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科学事件簿(19)
「对呀!我要去找高奶奶了,哼!」她拔走平板跟充电线,咚咚咚的跑出病房。
「如萱!」葛母拦不住她,「哎!真是的,越来越难搞。」
「还是请那位警察小姐帮忙照顾如萱?」
葛母白他一眼,「你好意思啊!人家这么忙……」讲到一半,她忽然收口。
「话说回来……周警官呢?」
跑进三号病房的葛如萱,对着高盛美大喊:「奶奶!我被爸妈遗弃了,晚上我们一起睡吧!」她嘴巴嘟得高高的,走进才发现窗帘是拉上的。
「奶奶?」她透过窗帘缝隙往内瞄,「妳还没吃饱吗?」
病床上的人并未回答,「奶奶?」她钻进去,立刻被高盛美的模样吓了一跳!
高盛美皮肤红肿,用力摀住脖颈大口喘气!
「高奶奶!妳怎么了,奶奶!」
「按铃……快点按……」
「什么?」葛如萱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而高盛美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她重重躺在病床上,双手挥舞着,说着听不懂的呓语,最后渐渐安静下来。
「奶奶?奶奶!」葛如萱她哭了起来,左右张望;餐桌上还摆着色拉碗,而里头的蔬菜已经剩不到三口。
窗帘陡然被拉开,葛如萱吓了一大跳;她望向来者——是推着换药车的戴忆澄。
「妳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高奶奶啊……呜呜,阿姨妳快点救她!她很难过……」
戴忆澄先把哭得伤心的葛如萱拉下病床,在确认高盛美身亡之后按下急救铃,同时确认泛起的皮肤红肿正在消褪中。
「阿姨!奶奶没事吧?」她紧扯着戴忆澄的衣角。
她温柔的笑了,「医生等一下就来了,妳先出去外面等好不好?」
「哦、哦……」
看见葛如萱摇摇晃晃的走远,她拉起窗帘,很快收拾起色拉碗。
***
「对了,妈,我说妳呀……不要什么事情都告诉组长啦。」
母女难得一起吃饭,想到是方子骏特地打电话来通知,靖琳忍不住抱怨。
李月娇愕然,「妳说哪方面?」
「就妳住院的事情啊!妳是不是先告诉组长?然后其他同事都听到风声了啦!」要不然,汤英理怎么会忽然告诫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妳们组长?我没说呀!」
「妳没说?」靖琳喃喃自语,「那组长怎么会……不对!老师也知道啊!」
「老师?」
「就……经常出没我们办公室的一个……算学者吧?」
「啊!其实,我昨天有到刑事组外头去晃了一圈。」李月娇不好意思地自首,「遇到了一个年轻女生,眼镜大大的,她说自己是什么……脑科学家,然后跟我聊到妳;我想是妳同事,又讲到妳,所以我也没什么隐瞒,之后就过来啦……妳跟她是不是很熟呀?」
脑科学家……错不了,她一定遇见了汤英理!
「是还好啦……她还说了我什么!」
「也没什么!就说妳很认真工作,也特别关心被害者跟她的家属,常常跑医院探病哩!」妈呀!她根本什么都说了!
「对了,妳不是平常都会去看一个小女生吗?之前那件案子的。」
「唔……对啊,她就住五楼。」
「那妳不去看看吗?」
靖琳翻了个白眼,「妳之前拼命打电话找我,现在又想赶我走啦?」
「才不是!有女儿陪我当然很开心啊。可小妹妹之前每天看到妳,妳忽然没到,她会在意吧?」
靖琳微楞,不禁想起葛如萱的童言童语。
「我这边没什么状况,就算妳稍微离开也不会怎么样的!」她握了握女儿的手,「比起我这个做母亲的,或许人家现在正需要警察姊姊的照顾哟!」
「什么警察姊姊……」靖琳笑了,「好啦!那我先下去一趟!」
踏着轻快步伐来到五楼,没想到才一走出电梯间,就看见医护人员急急忙忙从眼前经过。
「又怎么了?」
她原本不想在意,却意外在成群白袍间看见身穿病服的娇小身影。
是如萱!她就站在门口,哭得很伤心。
「如萱!妳怎么了?」她微抬头,看见是三号病房时不禁心头一顿。
而葛如萱下一秒立刻应验了她的预感。「呜……高奶奶她……她死掉了!」
「死.掉.了?」靖琳愕然,努力消化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怎么会……到底怎么一回事?」
「呜呜……高奶奶……」葛如萱边哭边说,「脸红红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在床上死掉了!」
===================我是分隔线=================
稍微做了一下篇幅上的调整,目前第三个案件才刚开始写XD加上接下来连续两三天都比较忙,所以第二个案件会以13回做收。
第三个案件……算是第一本里面我最晚决定案件细节的,所以写起来比较晚进入状况,我希望不会影响到现在的更新节奏QQ
023 2思觉失调的行刑者-12
「死.掉.了?」靖琳愕然,努力消化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怎麼會……到底怎麼一回事?」
