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80)
温言书那句脏话还没骂出口, 衡宁就自顾自解释道:“你那么干净的被子, 我舍不得用来打地铺。”
本来就精神单薄的温言书就这么被哄骗了,直到那脸皮比城墙厚的人在他背后躺好了, 他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骂道——
狗屁, 胖子他们来自己家都是睡的地铺, 凭什么这人就这样钻自己窝里了?!
温言书胡思乱想了半天,一直听到身后轻轻的呼吸声,才反应过来这人正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温言书便又没出息地哪儿哪儿都快烧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好他妈矫情,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而且都是为了干更过分的事情,眼下两个人甚至背对着背、完全没挨到一块儿来,他就开始想入非非紧张兮兮、心脏砰砰小脸红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温言书骂自己。
“睡了,晚安。”正当他想着,衡宁半起身,越过他去够温言书床头边的台灯开关。
这个动作让温言书整个人被衡宁的胸口和肩膀包裹,那人身上的气息在他全身画出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叫他呼吸都乱了。
温言书生怕自己过速的心跳声被衡宁抓包,于是只能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调整呼吸。
正当他好不容易稳下情绪,房间的灯“咔哒”一声熄灭了,方才还在视野里的窗帘、白墙、衣柜,一瞬间便被黑夜淹了去。
温言书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地僵直了。
哪怕衡宁就和他背靠背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当夜幕降临五感全失时,他依旧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座飘零在危险海域的孤岛,四周围满了饥饿的鲨鱼猛兽。
他克制地启唇调整呼吸,下一秒,就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翻身声。
一个下巴抵到了他的颈窝,衡宁转过身,轻轻将他整个人捞进怀里。
温言书便觉得,那孤岛四周的危险都瞬间消散了。
衡宁的体温永远都偏高,在那蜻蜓点水的搂抱里,温言书原本僵直的四肢被缓慢融化了。
果然这人的存在就会让温言书无比的心安。
温言书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任由自己刚刚好窝进他的怀里。
衡宁的入睡很快,没过半分钟,呼吸就开始均匀起来。
听到他睡着了,似乎是依靠坍塌了般,温言书又觉得有一点小紧张,他睁着眼在房间里扫描了几圈确认安全,又在脑子里给自己唱安眠曲哄自己睡觉,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睁着眼,看着窗帘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斜长地摸到他的床头,宛如无数黢黑的爪子。
温言书又一阵冷汗。
他觉得这样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于是又竖着耳朵听衡宁的呼吸声。
他反复品味那呼吸声的节奏,终于确认他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地转个身——
把自己埋进了衡宁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书书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纯情的啊(慈祥
========
我认罪!这章确实短小!因为今晚加班到十点多实在太忙了,但答应过要发的所以扛不住了只能出一点,就算是一张“床|戏纯享”好了(什
第70章 无问西东09
这一夜, 温言书就这样睡睡醒醒,反复了将近七八回,终于像是确认衡宁不会逃跑了, 才用力把自己埋进衡宁的胸膛, 放心地睡过去。
他梦到自己坠进了一个温暖的漩涡,梦到沉冤昭雪, 梦见阴霾四散, 他梦见衡宁终于卸下了浑身沉重的包袱, 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 对他说:“天亮了。”
“天亮了,该起来蹲点了。”
睁开眼,自己仍埋在衡宁的胸膛里。
哪怕是以前谈恋爱的时候, 温言书也几乎没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过衡宁——这人本身就有早起的习惯, 更何况, 他还就是个喜欢提裤子不认人的混账东西。
那人的臂膀整个把自己包裹住, 这样的共振效果, 让他本来就磁性的声音又镀上了一层温言书扛不住的性感。
汹涌而来的邪念激得温言书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昨晚因为天黑怎么看也看不清的衡宁的锁骨。
明明只露了那一小块, 温言书的脑子直接把他整个人透视了个遍——他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他的颈线、腰线、人鱼线……
温言书觉得这么多年来衡宁没被别人捡走,简直是自己撞了大运,这人的身材是普通的健身房蛋白/粉堆不出来的, 那是一种无法雕琢的纯天然的野性, 是他不可复制的基因和经历融合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作品……
温言书一边疯狂地幻想,一边开始拉起警报——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大清早就开始动歪心思, 他竭力想把自己拉回正轨, 但还是扛不住被那人身上阻拦不了的荷尔蒙勾得火速升旗。
甚至不用特意确认, 连被子都出现了明显的地平线起伏。
大清早就是容易出事,温言书朝下看了一眼,想含糊过去,就正巧被衡宁逮个正着:“要不要我帮……”
“我去趟卫生间。”温言书果断伸手推开那人的脑袋,翻身下床。
懈怠了,温言书脑子嗡嗡地想,他是依仗着最近吃得抗抑郁药会让人毫无欲望,却没想还是衡宁带来的药效更猛一些。
现在衡宁的状态和想法,他再清楚不过,他也知道只要自己提一句复合,两个人重新走在一起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温言书偏不愿开这个口。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因为自己服用抗抑郁药而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禁埋怨起来——这么多年,自己的那些个毛病都已经快好了,结果衡宁临走前在自己心窝子里插了一刀,现在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得逞?
他想快点儿结束,但那些个药效逼得他在卫生间里待了平常时间的两倍,他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水声,接着便是漫长的空虚和疲倦。
温言书两手支在水池边,好久才缓过神来,一脸肾虚的模样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衡宁已经摸到厨房给他煎了个荷包蛋,摆到了餐桌前。
不得不说,这样早上起来有人搂着、下了床就有早饭吃的日子,是温言书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换句话说,他梦想中的生活,就应当是和衡宁一起度过的。
温言书三两下吃掉煎蛋、喝掉热好的牛奶,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看了看时间,又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衡宁。
这人昨晚跟他说好了,这段时间要保持一个人独居的生活节奏、正常踩点上下班、晚上正常和朋友们聚会。
“我尽可能不露脸。”衡宁说,“得要让他以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眼下,在衡宁颇具提前量的叫早声中,温言书吃完早饭,刚刚好赶上上班时间。
在市区住真的方便太多了,省去了在通州大清早通勤的时间,温言书觉得自己在这里,连睡眠质量都高太多太多了。
只是那不知在何处的眼睛始终盯着他,让他觉得心里毛毛的,又气又怕。
温言书站在门口,开始努力做心理建设,衡宁似乎早看出来他的紧张,认真道:“你别怕,可以把语音打开一直跟我通话,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害怕的话,我让胖子过来送你上班。”
“出了问题”这四个字,又刺激得温言书更紧张了,他摇摇头,手扶上门把手。
“可能需要些耐心。”衡宁说,“引蛇出洞需要时间,你保持正常的生活节奏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
不得不说,衡宁这样的人真的很能给人安全感,温言书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心情平复了许多。
于是他又回头望了衡宁一眼,那人居然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
衡宁鲜少露出这么温柔大方的效益,温言书看着那双褐色的眼睛愣了愣神,耳根子“腾”地红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紧张害怕了,摔上门便逃之夭夭了。
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个多月不见就变性了?温言书心脏乱跳着冲下楼,完全忘记了那双躲在楼道里窥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