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罪者2(303)
原本戚山雨还打算说点什么,柳弈却有些等不及了。
两人这些日子本来就聚少离多。
尤其是戚山雨,每天到家都已经很晚了,第二天无论是星期几都得照样早起上班,柳弈是真恨不能多跟他家大宝贝黏糊一下。
如此想着,柳弈也就身随意动,抬手便去解戚山雨的家居服衣扣了……
第259章 8.After Life-45
柳弈和戚山雨两人一直到很晚才打算睡觉。
凌晨一点钟,连续加班几天,加之本来体力就实在很不咋样的柳大主任困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了。
他趴在床上,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迷迷糊糊地只觉除了马上睡一觉之外什么别的念想都没有了。这时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落到了他脸上,柳弈闭着眼,下意识发出舒适的低哼。
就在柳弈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冷不丁触到了他的脖子。
柳弈被那硬度和凉意刺激了一下,睁开了一只眼。
他看到一抹温润的白色正好从他颈旁掠过,在暖色台灯的光照下,表面泛着一层仿佛有温度一般的柔和光泽。
——啊,是那块无事牌……
柳弈那因为太困了而反应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戚山雨果然一直戴着他送的礼物,一直都不曾再摘下来。
柳弈眯着眼,心中泛起一丝蜜糖般的甜意。
就在他揣着满心欢喜准备迎接一个甜蜜蜜的好眠时,大脑在关机前的一秒钟骤然闪过一道白光,毫无预兆之下,一个突兀的念头就这么浮现出来,一下子惊得他睡意全无。
柳弈原地一挺身,把自己翻了个面,却因为动作太大也太快,牵扯到了酸疼的老腰,疼得他“嗷”地惨叫了出来。
戚山雨被柳弈这突如其来的咸鱼翻身吓了一跳,丢下手里的热毛巾,将他按住:“柳哥你这是要干嘛!?”
“小戚!”
柳弈顾不得自己浑身难受,伸手抓住戚山雨的胳膊挣扎着要坐起来。
戚山雨虽不知柳弈忽然抽的哪门子风,但还是连忙过去扶住他的肩背,帮他坐了起来。
“柳哥,到底怎么了?”
戚山雨生怕柳弈再把自己抻着,坐到床沿边,给他当了个人肉靠垫。
“小戚,你听我说!”
柳弈难得情绪如此激动,一把抓住了恋人的胳膊,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刚才的纵情和现在的激动而晕成了粉红色,一双凤眼睁得溜圆,一瞬不瞬地盯着戚山雨。
“嗯,你说,我听着呢。”
戚山雨表情严肃,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刚才你这块无事牌碰到我肩膀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柳弈用两指拈住戚山雨颈上的编织绳,将白玉的无事牌拎到悬空的状态,轻轻地在半空中晃了晃。
戚山雨歪了歪头,用表情表示疑惑。
“就是如果有人……我暂时叫他甲好了……假如甲戴着类似的东西,弯腰低头时,垂到乙的肩膀上……”
柳弈一边说,一边低头,以目光为尺,勾勒着玉牌的轮廓,并想象自己脑中构想的情景:
“而乙又在这时扣动手枪的扳机——那么小戚,你觉得,会是个怎么样的情景?”
戚山雨猛然一激灵。
他已经明白柳弈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柳哥,你指的是包珏肩膀上那块‘缺损’,是吧!?”
柳弈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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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山雨今天上了一整天的班到夜深了才回家,而柳弈又刚刚拉着自家恋人享受完一场完美的身心交流,本来两人都应该累得够呛,待到收拾收拾以后就该好好睡觉的。
然而托柳弈睡着前的灵光一闪的福,两人这会儿已然睡意全无,提神效果简直比连吨两罐咖啡还要神。
不过到底让柳弈就这么坐在床上说话不是个事儿,大冷天的万一着凉了那可就惨了。
于是操惯了心的戚山雨还是先把柳弈摁住了,又去给迫不及待的恋人拿了厚厚的打底衫和居家服,盯着柳弈把衣服穿好穿暖之后才准许他下床来。
两人从主卧转移到了客厅。
“嗯……我想想,如果是这样……”
柳弈穿着柔软的毛毛拖鞋站在客厅的地毯上,抬手比划了个开枪的手势,正对前方。
“小戚,你试试站在我身后。”
戚山雨立刻照做。
然而很显然,虽然戚山雨比柳弈高了整整九厘米,平常接吻的时候柳弈甚至经常不得不很没面子地踮起脚,才能用自己的嘴唇去堵恋人的,但光凭这差距,戚山雨戴着的那块长度刚好垂到剑突下方的无事牌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碰到柳弈的肩膀的。
“嗯,看来我得坐下或者蹲下……不对!”
柳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良民了,于是转头对站在他身后的戚山雨说道:“我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看《古惑仔》的时候,剧里那群人是怎么做的来着?”
戚山雨:“让人跪着。”
“没错。”
柳弈脑补了一下自己是受制于人的包珏,双膝弯曲,慢慢地跪在了地毯上,接着回头看了看自己和戚山雨之间的高度差。
很可惜,这次的高度差又似乎太大了一点,戚山雨的玉牌悬在半空,离柳弈的肩膀太远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
戚山雨说着,轻轻推了推柳弈的肩膀,让他把头转回去,并保持着跪姿比出右手高抬似抓握手枪的姿势。
然后戚山雨从他的背后弯下腰,右手往前一伸,握住了柳弈比出打枪姿势的右手,而他特地拿到衣物外的无事牌也随着他前倾的上半身垂落下来,底部堪堪触到了柳弈的左肩。
柳弈和戚山雨:“!!!”
“如果我再往旁边一点……”
戚山雨一边调整自己前倾的角度,一边仔细观察玉牌的位置,很快的,就找到了一个两人都觉得十分“合适”的角度。
现在柳弈只恨这个家里没有第三个人,不能立刻帮他们拍个照来给他们的实验留个影像记录。
“看来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
戚山雨松开握住柳弈的右手,将跪地的恋人扶了起来。
两人顺势坐到了旁边的布艺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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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和法医勘察现场时,在车荣华的书房墙壁上找到了一个弹孔,为了确定这一枪是谁开的,他们对进入过现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进行了硝烟痕迹的相关检查。
包珏的遗体是在书房里被发现的,自然成为了最早检查的对象。
果然,法医们在他的右手和衣服上都发现了明显的硝烟痕迹,证明他就是使用了十八年前杀警抢枪案里丢失的警枪的那个人。
当时包珏身上穿了一件有些厚度的男士冬季款加绒厚外套。
法医们在他的衣服上喷了联苯胺,溶液显色后在他的胸前形成了一个整体向下的半圆形,与六四式手枪的硝烟残留物的特征完全相符,更是进一步证明了他便是那开枪之人的事实。
然而与此同时,柳弈又发现了两个疑点:
其一是包珏右手手背、拇指大鱼际外侧的硝烟反应很弱,残留物颗粒的数量也不多;其二是死者左肩上一块约莫相当于一元硬币大小的空白区域,几乎没有沾上一点儿硝烟残留物。
当时有人猜测包珏可能在挣扎时蹭掉了右手部分区域的硝烟残留,而他左侧肩膀上那块形状古怪的空白区域,则是他开枪时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前者尚且还算有道理,毕竟两人搏斗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实中很多案例里,不管是凶徒还是被害者,伤情都不会如同教科书般典型。
但“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这么一个推测,就有些令人困惑了。
毕竟一般人就算是在外套上戴个胸针也不会往肩膀上别的,大家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那所谓的“遮挡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