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物语(69)
谁会苛责一个孩子。你还给他擦过鼻涕泡。
覃志钊进来了,撞得方焕有点疼,他下意识弓起身子,朝覃志钊靠过来,覃志钊搂住他的背脊,两个人都在艰难喘息,在亲密到极致的地域探索彼此的极限,痛,好痛,方焕的眼泪落下来,手臂虚虚地挂在覃志钊脖子上,整个人被撞得一颤一颤,他还觉得好热,浑身湿漉得如同溺水。
可覃志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方焕撑不住了,起先他叫得很大声,到后来嗓子都哑了,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咸。他的手臂往下滑,似乎要跌回到枕头里,覃志钊在他坠落之前,搂紧他,他试着去吻方焕,要安抚他,方焕安静地闭上眼,在疼痛中感受到某种极致的快感,他轻微地抽搐着,蜷缩在覃志钊怀里,覃志钊张开手臂的样子,让他充满安全感。
脸颊相贴,是汗水相融的湿濡,还有黏得化不开的信任。
雷电虽叨扰人间,暴雨总有停歇,能让万物充满生机。爱的确会龌龊,但应该有形状,从交融那一刻紊乱又有失礼貌,轰然到像是要搞糟一切,但给它一些时间,它会从交融中获得新生。
是这样吧。方焕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
两个人都疲倦到极致,方焕蹭了蹭覃志钊,“你还没有回答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覃志钊亲吻方焕的额头,声音很平静,“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是某次打高尔夫的瞬间,也许是方焕极度需要覃志钊的哀求,还有他为非作歹、人小鬼大又仗势欺人的时候。
“好吧。”方焕吻着覃志钊的喉结,“那我换一个问题。”
覃志钊低头看着他,目光充满耐心。
方焕敛住眉眼:“你说秦子煜跟我很像,那你怎么不喜欢他。”说完,他嘟着嘴,一副满不高兴的样子。有点自卑,又有点恼火。
覃志钊说:“我先认识你的。”
“什么叫你先认识我的,就喜欢我,那你先认识他,岂不是要喜欢他了。”方焕气鼓鼓地说。
覃志钊笑了,“也没有吧。”
方焕‘哼’了一下,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卧室一片旖旎,覃志钊搂着方焕入睡,方焕大概是觉得热,一只脚放在被面上,露出白皙又光洁的后腰。他睡着的时候,睫毛很长,眉毛也很浓,可以用眉清目秀来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覃志钊亲吻方焕的侧脸:“你太惊艳了。”
虽然其他人也很好,但只要见过方焕,总觉得万物开始逊色。这要如何是好。
覃志钊曾经悲哀地想,要是他没有认识方焕就好了。
--------------------
嘿嘿嘿
第54章 桃酥饼
清晨,方焕在覃志钊臂弯处醒来。
覃志钊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这样近的距离,曾经只出现在方焕梦里。方焕抬起头,覃志钊好像有感知,像是怕挤到他,往旁边退了一点,两个人之间空一个温暖的被窝洞,方焕像猫一样往他怀里钻,还抱住他的腰,覃志钊下意识地搂住他。
阿钊身上好暖和啊。还有成熟男性特有的气息。
也许是剃须水,也许偶尔想起才会喷一喷的男士香水。还有很淡的皮质气息,方焕猜应该是他的手工牛皮钱夹。凛冽又充满攻击力,却裹着体温,烘得方焕心口微微发烫,完全忘记危险。
他又低头,用鼻尖拱起自己的睡衣,东嗅西嗅,闻了好半天,但他郁闷地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味道。为什么阿钊这么好闻啊。真奇怪。
就在他要抬起头时,忽然看见睡衣腋下有一个影子,很快,方焕在被窝笑得乱踢乱动,‘哈哈哈’不止,还说:“不许偷袭我,啊——”他飞扬地笑着,“阿钊你欺负人,哼。”
是覃志钊在挠他的痒痒。其实覃志钊睡觉很轻,早上方焕一动,他就醒了。
方焕一早上在被子里闻什么呢,像小狗一样,覃志钊实在忍不住恶作剧。他的小狗,怎么能这么招人爱。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来,窗户旁透出一些冷光。
醒得早就是这点好,大把的时间用来呼吸、发呆。方焕在被子闹了一会儿,对着覃志钊又掐又咬,但他咬得很轻,覃志钊觉得又痒又舒服,就随他去。过了一会儿,空气安静下来,方焕的手放在覃志钊心口,问:“阿钊,你还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要离职。”
“嗯?”
