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秀气小夫郎(53)
陆景山在房间里收拾包袱,装了几身衣裳后,他起身将床铺下压的那张身契拿起来,细细的折起来放进衣裳内衬里。
季离拿着绣好的鞋垫进来,递给他:“山高水远,路上少不得奔波,你将我给你做的新鞋垫放进去,走起路来也能减少脚疼。”
陆景山看着手里的鞋垫,上面的绣纹精美,摸起来厚实透气,一看便知道季离费了多少功夫,他哑声道:“我都舍不得穿了,不舍得糟蹋了这般好的鞋垫。”
季离瞪了他一眼:“你若是不穿,以后我便不再给你做了。”
陆景山忙笑道:“你莫气,我一定穿,现下便垫进鞋里去。”他忙不迭的俯身去脱鞋。
季离见他这般壮实魁梧的汉子被自己训的如此听话,一时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下午时分,陆景山提着收拾好的包袱和江武便要启程了,季离的眼眶红红的,站在院门前送他们,陆景山心里也堵堵的,不停低哑道:“回吧,我们这便走了。”
季离伸手揩了揩眼睛的泪水,不舍的和他道别,一再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景山沉沉点了一下头,抬头看向后面的屋子,云春丽还在和他使气憋在屋里没有出来送他。
陆景山抿了下唇,朝云春丽的屋子喊了一声:“娘,我便去了。”说完就走了。
待他和江武的身影消失在村道后,季离才眼眸湿润鼻尖微红的回院儿里来,就见到云春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她眼眶也是红红的,她边擦着泪边骂道:“混小子!跟他爹一样是牛脾气!这般远,怎叫我放下心来!”
季离收起自己的情绪,勉强笑了笑,安慰她道:“景山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在外面那几年也是见识颇多,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云春丽一脸愁容,担心的看向季离:“你就如此信他若是,若是他真有个不测…那你…”
说完她就狠狠啐了两口,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呸呸呸!说的哪门子胡话!”
季离笑了笑,平静且肯定道:“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干娘你,一直等着景山哥哥回来。”
回来娶他,一起过以后的日子,最好,他还有生两个胖娃娃,小子像他,小哥儿像自己。
第41章
从陆景山离家那日起,季离就巴巴的盼了起来,坐在院儿里绣帕子时都忍不住抬头朝外望一望,偶尔也会失了神被绣针戳破指尖。
眼看着中元节越来越近,镇上已经有不少摊子售卖起了纸钱,金元宝,河灯,村里时不时就要响起一阵鞭炮声,那是有村民去祭拜自家祖宗。
中元节那一天依照民间风俗是要给家中逝世之人烧纸的,希望他们在地底下过得好,季离想起自己逝世的娘亲,眼里不由笼罩上了一层忧郁。
正当他坐在院儿里暗自神伤时,云春丽割了草回来,她背着一满筐的草回来倒在了小院儿的地上,笑道:“景山不在家咱们日子也得照常过,你若是一个人待着闲静的慌,就去前院儿去找俏哥儿梨哥儿说些话,莫要景山回来了,见你倒是瘦了。”
季离抿唇笑了下:“干娘去哪里割了这么大一筐嫩草”已经秋中,田里的草大半都发黄了,再过段时间怕是喂不了青草,得加麦麸和少许玉米糁子掺和着喂。
云春丽笑道:“河西头那边还有些鱼草长的瓦青,这几天我多割些回来存着,到了青草不接的时候,也能铡碎了掺在鸡食里,喂鸭也行。”
说完,她去整理地上的青草,“哟,我只顾着割了,没留意割了这些辣蓼草回来,这喂鸡不好,我捡捡就拿出去扔了。”
季离喊了下:“干娘,那便留给我罢。”辣蓼草就是他上次和梨哥儿醉鱼的那种草。
云春丽停下动作:“这东西拿来有何用”
季离解释道:“能拿来做酒曲呢,现在做来存着,到了初冬小米成熟季节就能用新鲜小米酿甜酒了。”
