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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逝皆随风 (下)(50)

作者:骷髅回坟 时间:2017-09-06 10:40 标签: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张变乐呵道:“可不是,我这李妹夫一到曲城就要来拜见拜见澜熙王。”

  私下里被喊妹夫尚能忍受,当着别人的面喊着实令人不爽,且不说感觉被压了一个头,就说这该死的称谓实在难听。李斯瞿的脸有些拉了下来。

  子懿微微上扬的唇轻轻抿了抿,一副忍笑的样子。听到李妹夫三个字,再配上李斯瞿一副无可奈何,生无可恋的模样子懿还是觉得很有意思的。

  瞧见子懿旁的安子徵眉头微皱脸色似乎不悦的模样,张变眼珠子一转道:“既然你有事我们只得改日再拜访了,两位王爷先忙哈。”子懿微微颔首,张变便拉着李斯瞿先行离开了。那主屋外的下人也十分识趣的退了下去。

  待人走干净,安子徵才抬起沉重的脚迈进了主屋里,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泥潭深雪里。他站在里屋的门外,踟蹰不前,他甚至有些无措的看向了一旁的子懿,子懿点点头,示意他进去。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娘亲亦是犹豫的望着他。

  安子徵终是入了里屋,才进去便看到自己的父王坐在榻上阅着手中的书卷。听到动静安晟抬起目光,看到安子徵略微惊讶了一下。

  安子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这些日子来的自责,此刻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每次想到他在那个时候就这般离开父王,连父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就愧恨到不行。

  安子徵膝行至安晟脚边,努力的平复着再次重见的激动心情道:“是孩儿不孝!”应水也来到安晟面前,只是望着安晟半晌无言默默垂泪。

  过了片刻,安晟笑着摸了摸安子徵的头,拉过已经泣不成声的应水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又对应水道:“我这不没事吗,别哭了。”

  应水拭去眼泪,回头望着子懿笑着回道:“是懿儿告诉我们的。”

  安晟的目光落在一旁垂眸静立的子懿身上又转回安子徵身上,他将安子徵拉起:“快起来。”安子徵顺着起身,坐在安晟身边,还未寒暄便急切的说道:“父王,跟徵儿回都吧,徵儿会好好孝敬父王的。”

  安晟摇摇头,拉着应水也坐了下来道:“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死了,那就当我不存在了吧。”

  安子徵来的路上不是没想过父王会拒绝自己,虽也能理解父王,只是心底还是有些泛酸。父王戎马大半生,握权大半生,父王是累了也或许是厌倦了,不管是什么理由,父王若是不回那权利漩涡里的都城也并没什么不好。他只要知道父王还活着便好。

  安子徵仔细打量着父王,他记得儿时他仰头看父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父王高大又伟岸,威严又厉害,可此刻安子徵再看自己的父王,只觉得父王苍老了许多,也不再那么高大了。

  应水在另一侧只牢牢握住安晟的手,细声细语的问他最近可好,安子徵则只在一旁有些沉默。

  稍过了一会,安子徵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语气里带了哀求般向安晟道:“徵儿将自己心仪的女子也带来了,父王,替徵儿见证吧。”

  安晟一怔,道:“当时我不交代了让你自行完婚吗?”

  安子徵道:“徵儿只是希望能有父母为徵儿见证。”

  安晟沉吟片刻,他身份特殊,这儿虽没什么人认得他,可是也不宜张扬:“这不委屈了人家?在这可办不了婚礼。”

  安子徵笑颜逐开,像是孩子得到了宝贝般:“天地父母为证即可,至于婚礼,徵儿可回都再办。”

  安晟笑着弹了弹安子徵的额头道:“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快去让将人带来吧。”

  看安晟允了,安子徵出赶紧去唤随从将他心仪的女子带来。子懿也随着安子徵出了里屋,寻下人取些酒和香来,看日头正中便让下人将饭菜一并端上。

  吩咐好事情,子懿抬头望天微微眯了眼,又转头看了眼屋里,稍顿了下便离开了。

  

  第149章

  

  翌日,安子徵便回了宇都。倒不是他想要早早走,而是他如今袭了爵位已有职责,皇帝召他有事商量他只好匆匆回都了。

  安晟一大早将人送出城外后,才慢悠悠的回府。澜熙王府的管家魏翁正巧要出门,看到安晟恭敬弯腰道:“老爷。”这澜熙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安晟是澜熙王的父亲,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平成王,可是从来没有人多嘴。

  安晟前脚才迈进门槛,安漫便提着鸟笼出了胜留侯府的大门。两座府邸只隔着一条大道门对门,所以安漫一眼就看到了安晟,立马乐呵的招手呼道:“喂!”