“我说,你为什么要离职,待在我身边不好吗,还是我让你觉得不舒服——”
覃志钊说:“不是。”
“那你还递交辞呈,搞那么正式。”方焕看着他,“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差不多。”
方焕对这么回答不满:“那也不行,你答应过我的,永远都不离开我。”
覃志钊平躺着,用手背挡住光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焕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偏头看向方焕:“我觉得现在这样,有点像吃软饭。”
方焕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全香港找不出几人,站我面前不像是吃软饭。”
那倒是。覃志钊承认。
覃志钊看着方焕的眼睛,目光安静,又慢慢敛住眉眼:“都怪你太有钱。”
方焕的腿伸了过去,先是蹭了蹭覃志钊,最后压在覃志钊身上,说是压也不对,更像是把覃志钊囚禁住,他凑在在覃志钊耳边:“你睡了我,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覃志钊低低地笑起来,有点释然,又有点迷恋方焕这样体贴。
两个人拥抱着,方焕像是想起什么,“阿忠明天有空吗,我想剪个头发,中午顺便跟他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了。”
覃志钊看着方焕的头发,好像是有点长,“好,我问问。”
隔天覃忠比方焕到得要早,他们约在保龄球馆,阿忠都进了好多球,方焕才姗姗来迟。一听说方焕要理发,阿忠拍拍心口:“这我最在行了,网球队的球员,都是我替他们理发。”打球的人时间宝贵,头发长得又快,覃忠在生活上手脚麻利,很快就学会自己理发,也顺带着帮别人理发。
方焕显然不信,坐在一旁看覃志钊打保龄球,“鬼才信。”
“你怎么老不信我。”说着覃忠翻找自己的运动包,里面当真有一个电动剃发刀,方焕吓得连忙站起来:“你少来好吧?我头发金贵呢!”
覃忠才不听,拿着电动剃发刀朝方焕走过来,方焕一边躲,一边笑得开怀。
到最后,方焕实在架不住覃忠一片热忱,只好躲在覃志钊身后,“你快管管阿忠,他要把我剃成光头,抓到山里当和尚——”说着,手腕一用力,完完整整地搂住覃志钊的腰。
覃忠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谁要抓你当和尚,不剃算了!”说着,他坐在一旁水果,但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方焕的头发上,方焕让他看得十分心虚,就说:“我先去理发了,等下在7楼吃饭,位置我已经订好了。”
覃志钊说‘好’,又问:“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方焕说:“不用,你陪阿忠,等下我快结束了,你再来找我。”
临走前,方焕又嘱咐:“让阿忠点菜,想吃什么随便点。”
覃忠站在不远处,晃了晃剃发刀,覃志钊也跟着笑起来,但下一秒,方焕就不见踪影。
可能是临近晌午客人较多,覃忠菜都点好了,还没见方焕来,让大哥覃志钊去看看。美发沙龙在17层,覃志钊等了好几部电梯才上去,放眼望过去,落地镜前坐满了客人,前台的靓女问他有没有预约,覃志钊说找人,姓方。很快,覃志钊被带到了VIP包间。
方焕好像才洗完头,头发湿漉漉的,发型师正在帮他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不止,覃志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还别说,VIP客户待遇的确不同,包间安静又舒服,还有人专门进来送茶点。桌子上摆着一份杂志,覃志钊闲着无聊,拿起来看。
剪刀细细地穿梭于方焕的发间,地上掉落了许多碎发,也不知过了多久,覃志钊终于听见理发师说了句‘好了’,他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