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149)
徐槐对此还有些奇怪,之前在国内,两人经常能见到面的时候,杞无忧尚且三天两头给他发消息,明明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还硬要找话聊,而现在,两人分开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面,杞无忧却不找他了。
随着国内疫情形势越发严峻,徐槐人在国外也看到了许多新闻,他既担心队员的训练和生活,也担心他们出现什么心理问题。
杞无忧的心理一直很正常,他在心态调节方面一向做得不错,并没有因疫情而受到什么影响。
只是有点想徐槐,这个调节不了。
他知道徐槐回挪威要照顾妈妈,应该分不出时间来应付他,所以才没有打扰他。直到得到徐槐的关心后,才开始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
【qiwuyo:槐哥,你不忙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就是有点想听他的声音。
这应该不过分吧。
“可以啊,”徐槐发来语音,答应得很爽快,“卑尔根和北京时差是六个小时,只要不是睡觉时间就随便打,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作者有话说:
小杞:试探.JPG
开始脑内构思一些过分的事情了!
第115章 退役之前不会谈恋爱
开完动员会没过几天,队里又开了一场反电信诈骗的主题宣讲会,时间定在下午五点。
这类宣讲会最常出现的场合是校园或者社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运动队里?队员们都很莫名其妙。
还是八卦传播机王飞跃给出了答案。
隔壁队有个队员在隔离期间遇到了电信诈骗,被骗了好几万。
这位队员被骗的缘由很丢人——网恋。
他刚认识的网恋对象谎称家人得新冠了急用钱,于是他就借了一笔,一开始是两千,数额并不大,他就没有起疑心。后来那人说家人情况不太好,钱不够,再后来又说,家人病危了,进了重症监护室,就这样陆陆续续转账好几万,等到队员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大家听完都乐了,这套路也太低级了,居然真的有人会相信。
套路的确非常低级,但就是架不住有人会上低级当。
领队怕大家不当回事儿,又讲了几个发生在身边的诈骗案例。
讲话时不经意一瞥,瞥到杞无忧正低着头看手机,两个拇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像是在打字。
什么时候杞无忧也学会在会上偷偷玩手机了?以前可没这坏毛病。
讲完话,领队再次告诫队员们警惕诈骗,不要轻信陌生网友,不要网恋。他目光又一次落在杞无忧身上,看到杞无忧还在玩手机,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领队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队员的恋爱问题一直是他的心病。杞无忧不会也……谈恋爱了吧?保不齐还是网恋。
会议结束后,领队单独叫住了杞无忧。
他搓了搓手,迂回地问:“无忧,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可以去和小赵聊聊。”
小赵是队里新聘请的心理咨询师。
杞无忧有些奇怪,“没有啊。”
“开完刚才的会,你有什么感想?”
杞无忧:“……警惕网络诈骗,不要随便借钱。”
“那你对网恋有什么看法?”
杞无忧面无表情:“幼稚,无聊。”感情这是想考考他。
领队话音一转,“你刚才开会的时候和谁聊天呢?”
“和徐槐。”
领队顿时松了一口气,应该不用担心了。就此打住显得太突兀,他又顺便问了句:“那你师父平时有和你聊过恋爱问题吗?”
杞无忧可疑地停顿几秒,眨了下眼,“聊过。”
领队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一早知道,徐槐这个外国佬的恋爱观和他们不太一样,生怕杞无忧被他带歪。
“聊得怎么样?”
“聊崩了。”
领队露出笑容,“你是不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杞无忧重重点头,“非常不认同。”
“你也觉得现役运动员不能谈恋爱对不对?”
“……嗯?”杞无忧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领队问了一大堆问题是什么意思,语调硬生生拐了个弯,“嗯,对。”
“领队,您担心我像隔壁队那人一样网恋被骗钱啊?”
“那不至于,”领队笑着打哈哈,“就是你现在这个阶段,谈恋爱的话可能会影响训练。”
“我明白的,您放心,”杞无忧脸不红心不跳地保证,“退役之前我都不会谈恋爱。”除非他追到徐槐。
“好,好,好!”领队满意地拍拍杞无忧的肩膀,放人走了。
领导和教练们一致认为现役运动员能有这种觉悟挺好的,但徐槐却不这么想。
集训队某次教练组会议上,领队提到禁止队内恋爱时,徐槐就曾表示过不解。他认为,好的恋爱会给人带来力量,对运动员的训练和生活都是有益的。小运动员到了一定的年龄,性意识觉醒,训练本身对身体和精神的负荷就已经很重了,又长期处于性压抑的状态,得不到释放,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此观点一出,就得到了几位教练的委婉反对。
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多多少少研究过运动心理学吧?为什么会不懂得这一点呢。当时的徐槐百思不得其解。从短期上来看,运动员在役期间不谈恋爱,的确会将全部精力放在训练上,产生一定的积极效应,但从长远来讲的话就不好说了。有些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比较长,到了三十多岁情感经历性经历还是一片空白,人会坏掉的吧。
更何况,因为一段普通恋爱就轻易影响到训练的运动员,心理调控能力显然不行,如果遇到比恋爱更能给人带来情绪起伏的事情,恐怕会直接崩溃,这样的人不适合走竞技体育这条路,注定走不长远。
尽管内心这样想,但徐槐也没有多做反驳,并不是想要说服别人一定要认同他的观点。而且后来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那几位教练的话也有道理,比如说禁止队员和教练谈恋爱,他就觉得这个规定非常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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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疫情影响,国际雪联原定于四月底在法国蒂尼克斯举办的最后一站比赛临时取消。这个赛季就这样在混乱不安与诸多遗憾中落幕。
恢复室外训练后,教练团队重新制定了总体训练规划,又分别给每位队员量身定制了符合他们自身特点的针对性任务。
一号种子选手田斯吴技术水平渐趋成熟,但在心理调控方面还有些欠缺,他的首要任务是克服心态问题。现在暂时无法出国参加国际比赛,纪教练先会带他参加一些在国内举办的赛事,磨炼心性;二号种子选手杞无忧则主攻技术难度,以求在训练上有更多的突破。教练组对他的期许是这个雪季结束前练出1980,等到疫情结束再出去参加国际比赛,积累足够多的大赛经验。而且他创造力强,很有自己的想法,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沉下心来钻研新动作。
杞无忧每天按部就班地进行训练和分析,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会及时反馈给张可迪和其他教练,再继续调整和确定接下来的训练内容。
这天晚上,他收到一条来自纪教练的语音消息。
“无忧,你以后给可迪发训练视频的时候记得给徐槐也发一份,他虽然在国外,但也可以抽空在线上指导啊!”
徐槐如果指导杞无忧,必然会占用很多时间,以前每次训练后的指导都至少一小时起步。
尽管最近两人交流频繁,但中间毕竟有时差,杞无忧晚上训练完,徐槐那边才刚到下午,杞无忧通常会趁着这个时间找徐槐聊天,偶尔打个电话,但也不会聊太久。就当是短暂地充会儿电,徐槐是他的人形充电宝。
“他不上班的时候,队里还按时给他发着工资呢,总得干点活吧。”纪教练又发了一条语音,酸里酸气的。
听到他这么说,杞无忧才放下心来,在手机里精心挑选了几条瑕疵比较少的训练视频给徐槐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