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59)
“还有,云端那卷竹简,当真是《天地经》么,这怕不是天幕海设下的圈套?!”
宋天官眉头紧皱。
没办法,谁让这次的群玉山会是天幕海主办,一切又发生得太过巧合。本来天幕海就名声不好,谁都会疑心这是天幕海特意搞出的事情。
估计在这些人看来,天幕海巴不得一门两楼三派的青年俊杰尽数死光了,从此天幕海就能肆无忌惮地发威作福。
一句又一句的诘问,让宋天官越发面色不悦。他不得不开口解释:“我天幕海的好多年轻海官,也被那位不知名的人捉走了。这点我与大家一样毫不知情,同样焦急得很。”
“我心中只有个大概的猜测,约莫有七八成可能……”
诸多人都一拥上前,唯独晏歌只在远处观望。他一点也不焦急,就仿佛被血雾吞没的不是他的亲传弟子齐佑天一般。
谁知宋天官忽地唤他的名字,也一并让好些人齐刷刷望向他:“晏歌仙君,那只巨手究竟是谁,想来你也能猜到吧?”
该来的终究要来,晏歌怅然地望向天边。
被所有人注视凝望的青衣仙君闭了下眼睛,终于声音冷淡地开口了:“若我所料不错,那个人就是白羽。”
白羽,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原本这些忿忿不平的大能们就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冷气。
人死了声名犹在,谁也没忘了白羽当年何等威风。从没有谁能敌得过他的一剑,也没谁能忘记那等绝代风华。
寂静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发问质疑:“白羽不是死了么?当时你捅了他一剑!大家都亲眼看到的!”
“白羽肉身无存神魂泯灭,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这分明是你们太衍门与天幕海互相勾结,想要搅混水!”
面对诸多指责,晏歌心平气和地一一驳斥,“当年之事,大家人人有份,谁也别想置身事外。白羽是魔修,主修神魂不修躯壳。纵然只剩一缕残魂,他也有千百种法子活下去。”
“白羽居心叵测霍乱世间,这是上界仙人亲口断言,谁能否认?哪怕他现在复活了,又抛出《天地经》这等诱饵,诸位道友也不能掉以轻心。”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人就是白羽……”青衣仙君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琥珀色眼睛亮得慑人,竟无人敢与他对视,“摘星楼花家长老,消耗自身百年修为算了一卦,应验了此事。”
于是所有人目光尽数转向那位摘星楼的长老,他神情漠然地点了点头大能们的心已然凉了一半。
然而一切还没完,晏歌又说:“三月之前,我太衍门禁地被闯入,那道封印被解开了。禁地之内,亦有白羽的剑气残留。”
宋天官也补充:“一月以前,罗浮仙尊的洞府有了传承。我天幕海派去搜寻钥匙的一位元婴修士一位金丹修士,躯壳不存神魂不在,也是一并遭了白羽的毒手,其中一人就是我的儿子。白羽用两记剑招开山开海,击碎了我留存在天明身上的符咒。”
诸多证据在前,再也容不得谁否认。然而还有人心怀侥幸地说:“没准白羽有了传人,也许那人不是他!”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幻想的余地?晏歌漠然地望了那人一眼,“好在白羽修为并未恢复,他虽然能灭杀元婴修士,却敌不过宋天官。”
是啊,他们还有宋天官,不少人都松了口气,而宋天官也并未让他们失望,“杀子之仇势不两立,我绝不会放过白羽。更何况他还得了罗浮仙尊的传承,《天地经》只算其中较为宝贵的东西,对我等修士并无大用。”
“罗浮仙尊的洞府之中,有记载飞升之道的典籍。”
任凭宋天官说了好一通话,唯有最后这句最打动人,成功让许多人呼吸停滞。
这方世界有多久没出过能飞升上界的修士了?以前也不是没有渡劫之人,往往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天雷劈死,肉身神魂一并无存。
虽说修为越深寿元越长,然而这寿元终究是有尽头的。
眼看大劫将至,天地都将遭劫,他们这些修士也不过是蝼蚁罢了。唯有赶快琢磨飞升之道套往上界,才是能长久活下去的道理。
宋天官又给出了保证,“今日发生之事,我天幕海必定不会妥协。请诸位放心,天幕海会竭尽全力搜寻下落不明之人,绝对不会让诸位的门派断了传承。”
立时有人嗤笑了,“天幕海能尽心尽力,宋天官,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怕是想独占那有关飞升之道的典籍吧,才找了这么个蹩脚借口。”
这下可谓一呼百应,好些人跟着抱怨,“这可不成,极渊之地又不是你们天幕海的后花园,只有天幕海修士方能入内。再说天幕海若是假装不小心弄死了我门内几个弟子,我们都要心疼得够呛,又到何处说理?”