「嗚嗚……高奶奶……」葛如萱邊哭邊說,「臉紅紅的,掐著自己的脖子……倒在床上死掉了!」
她立刻抱著葛如萱奔向交誼廳;這裡吃飯時間只有小貓兩三隻,勉強算是個說話的地方。
「如萱,」她堅定地握住葛如萱的手。「告訴姊姊,妳是不是看見了高奶奶死掉的經過?」
葛如萱縮著身體發抖,但仍勇敢的點點頭。
她掏出手機,「好!那妳跟姊姊說一次,不管是高奶奶的樣子也好、動作也好,如果她有跟妳說話,妳也把她講的話再說一遍,慢慢來!」
葛如萱眼眶泛淚,雙手虎口環住自己的脖子,「高奶奶就像這樣子……整個臉、脖子都紅紅的……」
好不容易等到葛如萱說完,靖琳關掉錄音,找到通訊錄裡的其中一支號碼。
腦海裡瞬間掠過這幾天她們的失和,以及昨晚她措辭強烈的告誡。
閉了閉眼,深知葛如萱目擊重要性的她用力按下撥打;在響了超過十聲之後,對方終於應答了。
『喂?』
「老師!是我。」她深呼吸,「高盛美剛剛過世了!根據如萱的證詞,我嚴重懷疑她遭人下毒……」她將葛如萱的敘述大致重複一次。
「沒錯,這將是決定性的證據!」
*
晚上十一點,忙著輸入病患資料的施郁馨打了個大呵欠。
護理站只剩下她一人;另外兩名同事協助醫師處理傍晚時的突發狀況,又跟著醫師巡房,所以整理資料跟量血壓等例行工作就全壓在她與戴憶澄身上。
剛剛消息確定了,高盛美急救後仍不治死亡,死因是突發性心臟病;她本身就有心臟病史,即便這次因為胰臟炎住院,當然不能保證舊疾不會忽然復發……
即便事實如此,她卻止不住顫抖。
她想起了湯英理之前的質問,連日來她們這一層樓的患者相繼辭世,幾乎每一人生前都跟某人有過密切的接觸。
戴憶澄。
只是,怎麼可能?特別關注長者,對患者如此用心的學姊,為什麼要專挑年老的病患下手?
望向另外一邊的空座位,戴憶澄不在,只有保鮮盒擱在上頭晾乾;是拿來盛裝晚餐沙拉用的。
「大概……是我多想了吧?」她起身走向垃圾桶,把提神飲料的空罐丟掉。
空罐擊中桶子裡一只塑膠袋,發出清脆碰撞聲。「咦?這袋子……」好像是戴憶澄之前拿的。
施郁馨瞬間起了好奇心,伸手去碰,袋子裡的東西是硬的,摸起來像是……透明沙拉碗!
她下定決心打開,果然是那個碗!
「該不會……真的是學姊?」
*
推著換藥車,戴憶澄熟練的替患者更換點滴,並調節好流速。
心臟病發。
醫師的研判果然符合她的預期,而剩餘的生菜沙拉已經被她丟進廁所沖掉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但在這一連串看似完美無瑕的行動間,隱藏著一個微小卻可能致命的瑕疵。
那個九房的小女孩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之前自ICU移轉過來時曾幫了她大忙,沒想到竟在這緊要關頭壞事。
她看見了多少?
如果只是單純的目擊還不足為懼,畢竟大人通常不會在意小孩的證詞。
但那女刑警可不是普通人。
幸運的是,她今天沒來。湯英理也是。
無巧不巧,今晚那小女孩獨自過夜。她的父母親八點多特地到護理站通知了。
對孩子下手不符合她的原則,畢竟他們往後的人生仍大有可為。
但為了預防萬一,戴憶澄只能向葛如萱說抱歉;她好不容易換來的自由,一不小心可能要就此消失,她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推開九號病房,C床床頭還開著小燈,其餘兩床燈都關了,窗簾也是拉上的。戴憶澄悄悄拉開A床窗簾,確認葛如萱睡得正熟。
戴著手套的右手伸進口袋,拿出事先準備妥當的針筒。
不會有任何痛苦的。她心想,拔除針頭套,正準備施打之際,後背處卻突然遭到一記劇烈重擊!
針筒被甩了出去,她慘叫,頭先撞到置物櫃後猛烈著地!鼻腔瞬間滲入了血的味道!
「不要妄動!把手放在背後!」
脊椎上的壓力告訴她,來者是玩真的!戴憶澄雙手背到身後,冰冷的金屬迅速將她手腕圈住!
九號房的病患、家屬,包括葛如萱全都被這動靜驚醒了;大燈被打開,她也被周靖琳拉了起來。
「妳想對如萱做什麼?」靖琳用力揪住她的衣領,「是不是擔心自己下毒被查出來,所以打算殺人滅口!」
「不!我沒有……那、那是營養針!」她辯解道。
「欸,是嗎?」
疑惑又輕快的嗓音介入,一身黑色長裙洋裝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踏入病房,拾起針頭已經歪掉的針筒。「如果是營養針,就算直接注射到妳體內,妳也一定會安然無事嘍?」
玫瑰色的嘴唇上揚,湯英理把針頭送近戴憶澄脖頸,而她身體明顯一縮。
「妳心裡一定在想,只要解決葛如萱這唯一的目擊者,就能安然脫罪對吧?多虧如萱的證詞,第三位被害人的死因才能夠被查明……」湯英理收回針筒,「是顛茄吧?」
戴憶澄瞳孔忽地放大,她別開頭。
「妳用顛茄漿果作了一道毒沙拉,再藉著她的病史使人誤以為她死於心臟病發?真是巧妙!若不是目擊證詞,妳差一點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