  安晟听到声音,知道背后那个隔了一条街的人是谁,但这个喂字他实在不想搭理,于是头也不回的进了大门。

  “二哥二哥!”

  安晟眉尾一扬,这才停了脚步扭头瞥了眼安漫。安漫拎着鸟笼二话不说就小跑到安晟旁,拽着安晟往外走:“走走走,去我那下两盘棋!”

  安晟沉着脸,站着丝毫不动道:“我不记得我跟你有这么熟。”他随着子懿一同来曲城,虽不说偷偷摸摸,但也并未张扬,就连到了曲城的这几个月他都极少出门。他知道安漫就住在对面,可他从没跟安漫有什么交集,更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跟安漫这么亲近过,就连今日也是因为他出门送了下徵儿才被安漫撞见了。

  安漫沉默了一下,鸟笼里的画眉欢快的叫着。

  “不熟也是我二哥,能改变吗?”安漫问道。

  安晟皱了下眉头,莫名的松懈了下来就被安漫拉到了对面的侯府里去了。

  阳光斜着落在侯府的林园里,安漫与安晟坐在树荫下的大理石桌旁对弈。园子并不十分精致,但却十分清幽,这归功于张变的过目不忘,硬是用嘴巴描述,让工匠仿着对面府邸做的。

  下人又泡了壶瑞山雪芽给这两位老爷端了上来后又赶紧退下了,往回走时还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老爷们下个棋气氛都这么剑拔弩张?”

  安晟终是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能不耍赖?”于安晟而言,他让安漫悔了三次棋就已经很难得了,以他的性格,棋盘如沙场,没有一步能悔的。偏偏安漫棋艺不湛,这都悔了七八趟了。

  “你可是我哥。”

  “你不知道落子无悔?”

  “我就不能落子有悔?”

  安晟厉声道:“老八你别太过分,你给我把棋子放回去!”

  安漫问道:“你命令我吗?”

  也难怪安漫这么觉得,安晟一生处在高位上,绝大多数都是他在下达命令,发号施令,语气里带了命令的口气并不奇怪。

  安晟讽笑道:“怎么,难道你有爵位有官职,我命令不动你?”言下之意安漫不过是削了爵的普通人。

  安漫思索了会反呛道:“二哥,你是王爷不错,可你在宗谱上已逝。”

  安晟横眉瞪眼看着安漫:“你也是早晚的事!”

  安漫不屑的撇了下嘴,刚想继续说什么,安晟看了下天色赶紧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安漫摆手唤来下人,下人回道:“酉时。”

  安晟一看夕阳都快沉没了一挥袖:“不下了不下了。”说罢转身就走。

  安漫起身道:“别走啊二哥,你就这么走了我的棋不白悔了?再说你还能有什么急事?”

  安晟回首用目光斜视着安漫道:“回家陪儿子吃饭。”

  安漫乐开了花,笑道:“还能缺了这么一顿不成?”

  安晟驻步停留了一会,又大步离去。“缺,缺了很多年。”

  安晟回到府中,魏翁正在厅中侯着,看到安晟回来便吩咐下人上菜。人少,主子又喜简,桌上的菜品并不多,三菜一汤,都是清淡的菜色。

  伺候安晟净手后,魏翁便出了小厅,俩父子吃饭不喜身旁有人。

  安晟并没有动筷,只是坐着等,偶尔望着门外又时不时又用手背碰碰瓷碟,看菜是否凉了。

  “魏翁,菜凉了,拿下去温一温。”

  厅外候着的魏翁听到安晟的话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匆忙入厅,躬身道:“王爷今日有事,老爷先用膳吧。”

  “有事?”安晟眉头蹙皱间还是隐含着一股风雷:“你可知是何事?”

