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100)
在已上场的选手里暂时排在第九名。
“第九名啊,稳了稳了!”田斯吴立刻激动地喊道。
预赛只比两轮,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保险起见,滑手们多半第一轮就发力,展现出自己的水平,几乎没有保存实力留到第二轮逆袭这一说。
在第二段排名第九就已经可以说稳进决赛了。
然而杞无忧却撇了撇嘴角,对这个分数不太满意,比预想中的要低一些。他心里清楚,除了在第二组道具上雪墙的表现比较亮眼之外,其他都中规中矩,他在跳台区的难度系数不算很突出,总体来说动作还是比较常规的,所以裁判综合评估后给出的分数并没有那么高。
徐槐察觉到他的情绪,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看来裁判打分有点严格,以我的标准,应该会打到85分左右。”
田斯吴赞同:“是啊,我们在这个项目上能进决赛就已经是创造历史了!你不要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保持平常心。”
在安慰人方面田斯吴也是有些心得的,“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啊,你练单板才一年,跟人家练了十几二十年的比,比成这样已经很牛逼了好吗?我说真的,你刚才的表现,Jake Burton看了都得夸一句天才!”
排在杞无忧后面的几位选手依次上场,第1轮比赛结束。
几分钟后,裁判房的全部工作都已完成,广播里开始播报两段选手的最终排名。杞无忧的名次都没有变动,依然是第九,而田斯吴则往后掉落至第十二,只下降了一名。
听到自己的排名后,田斯吴松了口气,“我应该也有戏进决赛。”
“你也稳了。”徐槐笑了笑,语气笃定。
中场休息时间。
被滑手们滑过的赛道留下了一些滑行痕迹,雪场工作人员正抓紧时间在赛道里平整场地。
休息室里,杞无忧询问教练组:“第二轮我能不能再提升难度,换一换动作?”
用英语问的,是在征询张可迪的建议。
张可迪想了想,回答:“道具区你有把握的话可以试试换别的动作,但是跳台区就不要冒险了,你的1620并不算稳定,在赛场上的完成度可能还不如1440。”
杞无忧又扭头望向徐槐。
“槐哥……”
其实他知道徐槐的想法,徐槐不想他在没多大把握的情况下冒险,所以杞无忧才没有第一个问他。
“我和可迪的看法一样,”果然,徐槐缓缓开口,“1620没把握就不要跳,这只是一个小比赛,如果因为这个而受伤,那就会很……”
他顿了顿,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出一个符合语境的成语,“得不偿失。”
杞无忧慢吞吞地应道:“哦──”
“哎呀,到了赛场上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呗,”田斯吴见他依然一脸郁卒,随口玩笑道,“反正也没人拦得住你。”
教练们异口同声:“不行!”
休息结束,第二轮比赛很快开始。天空已经彻底转暗,化作浓黑的墨色。
由于体力消耗、时间、气温与场地等因素,大部分滑手的第二轮得分都不如之前那轮,杞无忧两轮滑行的最好成绩是第1轮的80.50,最后在上场的四十三位运动员中排在第十一名,田斯吴第二十,两人都成功进入了决赛。
教练组和其他队友纷纷过来祝贺他们。
徐槐一手揽着一个人,“小杞很棒,田田也很棒,辛苦啦!”
