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124)
杞无忧沉闷道:“没,他很严肃地,拒绝了我。”
这太正常了。
田斯吴想笑,但勉强忍住了,他思考片刻,有了主意,“我和曦姐她们也给槐哥送礼物,这样的话你送得就比较理所当然了,很端水,没有要专门送他的意思,他肯定会收的。”
“好。”杞无忧秒答应。
不过他又想起了什么,“你给纪教练送礼物了吗?”
“操操操!”田斯吴猛一拍脑袋,“你提醒我了,那可得买点东西孝敬他老人家啊!省得他一天天的酸别人家徒弟怎么怎么,不懂他怎么老拿我跟你比啊,我们这么纯洁的师徒关系说这些,哪像你。”
“等等。”路过香水专柜,田斯吴停下来,扭头走过去。
给纪教练买香水?杞无忧有些奇怪,这也太诡异了吧。
“再给我老婆买瓶香水。”
“哦……”杞无忧跟上前。
田斯吴听导购的推荐试了几款香。
杞无忧好奇地看着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香水。椭圆形状的圆润小瓶,玻璃瓶身上是黑白色的图案,风格简约。
导购又拿出一款,介绍说,这款香叫PHILOSYKOS.
“可以,挺好闻的,”田斯吴微微皱了皱鼻子,对导购说,“但我男朋友应该不喜欢这个味道。”
“田哥,这是什么味道?”杞无忧听不懂导购的介绍,小声问田斯吴。
“无花果,这个味道你要我怎么跟你形容呢,反正很抽象,木质奶香。”
杞无忧没有吃过无花果,甚至见都没见过。他对香味也不太敏感,什么前调中调后调的完全闻不出来。
木质奶香。
听起来的确很抽象,很奇怪。
但好闻。
淡淡的奶味,并不腻,夹杂着青绿植物的香气,反而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应该很适合徐槐。
杞无忧最后买了一瓶。
他们又给其他教练也挑选了一些合适的礼物。
不过这些礼物都没送出去,送的第一个人,纪教练,在他那里就碰壁了。
田斯吴给纪教练买了一条皮带,回国后,夜深人静的时候给他送了过去,做贼似的。
“哟,爱马仕啊,真有钱。”纪教练看到皮带上的logo,啧啧称赞。
其实田斯吴没好意思说,这是给他老婆买手表配的货。
店里卖不出去的一款。
“送我皮带干什么?专门让我拿来抽你们的是吧。不是我说,你们现在能挣几个钱啊?能耐了是吧?这么贵的东西,我收了成什么性质了?受贿!”纪教练在这方面有一些刻板的坚持,“给我退了!”
田斯吴垂头丧气,蔫吧道:“退不了,这在国外买的。”
“你……”纪教练马上就要叉着腰骂人了,“那你挂咸鱼上!”
还知道咸鱼呢,多新鲜。
礼物没送出去,还挨了一顿骂,总之就是这么个事儿。田斯吴闷闷不乐。
杞无忧也不太开心。
还有没有别的理由可以把给徐槐的礼物成功送出去啊。
第94章 臭毛病
国庆假期前的周末调休,学生依然要上课。
上午,集训队低调来到北体,简单在食堂吃了顿午饭,下午便正式开始培训。
每逢休赛或转训期,总会有许多运动队来到这所国内最顶尖的体育院校进行各式各样的理论培训,每次培训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请一些相关领域的专家来给运动员上课,其主要目的是调节他们的身心状态,科学安排下一阶段的训练任务。
这次除了坡障和大跳台,还有U型池、平行大回转、障碍追逐的队员也和他们一起培训,单板滑雪队所有项目的运动员都到齐了。
培训还有五分钟开始,宽敞明亮的报告厅里几乎座无虚席。
由于临时被领队叫去谈话,杞无忧来得稍微晚了点,前面的位置都已经被占满,他从前门进来,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始终低着头,却仍招致了不少运动员的目光。
正想猫着腰往最后排钻,忽听一道久违的声音叫他:“无忧!”
然后是一声轻嗤。
杞无忧抬头看去,发现叫他的人是许久未见的乔巍然。他晒黑了不少,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非常开心的样子。
乔巍然旁边坐着的是姚逐,见到杞无忧看过来立刻扭头撇开了视线。
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他还看到了平大队里的不少熟人,以及更多的陌生面孔,或惊喜或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些陌生的队员看上去年龄都很小,应该是今年刚通过选拔从各省市进入国家队的新队员。
和以前的队友们打过招呼,杞无忧继续往后面走。
“无忧,这里!”
王飞跃在后排朝他招手,旁边还有个空位置,特意给他留的。
他走过去坐下。
见到刚才队友们和杞无忧热情打招呼的场面,王飞跃说:“你在平大队里的时候一定也很牛,很受欢迎吧!”
确实很牛。
受欢迎?那倒没有,只是不受某些人的待见。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
“还行。”杞无忧综合两方面,实事求是道。
在平行大回转队里训练的那段时间虽然不长,但现在想来,也是一段很美好、很珍贵的回忆。
下午的培训很快结束,运动员们蜂拥去食堂吃晚饭,人群缓缓往外挪动。
“你们去吃饭吧,我不和你们一起了。”杞无忧从座位上起身,对队友们说。
田斯吴也站起来:“我也是。”
“你俩去吃啥好吃的?”王飞跃以为他们要一起去校外吃。
田斯吴丝毫不藏着掖着,气焰嚣张:“我去找我老婆!”
幸好纪教练没在这儿,不然又要恨铁不成钢地敲他狗头。
王飞跃摇摇头,又看向杞无忧,“你呢?不会是要去找槐哥吧?”
教练们下午好像在另一栋楼的会议室里开会。
“……不是,”杞无忧简短道,“我哥来找我了。”
“诶,无忧,”王飞跃突然凑到他跟前,悄声耳语,“你和槐哥是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吵架了?”
杞无忧觉得他停顿的那下也许想说“是不是分手了”。
“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你们最近……有点疏远。”
训练比赛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异常,他们就还是平时那样相处,但训练之外就格外明显,以前徐槐会经常单独带着杞无忧去很多地方玩,介绍朋友给他认识,还会让他来自己房间,而现在……
“没吵架。”杞无忧淡淡道。
“没有吗?那为什么……”王飞跃更琢磨不透了,但瞥见杞无忧脸色不太好,也就止了声。
报告厅外,一位黑衣男子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他笔直地站在门侧,高出所有滑雪运动员一大截的身高,面无表情,看上去十分冷酷,仿佛是站岗的保镖。
然而远远见到从厅里走出来的杞无忧,他便一下笑开:“可算出来了!”
田斯吴险些看得眼都直了。
“你哥多高啊?”他压低了音量问杞无忧。
“不知道。”杞无忧说。
他总觉得茅邈又长高了,站在那儿跟一堵墙似的,“一米九肯定是有的。”
“这也太高了,”田斯吴羡慕之中又带着点酸意,“我们滑雪运动员不能长太高的。”
他说着,又冲茅邈招招手:“嗨哥哥!”
“……你干什么,”杞无忧无语,“他还没你大。”
田斯吴扬了扬眉梢,“不懂了吧,叫哥哥是一种尊重。”
什么东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嗨哥哥!”王飞跃有样学样地喊。
其他队友见状,也跟着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