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36)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6 10:05
标签:生子 女装
郁声蹙眉轻哼:“三块。”
“好吧,三块。”穆老四迅速败下阵来,像抱起一块烫手山芋,飞快抱起郁声放在炕上,“四哥这就去给你拿。”
郁声如愿得到了三块琥珀核桃仁,抱着小貂,美滋滋地啃。
“就那么好吃?”穆老四看得稀奇,和郁声肩头的貂一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郁声头也不抬:“嗯,甜的。”
穆老四恍然大悟。
郁声爱吃甜的。
只要是甜的,都好。
“小心牙疼。”穆老四见他吃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顽劣心起,故意吓唬他,“疼到晚上睡不着,你就得拔牙。”
郁声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真的被吓住了。
穆老四忍笑去戳他的腮帮子,故意压低嗓音,阴恻恻道:“用钳子把坏牙拔出来,疼死你。”
郁声“呜”的一声哆嗦起来,身子随着阿尔法的话,左摇右摆。
他怕疼呢。
“还吃不吃了?”穆闻天甚是满意自己的恐吓效果,觉得郁声不会再沉迷在甜食里,便主动伸手,抱住了拱到自己怀里的欧米伽。
只听郁声哽咽道:“不吃了。”
然后着急忙慌地将最后一块核桃仁塞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吃进了肚子。
穆闻天:“……”
穆闻天无语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吃完核桃仁,郁声抱着衣服去洗澡。
穆老四的屋子是三个连间,东西打通,中间用屏风隔着。
浴盆在最东边,炕在最西边。
郁声嗒嗒嗒地绕到屏风后,浴盆里已经盛满了热水。
几个冒着水汽的水壶整齐地排列在浴盆边,他洗澡时若是冷了,可以自己添热水。
“四哥,我洗了。”郁声脱衣服前,知会了穆老四一声。
穆闻天含混地应了,捧着一本书,在炕头正襟危坐,极力想要忽视屋子另一头传来的水声。
奈何他耳力极佳,连郁声扒掉旗袍时,裙摆上的珍珠互相碰撞的轻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穆闻天忍不住抬起头。
灯火朦胧,屋内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盏红丝绒灯罩的琉璃灯。
剔透的光影映在屏风上,将其上的高山流水,染出了五彩斑斓的色泽。
郁声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浮现在山水间。
他身形纤细,有股弱柳扶风之感,连映在屏风上的影子,都让穆闻天心生怜惜。
郁声解开旗袍领口的盘扣,扭着腰,将淡蓝色的裙子从身上扒下来。
他原地转了一圈,没找到放裙子的地方,就抬起手臂,将旗袍高高抛起,直接挂在了屏风上。
目睹这一切的穆老四,瞳孔微微一缩,还来不及转头,就瞧见一小片雪白的布料,紧随着旗袍,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屏风上。
……那是郁声贴身穿的短裤。
穆老四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成了拳,闷哼着弓起腰,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抑下去的情潮,在不知不觉间,再次涌入了下腹。
“声……”穆闻天捂住受伤的肩膀,敞开的衣领里,半只狰狞的穷奇威风凛凛,“声!”
哗啦啦。
郁声踏入了浴盆。
温暖的水包裹着他,拍打着他,缠缠绵绵地拥着他,把他牢牢地钉在了浴盆里。
郁声舒爽地抱着毛巾,高高兴兴地对趴在浴盆边上的小貂伸手:“一起洗吧。”
小貂抗拒地蜷缩着身子,拼命甩着毛毛上沾的水。
“你好久没洗澡了呀。”郁声抬起湿漉漉的胳膊,拎住雪貂的后脖颈,“快进来。”
小貂蹬着小短腿,被逼无奈,最后还是趴在了他的肩头,蔫答答地泡水。
而在炕上的穆老四,却以为郁声的话,是对自己说的。
什么“一起洗”,什么“你好久没洗澡了”……
穆老四头晕脑涨地起身,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水汽。
他想,郁声心里大概真的有他,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穆老四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脏,再次躁动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镜子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理了理衣领,然后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捋起,露出了深邃的眉眼。
橙红色的灯火里,阿尔法的裤裆再次鼓鼓囊囊起来。
但是这一回,穆老四没管。
他自以为不需要管。
反正待会儿和郁声一起洗澡,郁声会帮着管。
“声啊。”穆闻天口干舌燥地转身,望着屏风,嗓音温柔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四哥这就……”
哗啦。
屏风后忽然传来好大一声水响。
“声?”穆闻天的眼皮微微一跳,“没摔着吧?”
