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40)
那只雪一般的白猫,忽地翘着尾巴走到他面前,还懒散地抖了抖毛。
白猫的模样固然优雅可爱,一想到这猫就是那位风华魔师,花明远不得不绷紧了神经,生怕这猫一爪子拍下来,他的性命就此了结。
“胆小。”白猫轻慢地瞪他一眼,紧接着又问,“小子,你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吧?不管是天幕海还是魔尊,谁都不能放你走。说吧,你是想和刚才那人一般,就此自杀重入轮回呢……”
不等风华说完,花明远已然坚决道:“我选后一种,我相信魔尊也不想杀我,否则问完话后魔尊一掌拍死我就行,何必多费工夫?”
“就你聪明。”白猫的尾巴气咻咻地扬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在花明远身上抽了一下,不疼,却让花明远情不自禁往后退。
“魔尊,这小子在你面前特意显摆,我不高兴。”白猫用爪子不依不饶拽着虔子文的袖子,非要讨个抚摸才甘心。
这猫真是越来越粘人了,不会说话时反倒好些,只会用那双蓝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你,再喵喵喵叫几声。现在他会说话了就喋喋不休随时撒娇,简直麻烦。
虔子文叹了口气,替风华补完了后面的话,“我可以放你走,但是得在你神魂里留道禁制。若是有人要对你搜魂,亦或是你想说出今日的事情,禁制就会发动抹去你相关记忆,不过你本身一点事没有。”
“如此就好。”花明远松了口气。他已然做好殒命身死的觉悟了,谁想这位魔尊脾气太好,竟然肯放他自由。
“魔修又不是不讲理,也不是杀人如麻的疯子。”虔子文摇了下头,“再说你把我带出幻阵的恩情,我还记得呢。”
凭虔子文的本事,区区一道幻阵怎么能难得住他?他在整个洞府里都能横着走,有他无他也没什么区别。
花明远想要说点什么,他一抬头就看见虔子文的侧脸,长睫覆住了他的眼睛,那抹浓艳的绿也被收拢了,像遥远天边的一点月光。
纵然还是一模一样的躯壳,他浑身的气魄却截然不同,似雪亮剑光灼得人眼睛发烫。
能上青天揽明月,亦能一剑辟天一剑开海,白羽魔尊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花明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唯有重重点了下头。
“傻子。”白猫嗤笑,傲慢地从花明远衣角上踩了过去,留下了几个梅花印。
魔尊的本事么,自然是非同一般。过去几百年来,风华也见多了花明远这类人,见了魔尊一眼就如痴如狂。
当虔子文伸手触到花明远额头的时候,他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只能低垂着眼睛不敢喘气,唯恐多看一眼,就烦扰太多心魔滋生。
禁制刚形成一刹,虔子文的袖子就被白猫叼走了,它唯恐主人再碰其他人一下,忙不迭把自己的脑袋凑到虔子文手上,“魔尊,这小子收拾完了,剩下那个你还没处置呢。”
“姓花的小辈帮了魔尊,魔尊对他格外宽容些,我也没什么话说。这姓张的玩意不自量力调戏魔尊,又使手段给魔尊找了好大麻烦,末了还在天幕海修士面前点头哈腰,半点风骨都没有。”
白猫跳到了瑟缩在墙角的张凉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我看着怪碍眼的,魔尊,不如让我杀了他吧?”
风华的话里的恶意,但凡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风华也明白,别看魔尊剑法厉害,其实魔尊最心软了。要不是那两个天幕海修士做事太绝,虔子文轻易不肯杀人。
即便对张凉,估计魔尊也只是教训一下再种道魔气。
这让固然很好了,风华却并不解气。
他还记得那人轻慢魔尊时的模样,又是拿扇子勾魔尊的下巴,又是色眯眯地说那些轻薄话,风华真想就地伸爪子把他拍得形神俱灭。
虽说魔尊不想杀人,但能让他吓唬吓唬张凉,风华也觉得也挺解气。
风华琢磨着,光看张凉先前那副谄媚劲,哪怕现在让他跪地求饶再学狗叫,张凉都得二话不说直接照做。
谁想风华竟然看走眼了,张凉不仅没被吓住,反而一抖衣襟缓缓站了起来,“我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也不会辩解什么。若是要死,我希望由魔尊亲自动手。”
“如此一来,纵然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白猫愣住了,它难以置信地晃了晃自己的耳朵,唯恐自己听错了话。
张凉怕不是被吓傻了吧,明知自己要死,还欣然接受并不反抗?又或者说,这人本来就脑子有病?
