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秀气小夫郎(92)
云春丽接过碗笑道:“这菜好吃,鲜亮,用来拌面条可美了。”
陆景山坐在灶膛前吃的头都不抬,汉子吃饭又快又大口,瞧着那样子便能让人胃口大开,季离拿了辣椒油罐子,“娘,加点辣子么”
云春丽摆了摆手,她口味清淡,不似陆景山嗜辣,“不了。”
她拾起筷子搅着碗里的面条,忽地想到了刚刚的事儿,一脸神秘道:“我刚刚去了趟你大伯娘家,猜我听到了什么”
季离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下,自己搅着一小碗面条:“李屠户今儿在大伯娘家,我听大伯娘说他喝了半天酒说了一大会儿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猜他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儿要与大伯父他们商量吧。”
云春丽嘿了一声,“是跟你大伯父说了件事儿,我一听,我都吓了一跳。”
季离狡黠一笑,凑了过去,拉近道:“刚刚我还在和相公私底下讨论呢,该不是想要将李妆姑娘说给景风哥”
云春丽抿了抿嘴,声音压低道:“你啊还真是说中了,这李屠户今儿还真是来说这事儿的!”
季离停下筷子,伸长了脖子好奇道:“那大伯父一家怎么说可是答应了”
云春丽撇了撇嘴角,摇头道:“没呢,你大伯父一家早就托了媒婆去相看人家了,看上了阳田村的一户人家,那姑娘长的也俊,都快到商议聘礼的流程了。”
季离有些遗憾,叹了声:“那倒是可惜了,妆姑娘人善又能干,是位贤内助,不过,娶亲这事儿还是要看景风哥喜欢,他若是喜欢,那位姑娘也是好的。”
云春丽咽了口面条,擦了擦嘴:“虽说那妆姑娘在外名声跋扈了些,但我们是知道的,她啊是位顾家勤快的,但就是晚了些,景风对阳田村的这门亲事也没意见,瞧着就差不多定下来了。”
又喝了一口澄亮的面汤,顺了顺胃,继续道:“不怪李屠户不顾脸面亲自上门来给自家女儿说亲事,他啊,也是急了,眼瞅着妆姑娘今儿已经二十了,村里的姑娘十七便嫁人了,十八都算年岁大了,她啊,已经算是个老姑娘了,他自己也知道,还是因为家里没人撑着,才叫女儿操持里外落了今儿的名声。”
季离不免替李妆担心,“希望妆姑娘能够早日遇到个喜欢的人,觅得良缘。”
这事儿便就这么说说过了,三月底春耕结束,陆景山就帮着杜阳忙起了建屋的事儿。
杜阳买的宅基地就在大伯娘家的左后方不到一百米,背靠着山,后面能开垦出一大片的菜地。
想到自家梨哥儿以后也能团在自己身边,邵氏是笑的没眼,直夸杜阳是个可以托付的,有心了。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杜阳的房子开工了,陆家的人都去帮忙,就连建新屋主家要亲自挂红,都是叫梨哥儿挂的。
这是杜阳对梨哥儿莫大的重视,让村里其他成了亲的小哥儿好一阵羡慕。
建屋的事儿自是有汉子们去忙,梨哥儿现下最要紧的就是绣自己的嫁衣,杜阳没了父母,喜服也是由梨哥儿这边去做的。
季离和俏哥儿窝在家里陪着他,初春的阳光明媚,三人搬了小方桌在院儿里,上面还用泥炉烹着茶呢,盘子里是季离做的豌豆黄,这是他在家新研究出来的小吃食。
俏哥儿捧着茶杯酌了一口,花香四溢,香的很,再配上这暖洋洋的太阳,舒坦的像只慵懒的狸花猫窝在竹圈椅里,“这茶香的很!”
季离笑着给他又添了些:“秋季收的茉莉花,这两天我抓出来晒了晒,还能煮。”
俏哥儿夸他:“你在吃食上面一向是有出奇的心思,家里的人跟着你可沾了不少光。”
季离看他那圆滚滚的肚子,“稳婆可找好了,这可都三月底了,左右五月可就要生了,你当心着些,家里别离了人!”
