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83)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6 10:05
标签:生子 女装
郁荣和姨太太大气不敢出,挤作一团,瞧着他吃。
不消片刻,穆闻天额角就吃出了汗,双喜也满头是汗地从外面小跑进来,递上来三张车票。
穆老四接过,又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施施然将视线放在郁老爷子的身上:“老爷子啊。”
“哎哎。”郁荣的额头上同样布满汗珠,只不过他额头上的汗不是热的,而是吓的。
穆闻天慢悠悠地问:“咱们奉天好不好啊?”
郁荣:“好……好!”
穆闻天又问:“那您想不想走啊?”
郁荣一噎,差点说不想。
但他知道,现在说不想,就是不要命了。
可是不等郁荣开口,穆闻天就“啧”了一声:“老爷子犹豫什么呢?舍不得走?”
“舍得。”郁荣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地起身,“四爷,我这就走。”
言罢,拽着满脸震惊的姨太太,作势要回房间拿行李。
“老爷,真就这么走了?”姨太太不甘心地咬牙,“咱这一趟,白跑了?”
“你个娘们儿,胡说八道些什么?!”郁荣生怕穆闻天听见姨太太的胡言乱语,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半搂半抱地把人往房间拖。
穆闻天眉心微皱。
他瞧不上郁家人,更瞧不起郁荣的做派:“郁老爷子。”
“四爷,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郁荣诚惶诚恐地转过身,点头哈腰道,“您说!”
“老爷子,您和郁声先前有那么一层咱们都明白的关系。”穆闻天从怀里掏出车票,“所以车票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亲自给您准备好了。”
说着,把车票拍在了郁荣的胸口:“至于怎么去车站呢,当然也不劳您叫车,我亲自送您去。”
“四……四爷……”
“怎么,不乐意?”穆闻天抱着胳膊,示意双喜跟上姨太太的步伐,去屋里搬行李,“老爷子,您甭和我客气,不是您,我也遇不到声啊,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勾郁老爷子的脖子,把人往客栈外拐:“我哪儿能让您随随便便走?就凭您把声卖到我们穆府这么一件事,您就值得我买的三张票!”
郁老爷子就这么被穆闻天连哄带骗地架上车,送进了车站。
双喜拎着行李箱,板着脸跟在郁荣的姨太太身后,一直憋到目送郁家人上车,才气不过地抱怨:“四爷,您给他们买票,还打点了列车员,真是便宜他们了。”
“你懂什么?”穆闻天冷笑一声,“把事情做得无可挑剔,他们回申城才不会再编派声。”
郁家人在列车上的“特殊待遇”,一车人有目共睹。
就算郁荣扯着嗓子向遇见的所有人说穆家人仗势欺人,别人也不会信。
穆闻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郁荣自食苦果,让郁荣有苦说不出,让郁荣的气全堵在胸腔里,只能背着人暗暗呕血。
穆闻天吐出一口烟,痞气地勾起唇角:“憋死他!”
第53章
郁荣憋没憋死,暂且不谈,穆老四叼着烟,高高兴兴地转身的刹那,眼尖瞅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刻将烟塞到双喜手里,迎风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接住了飞扑而来的郁声。
“四哥!”郁声脑袋上顶着貂,一个劲儿地往穆闻天的怀里钻,“我爹呢?”
“什么你爹……”穆老四没好气地捏着他的腮帮子,实话实说,“送走了。”
郁声长舒一口气:“走了啊?”
“不然呢?”
“那就好。”他不再担心,也就松开了穆四哥的脖子,揣着手重新站定,“四哥,咱们回家吧。”
穆闻天乐颠颠地揽住郁声的肩膀:“怎么来车站了?我走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就是送送郁老爷子,没别的事吗?”
郁声嘀嘀咕咕:“我怕你吃亏。”
就算不吃亏,他爹说话难听,把四哥说生气了怎么办?
穆老四知道郁声关心自己,愈发春风得意,双手从他的胳膊下穿过,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好家伙,还没颠几下,郁声就咋咋呼呼地叫起来:“四哥,你又抽烟了!”
言罢,和貂一起埋头在阿尔法的颈窝里嗅。
穆闻天瞬间紧张起来:“哪儿有烟?”
“可是有味儿啊。”郁声噌地抬起头,瞄见双喜手里的烟,长长地“哦”了一声。
双喜:“……”
双喜默默地将烟丢了。
郁声皱着眉头收回视线,重新将雪貂抱在了怀里。
穆老四暗中松了一口气,转头问站在一旁的穆老七:“你开车送声来的?”
“对,我送他来的……四哥,你真把郁老爷子送走了?”穆博天站到他们身前,探头探脑,语气里颇有些遗憾的意味在。
那天,郁荣找上穆家的门,全家上下就他错过了骂人的机会,事后知道,差点没后悔死。
毫不夸张地说,穆老七这两天,躲在被窝里不睡觉,不想别的,就翻来覆去地想如何骂郁荣给郁声出气。他想了一套又一套的说辞,保准能骂个十来分钟不重样。结果穆闻天动作太迅速,不给他表现的机会,直接把郁家人送上了回申城的火车。
这算什么事儿啊?
但是穆老七心里有气,也不敢对穆闻天发泄,只得嘿哟嘿哟地开车,将哥哥弟弟送回家,然后一个人上玉春楼喝酒去。
这酒也喝不痛快,他还没见到谢小柳,家里就派人来了。
原是穆老爷子做出了决定,让穆老四一成婚,就带郁声回申城把属于他的家产拿回来。
“夜长梦多。”穆老爷子是这么想的,“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一咱们去了,被他们申城的人坑了呢?”
穆老四抱着郁声,诚恳道:“爹说得有道理。”
刚回家的穆老七瞧瞧杀气腾腾的亲爹,又看看热血澎湃的四哥,一句“想多了”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老七,你跟着一起去。”穆枯山盯着神游天外的穆老七,不满地训斥,“成天五脊六兽地乱晃,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还不如帮声去抢家产!”
穆博天头皮一麻,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去就去。
没准申城好玩啊!
穆老七想通后,立刻响应了父兄的号召:“去,咱们一定要将声的东西都抢回来!”
于是,直到三姨太喊他们来吃饭,爷几个才从兴奋与激动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天冷,晚饭吃的还是锅子,三姨太一边为郁声夹菜,一边说:“喜服已经送到我屋里了,声,你吃完饭去试试。”
“这么快啊?”郁声吃惊不已,“这才几天……”
“哪里就快了?”三姨太笑着打趣,“我恨不得你明天就过门。”
穆枯山在一旁嘀咕:“现在和过门后有什么区别?声就是咱家的人。”
“老爷,你不懂,那叫仪式感。”三姨太又给穆老爷子夹菜,“只有完成了那个仪式,才叫圆满。”
“那我叫你再圆满一回?”穆老爷子闻言,忍不住回忆起来,“当初把你抬进门的时候,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爹成日胡说八道。”穆老七啃着肉骨头,含含糊糊地抱怨,“当时鞭炮放了三天,吵得整条街的邻居都要抄家伙来砸咱家的门了。”
“混小子!”穆老爷子夹起吃剩的骨头就往穆博天的方向砸去,“在声面前,嘴也没个把门的。”
可惜这话说得太迟了,郁声已经笑倒在穆闻天的怀里了。
吃完饭,郁声兴冲冲地去三姨太屋里试喜服,还不让穆闻天瞧,说到了成婚那日就能看见了。
穆老四急得抓耳挠腮,蹲在三姨太的院儿里,求着郁声开门。
“不给开。”三姨太在屋里笑,“老四啊,你回去吧,反正距离婚礼也没几天了,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