阿尔法话音刚落,裹着浴巾的郁声,委委屈屈地从屏风后跑了出来。
他扑进穆老四的怀抱,哭哭啼啼地抬起手:“四哥,小貂……小貂咬我……”
郁声兀自难受着,好半晌没听见穆闻天的安慰,气鼓鼓地仰起头,到嘴的质问还没吐出来,就变成了惊叫:“四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穆闻天高挺的鼻子下,挂着两条红红的血线。
郁声蹦跶着用手去擦:“四哥,你……你哪里不舒服?”
他忘了自己指尖上的两个血点子,但穆老四没忘。
穆闻天搂住裹着浴巾,浑身散发着潮乎乎热气的郁声,本能地张嘴,含住了他受伤的手指。
郁声兀地怔住。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想要摆脱滚烫的舌,手腕却被阿尔法霸道地捏紧。
“别动。”穆闻天撩起眼皮,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郁声。
本该是活色生香的一幕,生生被穆老四鼻子下的血破坏了。
“四、四哥……”他腿一软,乖乖地倚靠过去,想笑不敢笑。
郁声的手是在帮雪貂洗澡的时候被咬伤的。
小貂不想洗澡,在郁声的怀里乱窜,他着急忙慌地抓,不知怎么的,指尖就被轻轻咬了一口。
穆老四含着郁声的手指,在淡淡的血腥气里,尝出了桂花香。
郁声软绵绵地靠在阿尔法的胸口,磨磨蹭蹭地替四哥擦去了鼻子下的血,忽然跳起来:“貂!”
小雪貂还在浴盆边挂着呢。
穆老四闻言,不情不愿地松口,舌尖在郁声的手指上认真地扫了一圈,卷走所有血珠后,意犹未尽道:“我来。”
穆闻天走到屏风后,将趴在浴盆边湿答答的小貂捞起来。
小貂无力地蹬着腿,望着郁声,叽叽直叫。
“四哥,你把貂给我吧。”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心软地恳求,“我抱着它,替它擦擦毛。”
“不用。”穆闻天不为所动,转身拿了条毛巾,把貂丢了上去。
雪貂似乎意识到自己伤了郁声,不再乱叫,而是慢吞吞地在毛巾上滚,再蜷缩成一团,抖毛毛上的水珠。
郁声看了会儿,安下心,注意力从小貂转移到了自己的指尖——他的脸再次涨红,然后意识到,身上除了毛巾……算得上是一丝不挂。
“四哥。”郁声扭捏地揪着毛巾,“你……感觉……”
他最惦记的,还是穆老四的身子。
穆闻天会错了意,随手拎起大氅,裹在了郁声的肩头:“你觉得冷?”
郁声:“……”
郁声不敢直视穆老四的眼睛,咬牙继续问:“四哥,你……你还觉得热吗?”
他记得吃饭时,穆闻天说热,还解开衣扣,露出了喉结。
“热?”穆闻天大惊失色,频频向自己的裤裆看去。
鼓是鼓了一点,问题是,屋里灯火昏暗,郁声应该……应该看不出来吧?
可若是没看出来,为何要不断地旁敲侧击呢?
穆老四在电光石火间,认定郁声看出来了。
也是,他裤裆里鼓鼓囊囊那么一大包,谁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