俏哥儿笑着说:“春耕结束了,家里的活计少了,阿娘或者相公总会留个人在家的,平日还有梨哥儿陪着我,他成亲了我估计就差不多该生了。”
季离点了点头:“那便好。”
俏哥儿提起春耕心里就高兴:“今年咱家买了牛,相公,景风,还有景山哥,加上杜阳,他们四个是能吃苦的,帮周围村子的人犁了不少地,昨儿听他们提起,每家估摸着能分二两银子呢!”
季离笑的开心:“家里没有懒惰的,这银子可不就是越攒越多,清明快到了,山上的椿芽,刺龙苞应该冒头了,这东西比寻常野菜难得,吃着也香,我寻个时间去山上找找,自家吃也是好的。”
梨哥儿捏着绣针穿衣走线,绣的并蒂花也是精致的很,他如今要嫁人了,性子越发静的下来了,绣工也飞速涨进。
他边认真绣着花边道:“明儿我和你一起去,这嫁衣今天就能缝出来呢。”
季离问他:“那杜阳的喜服你可也做好了”
梨哥儿撇了下嘴:“汉子的喜服又不用绣花,简单的很,就是费布料的很,长那般宽阔高大作甚,我为了做他的衣裳,扯了两匹红布呢。”
俏哥儿和季离都是成了亲经了人事的,听他这般说,忍不住抿嘴笑,季离打趣他:“你怎知杜阳的背有多宽阔,你还不知道呢,等大喜之日,他往你身上一压的时候,你不仅知道他背有多宽了,连他多重你都知道了。”
俏哥儿捂着嘴笑:“怕是得压的咱们梨哥儿喘不过气儿来。”
梨哥儿听的脸通红,跟手里嫁衣一个颜色了,他羞恼道:“你们做嫂嫂的忒不害臊了!怎么跟我说这些浑话!”
季离轻声哄他:“左右你大喜日子不远了,待过了清明节,杜阳的新屋落成,便要办喜事儿了,这些屋里事你迟早得听的,现下咱们不过是提前给你说说罢了。”
梨哥儿一想到大喜之日晚上就要和杜阳躺在一块儿,耳根子红的快滴血,“他这个憨货,只管听我的,我不允他还敢乱来啊。”
季离和俏哥儿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当初他们也是这般想的呢,只有等真正成了亲,才知道汉子到底是哪般德行,床下都听你的,到了床上,全然是他们的地盘。
第二日梨哥儿便提了篮子来找季离去山上掰椿芽刺龙苞,开心道:“可算是把嫁衣绣好了,还有被面没绣呢,我眼睛熬的疼,歇两日再绣,总是来得及的。”
季离和他提了篮子懒洋洋的走在山道上,笑道:“我和俏哥儿给你绣了一床鸳鸯的,你不用急,慢慢绣一床被面就是了。”
梨哥儿听了高兴的很,欢喜道:“你们竟给我准备好啦!那感情好,我不用那么赶了,你们真是太疼我了!”
季离笑他:“你是家里最小的,我们自是该疼你,为你出份陪嫁的!”
春日晴朗,山上的梨花杏花开成了一片,粉白辉映,点缀在郁郁葱葱的山野间,颇为好看。
两人走在路上时,有卖花的花农背着一背筐的山茶花与他们擦肩而过,娇艳粉嫩,将一整个春天都装在了枝头,惹得季离和梨哥儿两人忍不住回头去看。
椿芽和刺龙苞果真已经长出来了,季离和梨哥儿拿了镰刀去勾枝丫,避开树刺,去摘下枝头的刺龙苞嫩芽,它和椿芽长的很像,却比香椿肥大鲜嫩,村里人都叫它野菜之王呢。
两人在山沟边钻了大半天,摘了满满一篮子,便下山了。
路上梨哥儿还在问:“家里还有腊肉吗,用腊肉片炒刺龙苞吃特别好吃!”
季离笑道:“还有的,今年家里过年熏的腊肉多,保管叫你春天能吃上野葱腊肉这些好菜!”
两人边说边下山,走到山腰处的时候,碰到了来打猪草的李妆,季离知道了李屠户来陆家提亲的事,此时看见李妆心里有些别扭,脸上都有几分不自然。
反倒是李妆,她笑了笑,轻声道:“两位小哥儿去山上摘什么好东西了”
季离稳了稳情绪,恢复笑容道:“去摘了些香椿刺龙苞,春天就想着这口鲜呢,妆姑娘你呢”
李妆笑了下:“打点猪草,既遇见了,一块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