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50)
“对,我们过年的时候在云顶练了小半个月呢。”
“啊?!过年的时候?你们、在云顶?你们早就认识?”
惊讶的人不只有教练,队员们也一个个瞠目结舌,仿佛进入了瓜田,纷纷竖起耳朵在现场吃一手瓜。
“对的,我们本来就认识呀。”
见大家好像都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于是徐槐就顺便讲了下他和杞无忧是怎么认识的。
众人听徐槐讲完才知道,好家伙,两人过年期间一直在一起滑雪,更早的时候还在北京见过。
原来是早就认识。
B队的几个队员互相给对方使眼色,偷偷用手机在小群里疯狂轰炸。
怪不得那天杞无忧在休息室里听到他们讨论徐槐,会是那种反应,早说啊……
第二天的训练照常进行。
杞无忧下午在雪场进行技巧性训练,摔了好几跤,最后一次落地时搓雪严重,有一些雪粒子不小心弄进了衣服里。
被融化的雪水浸透的里衣又湿又凉,需要尽快换掉。
尽管有摔跤受伤的风险,但杞无忧还是认为技巧性训练要比体能训练有意思多了。
他去换衣间把衣服脱了,换了件新的速干衣,然后便去按摩室做按摩。
按摩可以很好地放松人体肌肉,缓解疲劳和疼痛,还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使训练后受损的肌肉更容易恢复。
国家队聘请的专业按摩师也是个外国人,好像以前就和徐槐认识,关系也不错。
杞无忧走到按摩室门前,听到徐槐和按摩师在用英文聊天。
他脚步顿了顿,敲门进去。
按摩师爽朗地笑着,徐槐也是一副很放松的姿态。
房间里开着空调,室内温度比室外高出许多。徐槐穿着一件灰色的竹节棉T恤,他皮肤白,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格外明显,一直往前延伸到手背,随着手指用力而微微浮动。
杞无忧看了几秒,把目光移开。
他先礼貌地和按摩师打了招呼,又叫徐槐:“槐哥。”
“小杞,你来做按摩呀?”
“嗯。”杞无忧看着他点头。
徐槐偏过头拍了拍按摩床,眼底浮现出笑意,“我今天来当按摩师。”
“……啊?”
“过来呀。”见他站着不动,徐槐又催促。
杞无忧身体僵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好。”
徐槐注意到他早就脱掉了厚重的滑雪服,里面连件保暖衣都没有,就只有一件速干衣,不禁蹙眉道:“怎么没穿保暖衣?”
杞无忧走到他面前,答:“穿了,训练的时候弄湿了。”
“转过去吧,脱衣服。”
怕什么,又不是没有按过摩。
杞无忧在短暂的时间里做好了心理建设,乖乖转过身,抬起手臂,脊背一弯,低头迅速脱掉了速干衣。
他很自觉地在按摩床上趴好。
紧实的后背裸露在温暖的空气中,从肩背到腰腹的肌肉线条都很漂亮,薄肌紧致而分明。
他是偏瘦硬的那种身材,不太容易练得出那种欧美运动员标准的夸张肌肉。
可是滑雪运动员的肌肉是不能太薄的。
刚才隔着薄薄的衣料,徐槐就看到了少年突出的、硬硬的两块肩胛骨。
尽管一直在练体能,但杞无忧的身体好像还是有些单薄。
徐槐用拇指与食指掐了下他的腰,触摸到髋骨。
还是有点瘦啊。
“你多重?”徐槐问。
杞无忧慢半拍地报了个数字。
“还是太薄,”徐槐客观评价道,“需要继续增重增肌。”
“……为什么?我BMI已经达标了。”杞无忧最讨厌听到的就是教练让他增肌,哪怕这个教练是徐槐。
因为这意味着他又要在健身房里狂练体能,无聊地举好久的铁。
徐槐:“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个杞无忧还真没注意。
“不知道……”
“按摩完去测下身高,我再给你重新定标准。”
担心自己的手太凉会冰到小杞,徐槐先把自己的手心搓热,再往他背上涂抹药油。掌心和手指紧紧贴在皮肤上,力道不轻不重地沿着颈部往下,手心里的药油均匀地在杞无忧的背部皮肤上涂抹开。徐槐的掌心温热,比杞无忧后背皮肤的温度还要高。
