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236)
雪长城昨天就塑形完毕了,第一批在赛道上滑行的人并非冬奥参赛选手,而是这些试滑员。
徐槐竖起大拇指:“你们都很棒!”
这之后,杞无忧又在第二个道具区练了几次,着重练习落杆的精准度。
傍晚时分,训练结束,杞无忧才摸到手机。
屏幕上有几条未读消息。
【田斯吴:[图片/]】
【田斯吴:视频.mp4】
【田斯吴:替你先滑了,这场地是真的牛逼,感受一下】
田斯吴也被选为了试滑员,现在正在首钢大跳台训练,他发了几张大跳台近距离的照片和视频过来。
杞无忧回复完他的消息,又点开下面的聊天框。
【应均:无忧,今天雪长城正式开放了,你去试滑了吗?】
【应均:我下午五点半左右会和摄像去里面拍素材,如果你也在的话,可以耽误几分钟时间接受个小采访吗?如果徐教练也能说几句就更好了!】
杞无忧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
他把屏幕上的消息拿给徐槐看。
“没问题啊,”徐槐相当乐意,“我们去哪里找他?”
【qiwuyo:好,我现在在终点,你们在哪儿?】
对方很快回复。
【应均:在媒体中心,稍等,我们过去找你,马上出来!!】
第193章 祝你无忧
媒体中心位于云顶公园中央,而雪长城在公园西侧,赶过来需要一点时间,两人便在终点区等了一会儿。
身后,又有前来试滑的运动员从赛道上滑过来,用蹩脚的英文和他们打招呼:“Ryan,yoyo,你们不再滑一趟吗?”
他把雪镜往上扒拉到额头,露出一张有些青涩的亚洲面孔,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这是一位日本选手,今井野的师弟渡边健太,杞无忧在赛场上与他打过交道,尽管年龄很小,但实力不容小觑。
“不了,”徐槐朝他笑笑,摇头,“我们已经滑了一下午,现在需要休息一下。”
又看向他身后,“你教练和队友没有来吗?”
“来了,不过他们没有我跑得快!”渡边健太神色有几分得意,“现在应该还在起点排队。”
“这么快啊,那你的速度应该和yoyo不相上下了。”徐槐笑得眯起眼睛,伸手揉了揉杞无忧的头发。
渡边健太听到这番话,简直备受鼓舞,握了握拳:“哈哈,那我还需要努力!”毕竟大家都知道,杞无忧的滑行速度与爆发力在单板滑手中是数一数二的。
……
“无忧,徐教练!”
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渡边健太面对着徐槐和杞无忧,刚好可以看到他们身后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人还没走近,但他眼尖地瞄到了此生最害怕面对的摄像机与话筒,于是率先遁逃:“我再去滑一趟,拜拜!”他说着挥挥手,便抱起雪板一溜烟儿跑开了。
徐槐也朝他挥挥手。杞无忧回过头,看到一位肩扛摄像机脖子上挂着媒体证的大哥朝他走来,身后跟着一位同样脖子上挂媒体证的女生,她头上戴着一顶看上去很暖和的白色绒帽。
杞无忧看看摄像大哥,又不确定地看看女生。
“……应均?”
“是我。”女生一双杏眼弯弯,笑着应道。她声音温柔,又有种清脆透亮的质感。
“不过,”她又说,“我叫应筠,一个竹字头一个均,念yún。”
“……”杞无忧尴尬沉默了好一会儿,“哦,不好意思。”
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里给她的备注是应均,而且还以为她是男生,杞无忧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事儿,这个字本来就是多音字嘛。”
“对了,刚才那位是……”应筠好奇地望着已经跑远的背影,顺势转移话题。
“是日本的滑手,渡边健太。”徐槐说。
“噢,我知道他的!”应筠顿时了然,“刚才没看清,我还以为他也是中国人呢。”
她望着徐槐,眼冒小星星:“徐教练比照片和视频里还要帅诶。”
“采访。”一旁的摄像大哥无奈提醒道。
“好的!”提到正事,应筠表情一秒变正经。
杞无忧仍在状况外,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徐槐见状,脸凑过来,和他小声咬耳朵:“没关系,我也不认识那个字。”
杞无忧更郁闷了:“我认识啊,但是……”
他怀疑自己失忆了,对这个名字根本毫无印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好友,也不记得有过什么交集。总觉得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在他列表里的。
摄像大哥站在几步远的摄像机后面,比手势朝他们示意,设备已经调试好,随时可以开始录制,应筠便把采访要问的问题提前和两人对了一下。
由于时间原因,她问的都是比较常规的问题,试滑雪长城的感受,在冬奥村的生活,以及对冬奥会的展望等等。
这些问题该怎样回答,杞无忧早已总结出一套自己的模板,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顺畅地回答完。
很快便采访完,冻得不住搓手的摄像大哥收起设备,他们等会儿还要去运动员餐厅拍一些素材。
“你们要继续滑吗?”应筠问。
“我们正好也要去吃饭,一起走吧。”徐槐主动说。
走在前往运动员餐厅的路上。
“听小杞说,你们是初中同学?”徐槐问。
“我是她学姐,比他高两届呢。”
徐槐似乎很感兴趣,“是吗,那你们怎么认识的?”他侧头看向身旁的杞无忧寻求答案。
“没印象了。”杞无忧对上他视线,坦言道。
应筠:“哈哈,倒也不算认识。”
“不算认识?”摄像大哥语气惊讶,“那你还给我看合照看小纸条?”
“什么合照小纸条?”杞无忧听到这话也懵了。
“哎呀,就是……”应筠在同事面前可以大大方方地炫耀,但面对着当事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学校有一年元旦汇演的时候,无忧上台表演节目,当时我是主持人,彩排的时候我们合照了。”
“无忧的哥哥帮我拍的,后来还拿了无忧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让我扫他微信。”应筠语气带笑,说到“小天才电话手表”这几个字时刻意加重了音。
杞无忧:“……茅邈?”
茅邈在去塔沟武校学武之前,和杞无忧在同一所初中上学,他女生缘特别好,认识应筠也不奇怪。
“对。”
经应筠这么一提醒,杞无忧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点模糊的印象。
初一上学期元旦汇演,杞无忧被赶鸭子上架表演武术。他压根不记得和谁合过影了,但是依稀记得,汇演结束后,茅邈借用了他的电话手表。手表有拍照功能,他以为茅邈是要拿来拍照,以前也经常这么干,于是没多想就直接摘掉手表给他了。
还应均?都怪茅邈这个文盲……
“小天才电话手表?”徐槐奇道。
应筠:“就是小朋友戴的那种电话手表。”
“哦——”徐槐抓住杞无忧的手,摸摸他空空如也的手腕,故意问道,“现在还有吗?”
杞无忧内心一囧,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早没了。”
事实上,那个手表现在还好好地放在家里,只是不会再带了。
“那小纸条又是什么?”徐槐仿佛一个好奇宝宝。
“毕业的时候,学校组织七八年级的学弟学妹写毕业赠言给我们,写在叠成千纸鹤的纸片里面,”应筠顿了顿,望向杞无忧,“无忧,你还记得你写的是什么吗?”
“记得。”杞无忧点点头,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毕业快乐,祝你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