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119)
仿佛清朗上尊是真心实意地感慨,然而下一瞬,他就冲白羽诡谲地笑了。
被白羽挡在身后的齐佑天忽然动了,持剑在手声势凛然,不由分说就冲着白羽的心脏而去。
白羽全心全意对敌,对于齐佑天毫无防范又把后背袒露给他,他都能感觉到那股冷肃的剑气拂到了自己的后心。
以前的场景在白羽脑中一闪而过,他想,自己终究要挨这一剑么?大概他本来的宿命就是如此吧,被一剑穿心毫无反抗。
与之前不同的是,自己这次大概再也醒不过来了。毕竟不是器灵,此地也并非下界,死了以后就再无办法复活。
仿佛时间都被扯成了一块块碎片,在白羽眼中,一切纤毫毕现又太缓慢,他甚至能看清清朗上尊嘴唇翕动,“你对于他,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可惜了,不过对于你而言,这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第66章
的确是不错的结局,白羽心想。
反正他欠齐佑天一条命,就此还清总比日后惦念要好得太多。这笔纠缠不清的烂账,也该有个了结。
不论自己能否活着,至少下界修士与凡人都到了上界,哪怕是清朗上尊也没能耐一一找到他们。
事已至此,他和天君的谋划算是成功了。于是白羽反倒笑了,他索性闭上眼睛,静静等待那一刻。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白羽只知道,齐佑天一把捞住了他的腰,他整个人被齐佑天带得往后扯了一步。
怎么回事,白羽诧异地睁开眼睛。他只看到齐佑天手中长剑慢慢扬起,带这种一往无前的气魄指向清朗上尊。
“开天。”齐佑天出招了。
那是不求退路也从无妥协的一剑,一剑的光华耀目,甚至比得上天空中的太阳。那也是足以开天辟地的一剑,不论挡在面前之人是谁有何身份,都霸道蛮横地一剑劈开,足够雄浑气魄也十分光明磊落。
在这样的剑气面前,一切虚招一切阴谋都全然无用。剑气纵横激起一阵尘土,让本来就龟裂不堪的大地又添了几道裂痕。
好像连太阳也被劈开了,暗淡地被遮住了光辉。天空之中彤云骤起,黑漆漆低压压,还有蓝紫闪电穿行于其中,好像这一剑也招来了天雷。
被剑光所指的清朗上尊难以置信,他瞳孔收缩望着天上密布的雷霆,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区区一缕分魂就该听我呼唤,你绝不可能杀了我……”
清朗上尊还在渡劫,白羽忽然明了。自作孽不可活,齐佑天伪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
而清朗上尊还不服气,他一抬手也唤来了长剑,虽然光华暗淡但威势犹在,带着股同归于尽的暴虐气魄。
他一张艳丽面孔都被扭曲了,咬牙发狠般说:“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逃走。紫胤死了,你也早该去陪他。”
两道剑气碰撞在一起,一道蓝紫一道赤红,好似烈火遇上寒冰,碰撞之时却是无声无息的,炽热灼烫又无比暴烈。
天空中的彤云被掀开了,被两道剑气搅得交织在一块,形成一道诡谲又艳丽的红色旋涡。
于是肆虐的灵气越发暴怒了,大地被劈得七零八落,一道道深邃不见底的沟壑出现,蛮横地要把这处洞府扯碎成无数碎片。
不只是这处洞府,整个衍州城也受了惊扰。那座通天之塔也好似站不稳了,一点点缓慢地开始倾斜。
“没灵气了吧?你和我命令搏斗,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很惊讶。”清朗上尊面色惨白,他挥出这一剑之后,还又有余力冲他们阴冷地微笑,“我今天即便渡劫遭雷劈,落得个神魂无存的下场,我也要拽着你们一起死。”
“你们三个,还有衍州城那些修士,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齐佑天好像脱了力,他甚至连白羽的手也攥不住了。
“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开天。”清朗上尊慢条斯理抖了下长剑,紧接着他唤,“开天。”
话音刚落,白羽就能感知出这一剑的不同来。较之刚才匆匆挥出的那一剑,这一剑更轻描淡写居高临下,是能为无穷的神祇在混沌宇宙中睁开眼,一声令下天地分万物生的气魄。
轰地一下,大地崩裂了,整个衍州城都因此齐齐下降了三寸。白羽能够感知到,一阵又一阵颤动从远处传来,这是清朗上尊劈碎了一处灵脉节点,要唤来海啸。
要是真让清朗上尊挥出这一剑,这个疯子肯定能拉着大半个衍州城的修士一起去死,至于他和齐佑天,怕是死相惨烈连块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吧?
