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七(81)
李芒微愣了一会儿,回答:“我不管那个,我只要救走她。”
接着双方相互有所保留地谈了几天,初步确定了他们可以合作,不管能不能推翻现任皇帝、闯进皇宫救人,只要先让大家都信了现在的皇帝、贵族已经惹了老天爷的厌恶就行。
骗子团伙:“不一定需要我们亲手推翻现皇帝,由其他贵族或者不管谁来都可以,只要换个皇帝就行。”
李芒微:“为什么一定要换?”
骗子团伙:“当然是因为有仇啊。”
一个基本保证了民众吃饱的朝代,仅仅只因为阶级固化,其实正常来说远远还没有到民众起义的地步。这个时候搞什么天降神谕、石人一只眼那一套,效果很微弱,只有本便具有野心和军事力量的高位者才会动心。可那样的高位者视角依然是贵族式的,看不到底层民众,其即使称帝,下层百姓除了经历一场战乱外,不会感受到任何改变——假如新帝王在谋反之时控制得好,还能将乱象局限在皇宫之内,让其他地方在一片平静中突然得知年号变了。
造反如果要轰轰烈烈、成就天翻地覆,只能是在很多人不参与便活不下去的时候。为了生存而展开的搏斗,再加上有潜力的正确发展方向,才有可能成就伟业。
08270-对立的两方
李芒微才不会管那些,全世界她在乎的只有一个芒美人。骗子团伙的家伙们虽然与李芒微多相处几天后便基本明白了她的真实情况,可初见时的震撼难以抹消,所以哪怕他们认为李芒微实际上只是一个得罪了皇帝的前公主,他们也相信这位落魄公主有了能够反杀皇帝的奇遇。
或者说,不管李芒微能不能,他们都要把她推成能。
另一边,国师失去了祭品后在反噬中瘫在地上差点就那么一命呜呼。
在开始献祭仪式前,国师严厉告诫过下人‘一个月以内,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们听到或看到了什么,都不准进来,否则你们将面临的绝对不只是死亡。’ 国师积威慎重,下人们绝不敢违背他的指令,而李芒微逃掉时,距离一个月期限还有二十七天,所以瘫在地上的国师要么得撑过反噬之力、自己恢复活动能力,起码得能爬动、能去开门或者从桌上拿干粮,要么就只能死在祭坛旁了。
结果是,国师似乎还不到该死的时候,他召唤了镜子们,镜子屋内的镜子全部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国师面前,以国师的棺材镜子为中心,组成了一个阵,将国师从快要断气的边缘抢救了回来。但当国师恢复行动力之时,所有镜子的画面都模糊了不少,棺材镜子更是直接裂了一条缝,如果再来一次同样的事情,估计镜子会全毁。
国师恨得双目赤红:“修士!”
啧,只允许你算计修士,不让修士算计你?互掐的时候,赢就是赢,输了就要认。
段严周的春试答题毫无疑问地很顺利,但当成绩出来时,他却落榜了。
段严周对此没有分毫意外:“不公布正确答案,或者说,根本没有正确答案的考试,谁被录取看的是考官的意思,并不是知识本身。重点在于录取之后这人能不能为自己所用,而不是这人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尤其那些题目也考不出什么客观能力,多数只是迎合而已。”
段严周:“迎合皇帝,迎合贵族,反正不能迎合平民,更不能与奴隶站在一起。”
段严周:“我相信我写出的答案绝对会让贵族觉得合心意,但一看我的名字、来历、到首都后的行为,他们不仅不会用我,还会戒备我。一个不属于贵族却比很多贵族子弟更了解贵族的平民,说不准一转头就参与进推翻皇权的队伍了。”
08271-静观其变
段严周:“可惜我没能全面看到政务文件,否则我便可以提出更有实践价值、更让贵族们寝食难安的东西。比如关于官制、土地政策、税收、军队建设等。”
哪儿容易爆你专戳哪儿是吧?