运动员的手大多是有些粗糙的,徐槐也不例外,指腹与掌心上面有一层薄茧。
他的手按上去,几乎是一瞬间,杞无忧暴露在空气中被徐槐触碰到的皮肤就起了层鸡皮疙瘩,温度升高,渐渐有种轻微的灼烧感,激起一阵战栗,心理层面上的那种。
杞无忧刚训练完,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叫嚣着疲惫,周身关节酸软不堪,尤其是小腿和腰,他的身体实在是僵得不行,整个人都快麻了。
“肌肉绷这么紧干吗?”徐槐笑了声,“太硬了,放松点儿啊。”
作者有话说:
按摩师: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终于解锁了orz
第41章 不能忍
徐槐说完话就感觉到手掌下紧绷的背肌明显变得松弛了一些。
“这里疼吗?”他手指在杞无忧的肩头按压了一下。
“不疼。”杞无忧把小臂垫在下巴上,声音平静。
徐槐指尖并拢,继续叩按着杞无忧背部的肌肉。
“这里呢?”手掌伸平放在他脊柱上,拇指指腹又用了点力,沿着脊柱两侧缓慢推压。
杞无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依然平缓:“不疼。”
大手继续往下移到他腰骶,“腰呢?”
“还好。”这两个字是送气音,杞无忧说出的同时,连带着胸口也跟着浅浅地起伏了下。
隔着肋骨与胸腔,仿佛能感受到跳动起伏的心脏。
“一点儿都不疼吗?”
运动员身体的压痛点不外乎颈肩腰腿,这些部位的肌肉劳损程度最为严重,可是杞无忧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太符合人体规律。
换成别的小队员,这个时候早就嗷嗷叫着喊疼了。
徐槐按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语气颇为疑惑:“这里也不疼吗?”
徐槐手劲儿出奇得大,一股尖锐的剧痛袭来,杞无忧被按得霎时间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咬着牙忍住没出声,转过头看了徐槐一眼,瞥见男人深蓝色的眼底藏着一些得逞的笑意。
故意的啊……
徐槐又问了一遍:“疼不疼?”
这次杞无忧老老实实回答:“疼。”
“对啊,怎么可能不疼。”徐槐眉头这才舒展开。
他注视着杞无忧的眼睛:“疼的话你要告诉我,不能忍着,这可不是个好习惯,知道吗?”
徐槐见过一些很能忍痛的运动员,受了伤也不以为意地继续训练,以为只要不到进医院的程度就都只是小问题,以至于身上的伤病越积越多,对日后的运动生涯造成很大的影响,得不偿失。
“我知道了。”
杞无忧唇角弯了弯,眼睛里也染上一点笑。
他转回头趴好,听到背后徐槐小声嘀咕了句:“这不是会笑嘛,又在紧张什么。”
杞无忧脸很热,不知不觉红了耳朵:“……我没紧张。”
徐槐盯着他漫上薄红的耳尖,觉得他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现在什么感觉?”他笑了笑,问杞无忧。
“嘶──”杞无忧倒吸一口凉气,小幅度地抖了下,声音也微不可察地有点发颤,“尾椎骨有点麻……腰,也疼。”
徐槐的按摩手法娴熟又老练,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还挺专业,和按摩师相比也毫不逊色。
他从杞无忧的背部反揉到肩头,杞无忧被动承受着,只觉得浑身筋骨都要被他揉开了,又疼又爽,仿佛连神经末梢也在跟着颤栗。
不只是疼,还很热,皮肤之下的血液仿佛是滚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灼烧起来,燃起大火,会把他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