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97)
“这就是你们的底牌?”南丧抽出刀,刀尖放在尹航心口,“和我有什么关系?”
尹航屏着呼吸:“和你没关系,难道,难道和夏维颐,和周拙也没有关系吗,你会把他们也一起害死的!”
南丧脸上闪过一丝僵硬,尹航继续说:“你看,你也泄愤了,不如……”
他没说完,丛林深处繁杂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尹航以为事有转机,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
南丧在他左胸上插了一刀:“闭嘴……”
尹航痛得岔了气,再喊不出来,但来人明显听见了这里的动静,脚步变得非常快,不一会儿便赶到了南丧身边。
他们身上穿着眼熟的衣服,南丧眯了眯眼,辨认出那是维阙城卫兵的制服。
尹航爬过去:“救救……救救我们……我们手上有克制……克制望城的……”
近五十个士兵将他们包围起来,领头的人走近前,打量了这一地尸体,站在原地的南丧。
“没想到不用我们出手,望城也已经内斗得七七八八了……”那人哼了一声,招手,“把这几个都抓回去。”
颜势阅和尹航连滚带爬地赶紧投敌了,南丧被人围住,殊死搏斗也没能以一敌百,被人按着押住。
“你倒是厉害,弄死我十几个兵。”那人低头,「嘶」了一声,“你是Omega?望城果然是Omega多啊……”
他摸了摸南丧的脸,又看向其他士兵,“晚上我玩完,就给你们轮流——嗯!”
南丧收回踢在他要害处的脚,再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领头的那人痛的抱在一起,痛喊道:“给我打死他!”
四五个士兵抓着他的手,将他绑在原地,一拳拳打在南丧身体各处。
原先的伤口裂得更开,南丧却好像不知痛,仍然在反抗,让那些士兵也得不到好,就在士兵掏出枪对准他额头时,一架空战机极快地飞近。
南丧手一推拧过枪口,动作凌厉地扣动扳机,将枪口对准了旁边的士兵。
“嘭!”
他们不顾飞来的空战机,继续和南丧缠斗,领头的人一看:“不对劲!是望城的空战机!”
轻型武器投射的炸弹落在他们附近,众人顾不上对付南丧了,纷纷抱头往地上扑,巨大烟尘随风卷起,林树叶摇动,所有人都埋头挡住砂砾,唯独南丧撑着手臂,抬头望着上空。
轻型武器后的人露面,身上是自己亲身给他穿上的研究所白大褂,他握着金属链从天而降,从地上揽起南丧。
猎猎风声划过耳廓,南丧额心蓝光闪了几息,随后消失,南丧抱紧了周拙的手臂,眼泪晕湿白色布料。
回到舱门口时,南丧扑向周拙身上,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周拙抱的很紧。
他身上很多伤口,周拙摸的时候摸到一手血,不敢太碰他身上,还没来得及让南丧坐下,南丧的手便松开了,落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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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南丧恍惚有些分不清自己这是在哪儿。
狭窄的休息室。
他仿佛回到了和周拙离开维阙的那天。
只是这一次醒来的时候,是正面朝下躺着的,他低头闻了闻枕头,却没有闻到熟悉的周拙的信息素味道。
休息室门打开,光线铺撒进来,南丧回头,周拙拾级而下,他的脚步轻缓,手里拎着红色的医药箱,白大褂在行走之间仍然利落挺直,消弭了他身上全部的杀伐气息。
南丧勾起嘴角,却在他走近时,看见他仍旧深红色的眼珠。
周拙放下东西,手在南丧肩上按了按,让他躺好。
后背的伤口起初是不痛的,但周拙的手将他衣服掀好,给他细细消毒时,南丧难过地落下眼泪,闷着声音说:“周拙,我痛。”
周拙没有说话,继续为他处理伤口,南丧用放在床里侧的手去牵周拙,被他拍了拍,放回床侧。
撒娇无果的人又变幻了个心情,说:“周拙,我好高兴。”
周拙换了一种药,液体抹在伤口上时,南丧痛得弓起身,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哼。
接着,周拙的手从他胸口穿过,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第三次触摸到锁骨时,南丧握住他的手:“周拙,你好了吗?”
周拙停下手,过了一会儿,把通讯器放在南丧面前:“没有,还是想咬人”
南丧回望着,问:“你不能说话吗?”
【嗯】
背后的伤简单处理了,南丧在周拙手臂上蹭了蹭:“我想翻过来。”
【不行】
“好吧……”南丧只能趴着,被子被人踩压下去了,南丧那只被人射穿的手,被周拙拎起来。
一言不发地包扎着。
南丧又用耳朵在周拙手腕上蹭了蹭:“你好像不高兴。”
周拙:“夏维颐让你回城,你为什么不回?”
他清楚,以南丧的实力,是可以从颜势阅那帮乌合之众的手下逃脱的。
“我想查爸爸的事,所以没走。”南丧说,“好在我已经全部问清楚了。”
他和周拙说完,咬了咬牙:“他拿望城威胁我,所以我没能为爸爸报仇,等下一次见他,我一定杀了他。”
手心处理好,周拙又走到床位,从被子里找到他的踝骨一点点揉开红肿,南丧忍不住问:“你怎么不理我。”
周拙:【在生气】
南丧:“生气,生什么气?”
周拙:【我不喜欢把自己弄出一身伤的小狗。】
第70章
南丧知道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也疼的不得了。
周拙怎么生气了呢。
他光是这样在面前,南丧的喜悦就已经超过所有的痛。
床上的重量轻了一些,地面上脚步的摩擦声轻轻的,南丧急着回头,被包得跟白色小狗爪子似的手扒拉着床沿,紧张道:“你不管我了吗?”
周拙只是定定看了他一眼,抬步走出了休息室,南丧蹙眉,不明白周拙为什么这么生气。
等了一会儿,周拙走回来,手里换了些药,还有一面反光的镜子,他把镜子放在南丧面前,然后南丧看到了自己被绷带包住的下巴。
绷带绕住了他整个下巴,还从两边下颌绕到了脑袋上,在最顶端扎住。
他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受伤的小狗。
“好丑……”南丧小声说,“刚才怎么没发现。”
周拙把通讯器给他,上面写着:【睡觉的时候不要碰到伤口】
南丧用额头压着枕头:“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觉了,脸上、背上、腿上、手上都是伤口。”
【你自己造成的】
南丧感觉如果周拙能说话,原台词可能会是「自找的」。
南丧从来没见过周拙跟自己这么生气。
他丧气地外头趴在枕头上:“周拙,真的好难受啊,你也不给我吹吹,我不想活了……”
周拙:“……”
【我没办法帮你吹】
“为什么?”
【血液】
南丧想起来,周拙还是很想咬人的,他干脆用没受伤的手把一边的衣服从肩头拉下来,露出皮肤:“没事,你咬我吧,我不会变异的。”
周拙许久都没有动作,南丧回头看他,意识到周拙并不知道自己是仿生人的事情。
他突然退缩了,手忙脚乱地拢起衣服拢,垂下头茫然地看着枕头。
是啊。
他和周拙不一样,和夏维颐不一样,和望城所有的人类都不一样。
这两天过的太动荡,所有的事情都是猛地扑到脸上的,南丧除了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之外,别无他法,现在静下来想一想,发现有很多事还是值得想一想的。
他的骨骼、组织都只是材料,大脑就像承载核心代码的机器,他那么得像人类,身上的伤口和血液的味道都别无二致。如果夏维颐不说,他永远不会发现自己只是一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