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229)
记者把话筒递向徐槐,问起杞无忧的状态为何起伏不定。
“他状态没问题,赛场上有输有赢,这是正常现象。”
徐槐没有提到杞无忧的爷爷不久前去世的事情,个中感受不足为外人道,他不想透露杞无忧的个人隐私,也不想利用这件事博取同情。
他面对杞无忧没能进决赛这件事的态度也很从容,语气不徐不缓:“在场上摔倒失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比起一味地自责,我更多的是希望他能总结经验,找出失误的原因,下次避免出现这种失误。”
最后也没忘了夸他,“yoyo有这个能力,又可以沉得下心磨炼,有时候一点挫折对于他而言不全是坏事。”
简短的采访就此结束,由于杞无忧本人没有来,导播切换镜头时,切了一段杞无忧上午资格赛时的采访视频。
前面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比赛,杞无忧波澜不惊地回答了,忽然有个记者问了一个关于徐槐的问题,问他是不是经常在大跳台上给杞无忧做动作示范。
杞无忧回答完,又说:“虽然他离开了赛场,但是对单板滑雪的热爱始终没有变。”
他目光灼灼,毫不回避地看着镜头,仿佛对上屏幕之外徐槐的眼睛:“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爱他。”
采访全程用英语。英语里的爱似乎是很常见的一种表达,记者们并未表现得多么惊讶。
看到大屏幕上的这幅画面,有位记者笑着对徐槐说,这个问题是我问的。他又调侃道:“Ryan的魅力太大了,所有人都很爱你。”
摄像机已经关了,话筒也不再对准徐槐,但他还是笑意盈盈地对记者们说:“我也很爱他。”
从混采区离开,路过看台区,徐槐偶然瞥到有几个手里拿着五星红旗的中国观众,见徐槐看向他们,便卯足了劲儿朝他挥手。
于是徐槐就走了过去。
“Ryan,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有个年轻女生问。
“可以呀,”徐槐笑了笑,“签哪里?”
她旁边的男生递来一个应援的手举牌,“这个!”
徐槐看了一眼手举牌,没忍住笑了,“这是小杞啊。”
手举牌上画的是一个Q版的卡通形象,穿着黑色滑雪服,嘴巴是一条斜向下的线,表情很拽,一看就是杞无忧。
“对!我们是专程从纽约过来看他和Elias的比赛的。”
“纽约?”徐槐惊讶道,“那很远啊。”
“顺便来滑雪度假哈哈。”
“对了,”女生又问,“yoyo伤得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徐槐想了想,“你们想要合影吗?我叫他过来吧。”
“不用不用不用!”女生受宠若惊,连忙制止。
杞无忧刚比完赛还受了伤,怎么能把他叫过来和粉丝合影呢?
“好吧。”
徐槐低头签完自己的英文名,又在旁边把杞无忧的中文名也签了。
女生噗嗤直乐,“哎呀真好啊,双人签。”
“Ryan,你帮我们转告yoyo,让他不要气馁,虽然没有进决赛,但是也很棒了,最后一跳超级惊艳!”
“嗯,我会转告他,”徐槐把笔和手写牌还给他们,“谢谢你们,我也觉得他的最后一跳很惊艳,非常棒。”
“我知道yoyo还要参加北京冬奥会,我们没有办法回国看,但是会在电视上看直播的,希望他能拿冠军!”
“嗯,他会努力的,他……呃,”徐槐顿了顿,“等一下,我得想一想,有一个成语我突然忘了怎么说。”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好像在认认真真地想出一个夸奖杞无忧的词汇。
粉丝也在帮他想:
“未来可期?”
“前途无量?”