云春丽眼睛亮了下,欣喜道:“要我说你可厉害呢,啥都会,好好好,冬天弄些甜酒来喝,暖身子的很。”酒肆里的酒卖的贵,村子里自家酿的酒也不便宜,大多数农家人都做不好酿酒用的酒曲,到了冬日买酒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呢。
季离笑了笑,俯身去收拾地上那堆辣蓼草,秋末的辣蓼草花穗长的甚是饱满,拿来做酒曲正合适。
将粉红相间的细小花穗全部撸到盆里,撸了满满半盆子,然后季离用清水淘洗了几遍。
“干娘,你帮我磨些糯米粉罢。”
云春丽起身去洗了个手:“好嘞,干娘尽管帮你。”
季离笑了笑,转头将洗好的辣蓼草花穗倒进了石臼里,慢慢杵成碎渣,待它们粘黏成一块儿时掏出来。
这会儿子,云春丽已经将糯米粉碾好了,拿了过来,季离将细白的糯米粉与辣蓼草混合在一起,像揉面一般不断揉搓,将他们完全混合在一起。
然后又去了趟檐下,抽了一捆稻草出来,拿回来垫在了竹匾下面,这样可以保温保湿。
将面团搓成一个个小团子,放在稻草上,就可以端进屋里,盖上布子慢慢发酵了,若是气温湿度合适,那一个月以后就能发酵成酒曲。
等季离做完这些,俏哥儿就来寻他了,他提着篮子站在篱笆外朝他笑道:“来问问你得不得空,咱们去山上捡些秋果子回来。”
季离还没说话,云春丽就从后面走了上来,替他应了:“他正闲着呢,俏哥儿你带着季哥儿一起去山上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捡些榛子山核桃这类的回来,也能炒成干果当个零嘴儿呢。”
俏哥儿笑道:“哎,二娘,那问便带季哥儿去了。”
云春丽给季离拿来了篮子,笑道:“今晚上我做饭,你尽管和俏哥儿去就是了。”
季离笑了下,提着篮子跟俏哥儿出了门。
秋天的山里处处都是宝,两人先在山脚下寻了些野葡萄攥在手里,边走边一颗颗的送进嘴里,打发着时间。
后面两人又得了一筐子酷似皂荚样子的猫屎瓜,这种野果子到了现下正是发甜的时候。
村头的几名孩童也正好在山里,他们见了季离和俏哥儿,一双双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的盯着季离和俏哥儿的篮子。
忍不住舔了舔嘴巴,露出一副馋样,逗得季离和俏哥儿发笑。
“吃不吃猫屎瓜”俏哥儿举起篮子问他们道。
小孩儿们整齐的点了点头,这个年纪正是嗜甜贪嘴的时候。
俏哥儿叫他们将自己的衣裳牵开,然后一把把分给了他们,让他们好好用衣裳包住别漏了。
得了甜野果的孩子们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来,嘴甜道:“谢谢景洪婶婶,那天你当新娘子的时候,我们就追在后面偷偷瞧你呢,觉得你人长的好看,对我们也好。”
村里的小孩最是恩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对于不喜欢的人,就是家里的阿爹阿娘拿竹竿子打,他们也绝不会叫对方一声,想来是打心眼里喜欢俏哥儿的。
俏哥儿听他们的话笑的眉眼弯弯,嘴角也是挑出柔和的笑来,“不用谢,改日有空了来景洪叔叔家玩,我给你们做糖糕吃。”
一听这话,孩子们顿时又更加高兴了一些,季离从后面走上来,他刚刚想着上山嘴里闲着,于是抓了些自己做的玉米花揣在兜里,这是用新鲜玉米加了些蔗糖在锅里炒出来的,又脆又甜。
“季哥哥给你们些玉米花吃,你们拿着就回家去罢,山里不安全,别再往深山跑了。”
村里的孩子虽说是山里跑着长大的,但毕竟年岁小不记路,若是跑深了,怕也是找不出路来的,村里自古以来没少发生孩童走失深山的事情。
小孩们又各自得了些季离给的玉米花,自是乖乖听他话的。
“知道了,季哥哥,我和小虎他们这就回了。”
季离笑着摸了摸阿牛的头,“乖。”
小虎看了阿牛一眼,驳道:“傻阿牛,我阿娘说后面要叫景山婶婶。”
季离尴尬住了,脸上爬上一丝羞红,“这,这谁跟你们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