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秀气小夫郎(61)
虽是要筹备婚事,但地里的活计也是不能搁的,这几日是播种冬小米的时节,陆景山白日里埋头扎在地里,到了傍晚时分还要去一趟新房子那边,说还有些收尾的活计需要去做。
等季离将饭都摆了出来,陆景山才披着薄薄的夜色回来,季离将冒着热气儿的四鲜汤端到桌上,笑着唤他:“去洗个手便来吃饭罢。”
陆景山咧嘴一笑,转头去院儿里洗手去了。
饭桌上云春丽笑道:“家里的猪崽子养的肥实,到那天便宰上一头,鸡和鸭我想着再杀几只,我去村里又定了十尾鱼,这宴席便也是够的了。”
季离一听眼皮子都跳了一下,忙放下筷子道:“干娘,如此破费张罗太奢侈了!还是别浪费这么多好东西了,咱尽量捡着办了便是。”
云春丽丝毫不心疼,爽快道:“你与景山都是我儿,这般高兴的事一辈子也只这回,便要尽了力去办才不委屈了你,为你花销我心里高兴着呢。”
季离一听满心的暖意,这是长辈疼惜他,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也不再多说了,尽着她的心意去办。
陆景山张嘴冲季离笑道:“你不用管,教给我俩去办就是,总归是不会敷衍打发了的。”
季离笑着拾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肉到碗里,“我知道的。”
陆景山憨笑着将那块儿肉吃进了肚子里,婚期将近,他倒越发像个毛头小子,没了以前的稳重沉厚。
云春丽扒着饭偷偷瞥了眼自家儿子,整个人都不似从前那般生冷,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农历九月二十七,喜宴的前一天,秀水村的人去了陆家上礼,乡下人礼轻,办事儿图的就是那份热闹,来吃席的人越多主家就越有面子。
云春丽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笑迎着来上礼的乡邻,恨不得一个人多长些嘴。以前她家人丁单薄,她又丧了夫,便是同村席面都很少请她去的,如今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这是她的脸面,狠狠长了回脸。
自从季离来了陆家后,村里人就对陆家的印象越发好了起来,知道他家是和善勤劳之人,再加上陆景山现如今是木匠了,身份虽有所不同了,但为人处事却周到,比旁人都好说话,前阵子村里的碾子年久失修,折了推杆,整个村里就看陆景山有这等子手艺,村长原还想着村里各家凑些钱来去请陆景山来修一修。
不曾想别人一听,二话不说便去了,修了大半天还专门换了根新的木杆子,比以前的都好使,若是遇到从外面请来的师傅,这定是得要个几百文的,但陆景山却分文不要,说这是村里公用的东西,身为村民自然要帮忙的。
这事儿让村长都念叨了好一阵子,直夸他是个好的,因此这次陆景山成亲,村长专程还提了一只鸡来,鸡不重要,重要的这是代表着脸面,谁家成亲还能让村长提鸡来上礼的。
云春丽脸上的笑就没淡过,嘴巴都笑僵了。
陆明河一家自是要来帮忙的,席面的厨子已经从别村请好了,得紧赶着把土灶砌出来,灶房是不够用的,正好也能给新房子暖房了。
陆景风和陆景洪两人用泥土和着水,忙上忙下的砌着土灶,陆明河请了村里的教书先生来写喜,红纸做底,上面黑墨龙飞凤舞的写上喜字,张贴到房子的各个门上。
邵氏高兴的忙前忙后,跟自家孩子成亲一样欢喜,她用筲箕装了一篮子的花生莲子红枣桂圆来。
“我特意去镇子上挑的大颗红枣呢,撒在新被面上,喜庆又好看!”
云春丽笑着翻捡了两下干果,“你是疼两个孩子!买的干果好着呢。”
邵氏弯腰抚着炕上的新被面,一点褶皱都不曾留,“他两就跟我自家孩子没两样,瞧瞧,这新被面绣的花跟真的似的,乍一瞧我还以为是几朵真的牡丹花呢,这鸳鸯也绣的活像真的,季哥儿这手艺没得说!什么时候抽抽空去教教我家那顽皮,绣的东西简直是没法见人!”