“我想到了,”徐槐眸光闪动,笑容更盛,“应该是,来日方长。”
第187章 谢谢你,这么爱我
别人参加after party是狂欢,权当比赛之后的放松,而杞无忧则单纯是为了蹭吃蹭喝,躲角落里吃饱了就先行撤退,避免和人社交。
赛后派对其实也是一种社交场合,以前在派对上,杞无忧总是紧跟着徐槐,寸步不离,不太乐意看到他和别人谈笑,而现在他也学会给对方留出空间,除了拿了几份餐点让徐槐垫肚子之外,就没再过去打扰他和朋友聊天。
杞无忧走出宴会厅,呼吸新鲜空气,他没有离开,而是在酒店大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徐槐出来,尽管徐槐早就让他先回房间休息。
大厅里很空旷,虽然有空调,但还是有点冷,所幸徐槐没有让他等太久。
“小杞!”
杞无忧闻声抬头,徐槐大步朝他走过来。
徐槐早就知道杞无忧一定会在外面等他,所以提前离开了派对。
他是趁乱溜出来的,不然以他的人缘,不喝到派对结束大家是不会放过他的。
杞无忧从蘑菇凳子上站起来。
“吃饱了吗?”徐槐又问他。
闻到一股很重的酒味,杞无忧皱了皱鼻子,“嗯。”
他今天听话地一口酒都没有喝,结果这人却完全相反。
“好累呀,”徐槐叹息一声,“小杞。”他一喝酒说话就变得黏糊糊的。
杞无忧身体一僵。
“我们走吧。”徐槐把手臂搭在杞无忧的肩膀上,像只树懒似的挂在他身上往电梯那儿走。
“……好。”杞无忧顺势揽上他的腰,搂得很紧。
回到房间,杞无忧刚想打开灯,却被徐槐拽住了想要从腰间抽离的手臂。
徐槐懒洋洋地靠在杞无忧肩头,蹭了蹭。他体温偏高,鼻尖好像不经意间蹭到杞无忧的颈脖,吐息灼烫,轻扫过杞无忧的皮肤。
幽暗的环境会令感官更敏锐。杞无忧呼吸一滞,下颌线绷得很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呆站在原地不动。
直到攀附在他肩膀的手往上抬了抬,轻轻捏捏他的耳垂,又顺着往下划过脖颈,仿佛在故意撩拨,却又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心头仿佛蹿起一簇簇细小的火苗,杞无忧被撩得忍无可忍,捉住徐槐作乱的手,他另一只手摸到墙上的开关,一摁,屋内顿时灯光大亮。
徐槐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光线,眼神才渐渐恢复清明,“我们明天就回北京了。”早在来美国之前,他就订好了返程机票,安排好训练和比赛相关的各项事宜。
杞无忧注视着他,惜字如金,“嗯。”
“回去之后又要隔离很长时间,见不到面……”见杞无忧依然不为所动,徐槐猝不及防地凑近,盯着他看了两秒,“小杞好冷漠。”
“我……”杞无忧想说自己没有冷漠,刚刚开口,眼前忽而被一片阴影笼罩,徐槐低头吻了过来。
柔软的唇轻轻贴上他的,鼻尖也贴着鼻尖,身体的每一处都想要紧密相贴,呼吸间满是酒热的气息与徐槐身上的清冽味道。
胸腔里心跳声沉沉,手臂绕过后颈,杞无忧扣着徐槐的后脑,手指插进他发间,探索深入,回吻带着明显的强势意味。
一吻结束,两人短暂地分开。
“先说好,”徐槐声音很轻,喘息却渐渐粗重,“不要咬我,也不可以拽我头发。”
杞无忧知道自己有时候过于急躁,不够温柔,他半拖半抱地把人弄到沙发上,尾音不太稳地说,“……我尽量。”
两人事先约定过,赛前和比赛期间要尽可能地克制,这就意味着比完赛可以放纵。
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徐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杞无忧便也跟着陷进沙发里,倒在他身上。
衣服摩挲发出轻响,徐槐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槐哥?”杞无忧等了片刻,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上衣和裤子一件件剥离,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手肘,膝盖处有大片大片的淤青,看起来惨不忍睹,都是最近训练时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