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凶残(94)
“……”
视觉被剥夺,驰远听到韩山下车的动静——
他打开了后排车门,用吴颖的手机给吴父打电话,语气像在商业洽谈:
“您好,今晚聚餐吴颖喝醉了,我现在送他回家,但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方便送到您那里吗?好,麻烦告诉我地址……”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地醇厚好听,合着城市街道车流的喧嚣,将驰远血液里的酒意微微蒸腾出几分来。
他心底莫名亢奋,不确定韩山今晚想做什么,但他知道对方不会甘心只是来当司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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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市区主干道的积雪对交通已经没什么影响,送完吴颖,之后的路韩山开的很快。
烦的。
驰远任由帽子遮住半张脸,懒懒地靠在座椅上,挨着韩山的左手却不安分起来——
他像是无意识的胡乱抓摸,时而覆上韩山结实的大腿,时而拨弄对方的耳朵……
“驰远!”
韩山不知第几次拍开那只烦人的爪子。
驰远不满哼唧一声,没一会儿又恬不知耻的摸上来。
来来回回几番折腾,韩山只好选择无视,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回到秋茗别墅已经是十点多,前院地砖映着客厅窗口投射出的薄光,楼上的灯已经熄了。
韩山停好车,看向驰远线条分明的下颌,抬手掀开他的帽子:“到了。”
驰远皱着眉头侧过脸去,嘟囔道:“倒了……不行、都,都喝掉……”
“操。”韩山用气音骂了一声,解开两人的安全带,下车。
他大步转到副驾一侧拉开车门,蹲下来握住驰远胳膊往肩头一带,直接将人抗了起来……
“!”
驰远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自己胃里的甜酒水果被这么连挤带压快要倒出来了,心里暗骂这个莽夫:
妈的,得亏老子没真醉,否则这会儿该变榨汁机了……
韩山开门进屋,只换了拖鞋便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接着毫不顾惜地把肩上死沉的家伙丢到床上。
“呃……”
驰远喉咙发出一声低哼,随即双腿胡乱蹬掉鞋子往床里挪了挪,好让自己舒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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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山俯身靠近,带着点烦躁端详着他的神情:“你醒了?”
驰远拧着眉心,眼睛将睁未睁:“你是……”
韩山目光狐疑:“是我。”
驰远努力对了对焦,忽然笑了。接着抬手勾住对方脖子:“是你。”
“!”
韩山急忙用手掌撑住床,可紧接着一条腿又缠上他的腰,上身被同时往下一带,猝不及防地砸到驰远身上……
“我好想你。”
驰远的声音暗哑中带着柔情,韩山来不及暴起,心里某根神经就蓦地松了一下。
鼻息间隐约弥漫着微甜的酒味,他愣怔着眨了眨眼,在那片温热柔软贴上自己唇角的时候忽然回神——靠!
“驰远!”
他侧开脸,按着身下人的胸口想要起来……
驰老师便宜没占完哪能轻易作罢?
他握住韩山的肩膀,在对放刚要撑起身子之际,猛地发力……
两人位置翻转,韩山身上细腻而挺括的黑色大衣,衬在柔软的棕红色的被褥间,冷肃与浓烈碰撞,光是这么看着也让人情难自抑。
可这种时候,衣服终归是太碍事儿了。
驰远的手不老实的掀开对方衣摆,就见那张俊朗无俦的脸上瞬间茫然之后断眉微蹙,眼底生出危险的信号!
“山哥……”
他刚开口,腿.根被猛地一撞,同时肩窝吃痛,整个人几乎腾空翻了半圈随后“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
“操!”
驰远感觉自己骨盆要震裂了,心里万匹羊驼奔腾:
第二次了……
姓韩的你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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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山从床上坐起来,平复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心跳,没好气道:
“醒了吗!”
“……”驰远没应这话,心里想问你说的是人,还是酒——
人不醒不行,酒还不能太醒。
他扶着床边坐起来,皱着脸曲起一条腿,照顾屁股受了工伤的一侧:“痛。”
“……”韩山神色稍霁,语气生硬:“哪里痛?”
驰远没回答,沉默地将脸埋进臂弯。
韩山犹豫片刻,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下,准备检查一下这家伙的右脚。
驰远缓缓抬头:“不是在做梦啊……”
“操。”韩山被气笑了,刚想说什么,屋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
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韩山,你回来了?”
驰远有点懵,怎么……房子里还有别人?!
韩山面色平静,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去将门打开:“姐。”
“你在干嘛?”韩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回来衣服都不换,还出去?”
“没有。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睡下,听到动静下来看看。”
韩山抿唇,让开一步坦白道,“我带驰远回来了,他喝醉了。”
“谁?”
韩溪杏眼圆睁,视线转向屋里,与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男人面面相觑。
驰远:“……”
眼前女人五官疏朗精致,穿着素净的居家服却难掩出挑的气质。
韩山那声称呼驰远听清楚了。
可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毕竟自己还“醉”着呢……
韩溪大方地打了个招呼,“你好,驰远。”
“嗨。”他抬了抬手,猜想自己看起来可能有点蠢。
“我是韩山的姐姐,韩溪。”
“姐姐。”
蠢就蠢吧。
韩溪果然笑起来,她看了看韩山:“别让人坐在地上啊!我去拿醒酒药。”
“你早点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韩山说。
“那好吧。”韩溪也不坚持,朝驰远摆摆手:“晚安驰远。”
复读机:“晚安。”
韩山唇角动了动,在韩溪上楼后转过脸来,似笑非笑:
“这会儿怎么变乖了?”
“……你生我气了。”驰远撸了把脑袋,语气里有几分懊恼。
韩山懒得理他,嗤了一声,抬脚出去拿药。
驰远叹了口气。
说到底韩山对他还是有感情。
踹下床而已,不吃点苦头哪能尝到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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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驰远喝下解酒药,韩山从柜子里拿了套睡衣放在床上,然后自顾自进了卫生间。
热水浇在身上,将这一天的心绪慢慢梳理开来。
其实有些事情韩山想的明白。
从驰远的手在他身上激起的**猝不及防撞进心里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是喜欢的。
主动提出帮驰远的那晚,他渴求的已经不只是生体的裕望,而是和驰远亲近这件事本事。
出狱后,驰远的纸条像一个魔咒进驻到他每个夜晚的遐思与梦境。
他不知道男人之间的关系中,这样的旖念占据多少成分,而此前,他对驰远的在意,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驰远呢?
他对他,有没有那种东西。
还是说只有身体上的yu念?又或者他对别人,也一样。
韩山想起今天看到驰远和吴颖抱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顾虑立刻鲜明起来。
而驰远拒绝和他一起吃饭,明显是一种回避,这让韩山心里窝火。
他不想等改天,今天必须问清楚,顺便看看除了吴颖,驰远到底还有多少好哥们,第一天出狱就迫不及待把酒言欢……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喝成这样。
喝多了还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