杞无忧依然闷闷不乐的,他的表现还没有上一轮好。
田斯吴倒挺开心,举着手机对着大屏幕中的精彩回放狂拍,可能是要给女朋友发视频,汇报自己进决赛的好消息。边拍还边对杞无忧说:“晚上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比赛结束后还有演出,但他们也没什么心思看了,去了雪场内的一家自助餐厅吃晚餐。
杞无忧对自己在预赛中的两轮表现都不满意,就连吃饭的时候还在一心二用地看比赛直播的回放,想再看一下自己的表现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他看到直播回放中网友们的弹幕,英文弹幕最多,中间夹杂着几句日文或中文。
第2轮,轮到自己出场时,弹幕是这样的──
【脸好嫩的帅哥啊啊啊】
【很帅,但臭脸!第1轮跳这么好怎么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这个弟弟我可以!】
【RyanRyan!能不能给Ryan一个镜头啊求求了!】
【Ryan呢Ryan呢Ryan呢Ryan呢Ryan呢】
【我老公呢我老公呢我老公呢我老公呢】
镜头果然切给了正在赛道外仰着头看大屏幕的徐槐,弹幕量忽然一下子猛增。
【谢谢导播,你是懂流量密码的!】
【看到yoyo出场,Ryan笑得好开心啊啊啊我死了】
【太配了我嗑死】
【师徒组上大分!】
田斯吴脑袋凑过来,一边看弹幕一边感叹:“啧啧啧,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什么?”徐槐坐在他对面,好奇地抻了抻脖子。
杞无忧立刻把手机关掉了:“……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滑跪orz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不是故意鸽的(试图狡辩
比赛太难写了,决赛留到明天发了,这次一定!
第80章 拳打冬奥会,脚踢世界杯
“不许看了,好好吃饭。”
徐槐微微倾身,伸出手臂,不由分说地把杞无忧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揣进自己兜里。
“我们吃完饭再一起看,好吧?”徐槐用一种打着商量的语气,依然像在哄小孩儿。
杞无忧耳朵有点发烫,低下头,乖乖地拿叉子叉起一块软糯的土豆,“好。”
这家雪场餐厅位于山腰,透过落地窗往山下俯瞰,可以欣赏到整个雪场的夜景。灯光如同璀璨的星星,照亮近处起伏的雪道与远处的雪山,照在落满积雪的松针上,闪烁着点点银光。
餐厅里的灯光也很柔和,来这里就餐的大都是运动员或者滑雪爱好者,吧台上方的大屏幕中还播放着滑雪赛事,环境十分热闹。
队友们边吃饭边激情讨论刚刚结束的坡障预赛,杞无忧没有参与讨论,而是戴上了透明的一次性手套剥小龙虾。先拆掉龙虾的钳子和脚,手指分别拧虾头和虾尾,灵活地挤压虾身的两侧,把肉挤到餐碟里,动作十分娴熟,看上去还有些暴力,速度很快,骨碟里的小龙虾壳很快堆成了小山。
“不是吧?无忧,”纪教练眼睁睁地看着杞无忧把剥好的小龙虾肉都倒进了徐槐面前的餐碟里,“你干啥呢?”
“给我师父剥虾。”杞无忧看向纪教练,用一派平静的眼神询问,有问题吗?
给师父剥虾,瞧瞧,多理所应当的一件事儿啊。
“谢谢小杞!”徐槐愉快接受了徒弟的投喂,一口一只剥好壳的椒盐小龙虾。
“咋没人给我剥虾呢?”纪教练语气酸不拉几的,有些人做师父的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真羡慕啊……
“哎,徒弟和徒弟的差距比和狗的差距都大。”
田斯吴被明目张胆地内涵了,很无语:“……骂我干啥?我不会剥虾!”
尤其是小龙虾,非常难剥,壳还扎手,与其费这么老大劲儿剥虾,他宁可一开始就不吃这玩意儿。
“我记得小杞以前好像也不太会剥虾。”徐槐笑着望向正在吃金针菇肥牛卷的杞无忧。
之前在北京,他们和肖一洋一起吃饭,当时杞无忧剥虾和螃蟹就笨手笨脚的,还差点划到手,都是徐槐给他剥的,和现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嗯。”杞无忧鼓着腮点点头,他那个时候就看会了。
“咋剥的?教教我呗,我也给我师父剥几个,”田斯吴冲纪教练挤眉弄眼,“别的师父有的我师父也得有!”
“你小子少给我油嘴滑舌的!”纪教练笑骂。
徐槐往上捋了捋袖子,跃跃欲试:“田田,我教你剥虾!”说着就要上手给田斯吴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