“每个参加群玉山会的门派都有份,谁也不能擅自专权!”
宋天官皮笑肉不笑,他斜了周遭一眼,那些人兀自喧哗不肯退让,好似一群看到猎物就不肯离开的乌鸦,呜呜哇哇叫得人心烦。
“既然诸位道友执意如此,天幕海也只能妥协。然而我要警告诸位一句,白羽仍是当初那个魔星煞神,即便他修为尚未恢复,剑法还是实打实地厉害。”
先前被白羽赫赫声名吓唬住的人,已然回过味来。他们全然没把宋天官的警告放在耳中,一个白羽嘛,能杀得了元婴修士,在场诸人可是炼神修为的仙君!
光是修为境界就差了好几个大层次,白羽顶多算是厉害一些的蚂蚁罢了,小心一些费点力气,他们也能杀死白羽。
到了那时,白羽身上的《天地经》与罗浮仙尊的传承,不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地离开了,他们巴不得要马上通知门派,不管极渊之地里有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勇敢无畏地往里面闯一闯。
人来得快走得更快,不一会,看台上只剩希希零零三两个人。
晏歌没离开,他给齐佑天发道了传音,没有回应。再联络虔子文,也仍旧如此。
果然如此,晏歌摇了摇头,仍是一如既往地神情漠然。
“你早知道白羽回来了,对不对?”
光听这道声音,晏歌就知道这人是苏流沙。他正眯着眼睛看晏歌,也许是在忍气,一双桃花眼中全是郁郁的怒火。
“是。”晏歌毫不否认。
“三月以前,那是虔子文刚进太衍门的时候吧?”
“对。”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苏流沙一眯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晏歌扬眉问:“流沙,你要去哪?”
“去哪,我能去哪?”苏流沙忽地笑了,他笑得凄凉苦楚,明明想哭却哭不出来,“我要去见白羽,我要告诉他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未能与他一同对敌。我后悔自己没有陪着他一块死!”
“你别犯傻了。”晏歌心平气和地劝,“白羽不再是以前的白羽,他死过一次以后,必定对所有人心怀怨恨。再说极渊之地何等凶险,你一不小心都出不来!”
苏流沙转身站定,说:“晏歌仙君,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天命重担在身,容不下半点虚情假意,我就不打扰你了。”
虚情假意,原来他一直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晏歌身上那层淡然冷漠的伪装,忽地消失了。他琥珀色眼瞳亮得像火,一字一句地嘲讽道:“糊涂!你去送死又能怎样?白羽从来不喜欢你,他谁都不爱!”
“我也不指望能怎样。”苏流沙说,“我对他一向是求而不得的,能再见他一面就好,只此而已,并无他念。反倒是晏歌仙君,怕是你心魔作祟不得安宁,保不齐哪天就入魔了。”
“若我入了魔,我的执念仍是杀了白羽。”晏歌嘴唇一弯,竟然笑了,“与其让他被别人杀了,倒不如死在我手上,如此也算不留遗憾。”
这算哪门子道理?苏流沙被哽住了,他接连摇头,“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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