  “老奴听说是雨季将至,属臣们与王爷正商量修筑水利之事。”

  安晟颔首嗯了声,交代魏翁子懿来了提前告诉他。

  到了戌时,魏翁向安晟禀报,王爷出了议事堂,安晟这才让人赶紧将凉了的菜端下去温。

  子懿到小厅的时候,桌上的饭菜还蒸腾着热气,自己父亲面前的那碗饭分毫未动。

  看到子懿来安晟才端起碗吃饭:“懿儿来了,快坐下。我也是刚回来,今日出门被安漫撞到,被他拉去下棋,一下起来就忘记了时辰。”这话倒是真假参半。

  子懿的黑眸里眼波流动,唇边挂着浅笑,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怎会不懂。子懿坐在了安晟的旁边,那位置上摆了碗筷,碗里盛好了饭,若是没有事先摆好,他便会坐得稍微远一些。

  静默的吃了几口饭,安晟问道:“今日懿儿怎么也这么晚?”

  “在议事堂里耽误了些时间。”

  安晟给子懿夹了些菜道:“别太累了自己。”

  晚饭过后子懿便休息去了,白日虽没有很费体力却是伤神。人有些疲倦了,子懿褪去外袍散了发鬓正打算沐浴更衣后上榻歇息,下人便报老爷过来了。

  安晟将子懿的汤药搁在了桌案上,子懿将药端起道:“这事可以让下人做,父亲可早些休息。”

  安晟看着子懿将药喝完才道:“为父不觉麻烦而且也不累。”

  子懿垂下乌睫,室内一时又是一片静默。

  “那修筑堤坝之事,可让下边的人去CAO办,不要事事躬亲累到自己。”

  子懿笑道:“懿儿知道。”

  “我过去虽然多是处理军事,但这些在朝堂上也没少听,若是有什么不解的也可以与为父商量。”

  子懿点点头,安晟又道:“懿儿。”

  “懿儿在。”

  “徵儿的事,谢谢你。”安晟知道子懿不会回答什么,但他心里真的高兴。徵儿也是他的儿子,能看到他找了个好姑娘,还能为他们见证,心头搁下了这事他怎能不开心。

  子懿将目光又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父亲若想,也可随之回都。”

  安晟叹笑,走到子懿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子懿的头顶,即使子懿已同他一般高。

  “这里就是家。”

  子懿星眸转瞬,却是掩藏得极好。

  安晟将手落在了子懿肩上:“今鬮你也累了,早些歇息。”

  岁月淡淡,那些爱恨终是散去,不过云烟。子懿伫立原地,清风透窗而来,吹起子懿的黑发,摇曳了那烛火,打乱了那份清寥。

  远远的,零碎的嘱咐传了过来,是父亲在交代下人。

  今夜有雨,虽是初夏,夜晚到底还是微凉,记得要替你主子关紧窗户,再给你主子换床干燥稍微厚些的被子,床前矮几上的针灸包一定不能少了,要是你主子实在睡不好,就让府上的大夫替他艾灸……

  子懿坐在了榻上,他转首望着窗外院子里树影疏斜,月光柔柔似一弯溪水淌过心间。

  一大早子懿便醒了,洗漱一番后便去马厩牵了羽离。

  羽离瞧见子懿似乎非常高兴,欢快的嘶叫一声仰起脖子还从鼻子里喷了道气。子懿微微一笑,知道这是羽离在撒娇了,他上前细细抚着羽离雪白的鬃毛,又拍了拍羽离的脖侧,从他十八岁起,只要征战便是羽离陪着他,渡过急流,踏过平川,翻过山岭,羽离不仅曾是他娘亲的坐骑还是他生死相伴的战友。

  羽离如此宝马,怎耐得住待在这小小的马厩里,它迫不及待的想撒开蹄子奔跑起来,于是拼命的用脑袋拱着子懿的背,让子懿赶紧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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