“我有眼无珠轻慢了魔尊,因而甘愿受罚,这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我惟愿魔尊赐我一死,若是如此,我的一生就毫无遗憾。”
张凉慢慢抬起了头,他的眼神是痴迷的炽热的,直直黏在虔子文身上。仿佛目盲了几十年的人,忽然骤见光明,明明见光流泪双目生疼,仍然不肯眨一下眼睛。
这人多半是生来有病,肯定就是!自己犯不着和这人计较,万一他非得在魔尊面前剖心自尽,溅他一身血怎么办?这太不划算了!
他的毛脏了满身血红,魔尊可不会喜欢。
白猫小碎步往后退,它的尾巴高高立了起来,一刻不停地蹦到了魔尊怀里。
虔子文一把捞起了白猫,发现雪花已然被吓得炸毛了。它嗅着魔尊身上的气息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又不服输地狠命瞪张凉,非得把这人吓退了才甘心。
张凉对于白猫的瞪视毫不在意,他甚至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短剑,亲自捧到虔子文面前,“我只求一死,希望魔尊赐我解脱。”
“你有病吧!”风华忍不住骂,“要想死你就自杀,别脏了魔尊的手!”
这句话点醒了张凉,他好似开悟一般,当真把短剑往脖子上放,“既是如此,我也认了。我先前还为那幅画而心生怅惘,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再也见不到那等人物。”
“谁想忽然之间,我有幸见到了白羽魔尊,果然风华绝代名不虚传。至此我的一生已了无遗憾,惟愿再转世时我也当一只猫,能得魔尊一下抚摸都心甘情愿。”
说罢张凉手执短剑,刀锋往喉管上一横,眼看就要割下。
忽地一道剑气,击碎了那把短剑,虔子文不解地问:“你好好的人不当,非得做猫干什么?再说,我又没要你死。”
人救了下来,风华却不依不饶了,“你太不要脸了,觊觎魔尊的美色不说,还敢说出这种当狗当猫的话!魔尊只养了我一只猫,没你的份,滚开!”
若不是被虔子文抱着,风华恨不能跳到张凉的身上把他的脸挠个开花!
自己好不容易修成人身,还只能变成猫跟魔尊撒撒娇,已然觉得十分委屈了。
谁知道有个不要脸的两脚兽,宁愿下辈子当猫也要跟他抢魔尊。
风华本能地生出了一股危机感,他转而向虔子文寻求安慰,“魔尊,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不养狗也不养其他东西,身边只有我一只猫就心满意足了。”
“嗯,不养其他东西。”虔子文真诚地许诺。
光是看风华这股子醋劲,再养其他东西都要被这猫赶走。再说光是一只猫就够粘人了,换成体型大些的妖兽也跟自己蹭头撒娇,虔子文也吃不消。
风华成功赢得了主人所有的注意力,他心满意足地跳下魔尊的怀,一落地就变成了高冷如雪的风魔师,继续吓唬张凉,“魔尊不杀你,我就留你一条性命。我在你神魂里留了一缕魔气,但凡你有二心,这缕魔气就把你活生生撕碎了,肉身毁灭神魂也逃不出来。”
没能得到白羽魔尊亲自责罚,张凉相当遗憾。他刚想凑近一步,风华就狠狠瞪他,目光里已然有了几分威胁之意。
那股子杀意是毫不遮掩的,仿佛张凉再多说一句废话,风华就能把他的脖子咔嚓扭断。
至少他也间接成了魔尊的手下,张凉自我安慰。他眼见虔子文对着墙上那幅画像沉思了一会,竟然伸手摘了下来,直接递到张凉面前,“你不是喜欢这幅画像么,送你了。”
张凉抱着那幅画像,心中既是惆怅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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