越是到了此等危机时刻,白羽反倒想笑了,“可我不想死,我不想陪你这个疯子一起去死。”
紫胤帝尊曾经教导过白羽,真到至关紧要的时刻,拔剑挥剑砍人就是了,别想什么后果什么结局,都是无用之物。
剑乃凶器,要得就是那股杀意,一剑挥出既是选择搏命,无所谓胜负更无惧生死。
就当他是以一己之力,面对无穷无尽的海啸吧。在这等自然伟力面前,他只是个执剑者,没有后手更无胜算,唯有凭借手中之剑,替自己替齐佑天,也替衍州城的诸多修士,谋取一条生路。
白羽并不害怕,他甚至能冷静地感觉到剑气在他经脉中运行,一波又一波,像是涛声又似潮水,晃动着迫不及待地想从剑锋绽放。
这一剑,和他以往的一剑全然不同,是有死无生,以卵击石的一剑。好比一个人,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挥出那一剑,也许是徒劳,也许只有短暂功效,但那并没有关系。
这一剑,是他自己的剑。白羽捏紧了剑柄,手腕翻转向外,“开海”。
声音不大,更没有清朗上尊那份肆意的气魄,好像这孱弱剑气也没多大功用,刚一出现就像冰雪融化般消失了。
“这就是你的剑?”清朗上尊笑了,“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一剑。”
白羽扶着齐佑天的肩膀,收回了长剑,“这一剑就足够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道意欲扯碎灵脉唤来海潮的剑光,忽地节节粉碎了,像是一束光遇到暗影般骤然碎裂,都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只一下还不够,尚未能完全剿灭剑光。可白羽这一剑,是韧性十足绝无穷尽的一剑。
也许剑光破碎的时候,也是有声响的,似花开如融冰,声音微弱却动人。
被激活的灵脉节点也就此熄灭了,就连远处那道即将呼啸而起的海啸,也被安顺地抚平了,甚至没激起太大波澜。
白羽眼见着清朗上尊的脸越来越发白,那道天空中的雷霆已经来了,卷携着无穷无尽的威势,在清朗上尊头顶凝聚汇集。
“我不甘心。”清朗上尊发狠般紧咬着嘴唇,“凭什么,凭什么我会败在你手上,你只是区区一个器灵……”
说到这,他猛然抬起头看白羽和齐佑天,“你们俩一个是器灵,一个是我一缕分魂,绝不可能杀掉我!”
“我不是你,从一开始就不是。”齐佑天说,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不用白羽搀扶也能站稳,“你和紫胤帝尊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为了袒护我的道侣而出手。”
“自作孽不可活,你活该。”
雷劫已经来了,好一道粗壮的雷霆,轰然一声由天空直劈向清朗上尊。他竭力挥剑抵抗,还冲着齐佑天喊,“闭嘴,你没资格嘲笑我!我能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面对这器灵,你难不成就没想过把他囚禁起来折磨千百次,玩腻了再一剑杀掉?”
“我能感知到,那些年你心里全是此等念头,污浊不堪浓黑炽烈,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你和我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谁又比谁高贵些?”
齐佑天却说:“我曾想过,但我不忍心。我对他求而不得,却不愿折损他的骄傲。如果有一天他对我卑躬屈膝对我百依百顺,他就不是我喜欢的白羽。”
清朗上尊忽地不动了,他神情古怪地注视着齐佑天,像是在打量着一个陌生人般,梦呓般说:“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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