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他们(71)
陈故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他吃了感冒药,现在药效上来了,人有点晕乎。
江眠:“你怎么没挂电话?”
陈故登时清醒了,他委屈道:“你说可以打电话的。”
江眠:“……”
他沉默了下后,纳闷道:“你总不可能不挂吧?”
陈故也很纳闷:“为什么不可以?”
江眠:“?”
“我要睡觉。”
“我也要,但可以挂着睡啊。”
江眠缓缓打出第二个问号。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这个操作。
还没等他说什么,陈故又萎靡道:“好吧,是我要求太多了,我以为你至少是愿意这样陪着我的…没关系的,我就是好久没发烧了,都有五六年没有这样发烧了,从前没人在意过我,突然有人在我生病时照顾我,我就忽然很想让人陪陪。”
江眠知道陈故口里的「人」,只指他一个。
可即使如此,江眠还是在沉默过后问了句:“你还会跟别人说这种话吗?”
陈故在电话那头勾唇,眉眼间全是轻快:“只有你。”
他的语气正常了起来,因为隔着电子设备,声音被模糊了点,像是夜风拂过。
“只喜欢你,也只会喜欢你。”
陈故永远只会在江眠面前装弱,也只会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并不觉得丢人,也没打算强撑。
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人,比他还要强大。
于是今夜江眠任由陈故挂着电话,在关灯后互道晚安入梦。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
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感谢在2022-10-09 10:53:05-2022-10-09 13:3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 23瓶;knkd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陈故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得有点超出了江眠的认知。
正常人发烧到这个地步, 之后怎么都会有点感冒咳嗽,可陈故没有。
大病初愈的他,就跟没生过病一样, 精神得就更吃了兴奋剂一样。
尤其江眠拎着早餐、揣着新买的充电宝输入密码开了门后, 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柄静音在玩像素闯关小游戏的陈故。
江眠看了下时间,有点惊奇:“你起好早。”
平时陈故都是九十点的, 几天居然八点起了。
陈故捏着手柄, 委屈地看着他:“你开静音了。”
他指的是江眠把他们到现在还通着的电话开静音了,他听不见江眠的声音。
“我怕吵到你睡觉。”
江眠解释了句,又有点不解:“你起了可以跟我说, 我戴着耳机, 知道你起了就会关掉静音了。”
陈故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做,事实上在他今早起来时,他看见叮咚显示对方已开启静音,就准备跟江眠说他起了, 但话到嘴边, 陈故就给咽下去了。
因为他想听江眠跟他说「怕吵到你睡觉」。
他从来没听过谁跟他说这样的话,但如果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 陈故也不想要。
他只想要江眠跟他说。
陈故骨子里的偏执, 属于一碗水端平。
他不仅要他在江眠那是唯一的, 他也要江眠在他这是唯一的。
他再想要的东西,也只能江眠给他, 他不要别人给。
听到这话的陈故唇角刹那就绽放了个笑容, 眉眼明媚又简单, 却晃得江眠错开了视线, 才能躲避其给予的真实伤害。
江眠努力镇定道:“那我挂电话了。”
“别!”
陈故一脸伤心, 写满了「你怎么舍得」:“我不想挂。”
江眠默然。
“我们现在已经面对面了。”
“可我就是不想挂。”
江眠把早餐放在了陈故面前, 就站在沙发边,陈故抬起头,一双狗狗眼艾艾地望着他,嘴上控诉:“江眠,你就把它放在那,不行吗?”
他特意拉长了语调,微微沙哑低沉的嗓音这样说话,不显矫揉做作,反而撩拨心弦。
江眠在心里轻叹,用行动回答了陈故。
他只把耳机收起来,没再动手机。
于是陈故再次变脸,扬起个笑,终于伸手打开了早餐。
江眠带的是灌汤小笼包,还有豆浆和油条。
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家里的话,江眠喜欢把油条放在豆浆里泡一下在吃,陈故学着他的做法试了试:“很甜。”
江眠看着陈故愉悦的眉眼,也没忍住跟着很浅地勾了下唇,难得主动说故事:“我小时候换牙长牙慢,又不爱喝粥,就把油条泡在豆浆里,泡烂了,抿一下就好。”
陈故闻言,看向江眠。
正好江眠夹了一个小笼包,张了嘴准备咬,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还有一点粉色的舌尖。
陈故不过扫了一眼,就立马移开了视线。
他心里那些不干净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偏偏他只能压抑着。
“我小时候在国外。”
陈故用故事屏蔽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欲丨望。想起幼时的事,陈故的语调就有几分散漫,他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最终也只有一句:“国外的早餐不好吃。”
江眠不是不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轻抿了下唇。
关于陈故的亲生父母夏茗和陈鸿禹的事,江眠是听陈易深提过两嘴的。
毕竟他和陈易深认识这么多年,就像陈易深知道他父母离异的事,也知道点动静,他也是。
他们是在两兄弟八岁的时候离婚的,因为是双方自愿,且夏茗并不想沾染陈鸿禹的产业,陈鸿禹也大方的给了一笔数额庞大的「离婚费」,所以并不用打离婚官司。
唯一纠结过的,就是两兄弟谁归谁。
陈鸿禹对这也还是无所谓,在他眼里看来,反正哥俩长了一个模样,就是性格不同罢了。
大儿子安静一点,总是会望着窗户发呆,脑袋比小儿子聪明,性格也要沉稳很多;小儿子就闹腾,他一个大忙人不一定能带得住,不过要是夏茗要也想要懂事点的孩子,那他就找个保姆带着就好了。
可夏茗带走了陈易深。
江眠没见过陈鸿禹,他并不知道陈鸿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听陈易深说过,他不喜欢陈鸿禹。
陈易深那样没心没肺的傻狍子都不喜欢的人,还是亲爹,那说明人真的多少有点问题。
陈故就是跟着这样一个人长大的。
他现在这副皮囊底下藏着的那些偏激那些无法被外界理解的性格,又有多少是被这个人磨出来的呢?
江眠想了想,他没有问什么,只是说:“国外的中餐也不好吃。”
陈故扬了下眉,笑着表示认同:“你说得对。”
他又有点好奇:“你出国玩过?”
其实在南界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会送小孩子出国去玩,江眠这样的,出国玩过更加正常。
江眠却是慢慢道:“小时候寒暑假被我爸送到我妈那去过。”
他不是很在意:“陈易深没和你说过吗?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那时候江眠甚至连记忆都没有,只有一点模糊的场景。
但仔细回忆过去,只有向薇不停在哭在闹的画面,别的,也记不清楚了。
江眠:“我不喜欢国外,所以在十二岁后,就没去过了。”
他认真道:“还是国内好。”
“那你十二岁后放假都是一个人待在家吗?”
“也不是,那时候我哥回南界了,他有时会住我家,我和他其实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江眠不提还好,这么一说,陈故终于想起了还有荣荀这档子事。
他和荣荀因为陈鸿禹的关系见过几面,给彼此留下的印象都不如何。
陈故默然片刻后,头一回有点紧张。
谁让荣荀是江眠的表哥。
而且从江眠的态度来看,他对荣荀确实是有几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