白猫更伤心了,“他能陪在魔尊身边么,他能给魔尊当围脖么?他才金丹修为,我一爪子就能拍死他。”
虔子文不说话了,他摸了摸白猫的脊背,任由这猫沮丧地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滚了一下白毛。
“情话说得真好听啊,为了我肯与天下人为敌。”虔子文喃喃自语,“我是白羽的时候,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们只说,你是个魔修,与我正道修士从来不是一路人。若有朝一日你我为敌,我也只能割袍断义。”
刚说完这话虔子文自己就笑了,嗤地一声是在笑自己太天真。
他第一次被人背弃之时,只是恨只是不解,满脑子只想着找那人问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第二次又被人捅了一剑,他的心已然凉了半截,明白世间万物并非他想得那么简单明了。
第三次肉身不存仅剩神魂,他彻底心凉了,已然不再有期望。
只此他才看清,世间能依靠之人唯有他自己罢了,其余人给出的承诺只是一时心热脱口而出,轻飘飘又无效力,还不如一张纸来得重。
人间世事如此,齐佑天也不是什么例外。不过么,这反倒好。
虔子文伸了个懒腰,问:“血魂那边准备得如何,可是有了消息?”
白猫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耳朵,说话的声音都闷声闷气的,“他说自己去了极渊之地一趟,有魔尊一道符咒在,总算把事情办成一半。剩下的一半,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办完。”
“能赶上群云山会就行,毕竟是五十年一次的盛会,错过了还要再等五十年。”虔子文替白猫挠了挠耳朵,“天命之子一举成名的时机实在太稀罕,几千年了也没几次,这次时机刚好,算是天助我也。”
纵然话是如此说,心里也是这般盘算。虔子文发现他莫名眼角湿润,伸手一抹才知道是眼泪。
虔子文看了一会,忽地凑到舌尖舔了一下,泪水是咸的。
终究是修士的躯壳,会疼痛能哭泣有眼泪,不管悲伤还是欣喜,都来得浓烈而馥郁,似一坛烈酒,落在舌尖是苦辣的,吞进喉咙里像刀子割肉,末了落在胃里却是暖烘烘的。
若是齐佑天将来知道,自己和他说的这番话全会一一应验,他又会如何想?
虔子文撑着下巴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有趣,他已经开始期待一个月以后的群玉山会。
*****
自从齐佑天给太衍门传信以后,天幕海再也没找过齐佑天的麻烦,双方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毕竟是一楼两门三派这种大门派,别看当初天幕海幕官话说得硬气,吹什么太衍门掌门人尚且要对宋天官恭恭敬敬,自称一声晚辈。
然而若是两个人当真碰上了,八成也就客套两下各自分开,犯不着自找无趣。
到了群玉山会开幕这天,虔子文被齐佑天带着一路走到铁围城外,诸多天幕海修士全对他视而不见,倒让虔子文觉得好没意思。
齐佑天带着他登记领到了腰牌,也一并被告知了住处,是西北角的一处小院。
铁围城郊外本是一片荒郊野岭,树多山高妖兽也多。
就是这么块地方,硬是被了不起的天幕海在一年之内变了个模样,硬是辟出了好大一片空地。立了块石碑也有城门,一座座院子在路旁依次排开,乍一望去和铁围城差不了多少,只是更清净些。
齐佑天看小师弟左看右看神情好奇,就给他介绍道:“群玉山会,大概举办了几千年,每五十年一届。筑基修士与金丹修士均可参加,也不论身份,各大门派与散修均可参加。筑基修士须得三十岁以下,金丹修士年限一百五十,天下间英才俊杰尽聚于此。”
“几百年前还有魔修参加,不过现在魔修已然销声匿迹,谁也没胆子来了。”
一说到这齐佑天有些遗憾,他想见识一下魔修的英才俊杰。
可因为当初白羽魔尊闹出那一番事情,天幕海趁机肆意追杀魔修。据说那十几年间,血流成河日月无光。但凡跟魔修带点牵连的人,不管凡人抑或修士,通通被天幕海杀了个干净。
至此天幕海才有了现在的威风八面,寻常修士提起天幕海,活像提起了阎王殿,齐佑天不禁皱了下眉毛。
“魔修怎么了?”虔子文忽地扯了下齐佑天的衣角,也把他从沉思里拽了回来。
“没什么,魔修个个都很麻烦。”齐佑天摇了摇头,并不想说太多。
“有人是个例外,他不仅不麻烦,还是个美人,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忽地旁边有人插了句话,唏嘘不已还带着点遗憾,“我找遍天下几百年,都没再见过那样的人。”
一听这样不着调的话,齐佑天就明白那人是谁。他不动声色转过身去,带着虔子文冲那人一鞠躬,“见过苏仙君。”
苏流沙还是一如既往地懒散,纵然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摆出了好大架势,软塌茶桌果盘一应俱全。
他周遭跟着四位侍女,有人烹茶有人替他打扇,还有人把果子递到苏流沙嘴边。
苏流沙一扬眉,身边侍女立时唤出两把椅子,引着齐佑天与虔子文坐下了,还殷勤地奉上了香茶。
“你师父呢?”苏流沙问,“我这一路走来,也没见到他。”
齐佑天一丝不苟地答:“家师明日才到。”
苏流沙唉声叹气道:“你这小孩,越长越不好玩了。非得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都不肯与我多说半句话。”
苏流沙着实太懒,就连心灰意冷的模样都懒得做,只叹了口气就算完毕。
齐佑天抿了下嘴唇,觉得这人和白羽比起来,还是白羽好些。至少那位魔尊敷衍自己的时候,还肯拧着眉毛放低声调装可怜,不知情的人还真能被他糊弄住。
一冲着虔子文的时候,苏流沙就立时笑了,一双桃花眼眯着,满是柔和笑意,“还是你师弟好,长得好看脾气也好。”
他冲虔子文招了招手,小少年犹豫了一下,望了望齐佑天才起身。
“嗯,让我看看。你又长大了些,模样也好看了。”苏流沙从软榻里支起身子,认认真真地打量虔子文的脸,“你筑基了吧,所以神光焕发更添丽色。”
一碰上美人,苏流沙就能从懒洋洋的骨头里榨出无限精力。他绕着虔子文走了好几圈,越看眼睛越亮,全然看不出这人和刚才那个眨下眼睛都嫌累的人是同一个。
苏流沙拍了拍手,侍女又奉上一个金漆螺钿的匣子,“师侄修为突破,我当然要有谢礼。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几张符咒,你留着防身。”
齐佑天替虔子文答:“多谢苏仙尊。”
这一句话,让苏流沙盯着齐佑天看了好一会,火像嗅到腥味的猫。他好像真看出点什么端倪来,怅惘地叹了口气,末了又摇摇头。
也许是心有顾忌不愿言说,苏流沙干脆换了个话题,“虔师侄,你报名参加这次群玉山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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