我:“剑修喂。”
段严周:“剑修呀。”
芒美人现在的情况远比李芒微担心的要好。国师的恨意转到了修士身上,暂时无暇理会祭品的生母。在国师的概念中,亲人是没有意义的,哪怕有相同的血缘,但李芒微是珍贵的祭品、芒美人是废物、皇帝是傻子。
皇帝也无所谓芒美人的死活,哪怕他刚刚才将芒美人为他生的女儿作为祭品交给国师为自己祈福,但皇帝只管等待祈福结果,他转头就连李芒微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更遑论一个又老又憔悴的美人。在他让国师将李芒微带走时,能记得给芒美人赐下一份赏,已经算是尽了他的良心。
但皇后是个追求细节的人精。在国师虽算不上大张旗鼓但也因焦急露了不少端倪的寻找李芒微的行动中,皇后意识到李芒微那一环出问题了,所以皇后毫不迟疑地将芒美人保护了起来。打的主意是:如果李芒微之后来报仇,芒美人便会成为自己的护身符;如果之后是国师赢、李芒微还是死了,那自己到时候再丢开芒美人便行,反正让一个隐形了般的小人物不死又不费什么力气。
皇后的行事原则一向是:平时不妨多行善,多一枚棋子多一条路。
这条原则用在李芒微身上依然有效果。李芒微并不信任皇后,但也肯定没把皇后当作最大的敌人。如果李芒微有机会到皇宫里大开杀戒,那么国师、皇帝、平时暗地里磋磨李芒微和芒美人的下人,在要杀名单中都排在皇后前面。
春试落榜后,段严周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春试前的平静,附近的人并不意外平民的他得到这么个结果,所以段严周甚至没得到几句敷衍的安慰,只有房东在问他要不要续租时稍微说了句真诚点的话:“早放弃,早止损。科举只是递向贵族的投名状而已,它并不真正能让平民翻身。”
段严周也回以真诚:“我确实已经递出了我的投名状,接下来就看有没有人愿意接了。我再续租两个月。”之前段严周是租到春试出成绩时。
第2047章
08272-不适合参与
房东收到新租金,笑道:“你这投名状递的,太傲气了。先不说句软话,等结果出来了才低头,会显得像是被暂时打服的,不是真心想投靠。”
段严周:“识时务之人有识时务的用法,傲气略多之人有傲气的用法。有自信者敢驾驭多种风格。”
房东背后也有着贵族主子,段严周其实是在通过房东更直白地向贵族们表达他的态度:他愿意为贵族们服务,春试则证明了他有能力服务,剩下的就看有没有哪位贵族愿意为了得到一位人才而包容一些傲慢和冒一些风险了。
段严周看起来对这种交锋挺乐在其中的,毕竟是钟粟门弟子啊……
裴简卓趁机教育我:“其实段严周这番行为也是在用剑。攻击、防御,还耍了小花招,他的剑已经隔空攻击到了贵族们的心,至少是稍微刺了几下,不到引发恐慌的程度,但肯定很有存在感。那些注意到了段严周的对手们应该也产生了一点被利刃指着的窒息感。”
裴简卓:“剑的攻击范围可以非常广。可以到达灵力能触及之处,也可以到达语言能触及之处,还可以到达所有听闻过你这个人的地方。剑修与其剑是一体,这意味着,剑修无论以何种形式到了哪里,剑便也到了那里。”
其实我完全理解并认同你这番说法,但我还是觉得需要时不时挥出实体的剑。无形之剑、有形之剑,对我就是有那么些不同的含义。
裴简卓:“那就时不时用一用呗。在感觉有不同的时候便当它们不同,等到打从心底认可它们完全相同时,有关不同的自我折腾自然便结束了。不必强求提前,也不必担心延后。该是什么时候想通,就是什么时候。”
段严周问我:“裴前辈是不是觉得我接下来必然会陷入的勾心斗角很无趣?”
我:“不应该叫无趣,而是,我帮不上忙,好像不适合参与。”
段严周:“那裴前辈要不要去闵前辈那边?我这边国师受了重创,虽然现在反扑得好像比较猛烈、更显战斗力,但却暴露了太多,已经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