云春丽笑道:“行,你只管叫季哥儿去就是了。”
村里来热新房的妇人们进了屋里,见到季哥儿绣的新被面又是一阵夸赞,还特地央了云春丽,待季哥儿成婚后得了空可要帮着她们绣几床被面才好,这等子好东西添在箱子里抬去婆家做陪嫁,那也是脸上有光的。
就在热闹的人声中,夜便黑了,只等着第二日天一亮,便要办喜事儿了。
第48章
新人成婚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陆景山便搬去了陆景洪家和陆景风挤挤睡,明日便是大喜之日,季离心里即紧张又兴奋,他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陆景山了,想到明日再见两人就已经成了夫妻,季离就睡不着,他从炕上起身,悄悄去了院儿里。
临近中秋,天上的月亮分外皎洁明亮,季离坐在院儿里淋着月光,和每个待嫁小哥儿姑娘一样,对月亮祈福,希望自己未来日子顺遂,夫妻和睦。
俏哥儿还在屋内睡着,他今晚是专程来陪季离的,新夫郎成亲前一夜都会有人陪着说话,教一些屋里羞诲的隐密事儿。
季离才听他说了几句,小脸就红了,耳根子都红透了,俏哥儿捂着嘴笑道:“都要经这遭的,你也勿要怕,明晚过了便都懂了,怕是以后还念着这滋味儿呢。”
季离臊的想打他,脸红着问他道:“那你呢,你现在气色红润,油光水滑的,可也是被景洪哥滋润出来的”
俏哥儿抿着唇羞涩道:“汉子有使不完的劲儿,整日耕了地晚上还喜欢缠着人,以后你家景山哥哥也是这样的。”
季离想到陆景山整日稳重沉着的样子,就觉着他应该不会像是俏哥儿嘴里说的那样。
俏哥儿又压着声音传授了几句,“你勿要由着他乱来,汉子们在床上就像是吃不饱的狼,你且要顾着自己,不然得闹到大半宿去,塌着些腰,身段软些,才好受着。”
季离听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俏哥儿也不多说了,意味深长道:“听别人说都是无用的,开了荤便就都明白了。”
两个小哥儿打趣了好大一会儿,想着早上便有迎亲的上门了,才匆匆歇下了。
第二日天不亮,梳洗的妇人就上门了,季离迷迷糊糊的就被叫醒,坐在铜镜前任由着摆弄。
梳洗的妇人请的还是村长娘子,她历来做惯了,梳的发髻好看,又能嚼些绕口的吉祥话,她边给季离梳洗边夸道:“季哥儿生的跟仙子一样好看,皮肤又白,我看啊,也不用费事儿扑粉摸面了,只稍在唇上点一抹胭脂,便是比花儿娇艳的。”
俏哥儿在旁边替他熨喜服,听了村长娘子的话眼睛弯弯笑道:“可不是么,再穿上这绣着并蒂花的喜服,真真是好看的没话说,让村里的人都羡慕咱景山哥哥去罢!”
季离笑的眼尾上扬,双颊像是天边的彩霞般,“你成亲那日我也是这么夸你的。”
俏哥儿笑道:“今日我说的也是真话,娶了如此娇艳的美夫郎,待会儿可得多灌景山哥几杯。”
屋里又说了会儿子话,隔老远,梨哥儿就跑进来了,眉飞色舞的笑道:“咱们的新郎官来啦!来接新夫郎咯!”
屋里的婶子小哥儿连忙都迎了出去,堵门了,得让新郎官多给点红封和喜糖!
季离是在邵氏家里出嫁的,邵氏笑着让其他人可别太胡闹了,放过陆景山,陆景风和陆景洪在院儿里起哄的瞎叫嚷,浑说些让人捧腹大笑的喜话,院子里扎满了人,迎亲的堵门的说说笑笑,一阵阵哄笑打闹声此起彼伏。
梨哥儿向来是喜欢季离的紧,饶是自家堂哥娶了季离,他也是丝毫不手软的,将门堵的严实,高喊着:“咱们景山哥哥向来是个稳重不苟言笑的人,大家伙儿想不想听他叫声夫郎说点子蜜话听听!”
满院子的人齐声哄闹道:“要听!景山哥,你今日哄好了堵门的小哥儿,才能娶到新夫郎!”
陆景山穿着一身红衣,宽胸窄腰,身高腿长,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好汉子,他今日难得红了脸,露出些尴尬的神情来,只是周围人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