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和他的残疾赘婿(81)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田遥就绑好了绑腿,背着他的背篓,装着他的干粮和水囊还有草绳,带着灰灰就往深山里去了。
他们家背后的山很大,绵延百里,田遥有时候在想,自己要是会飞,就能从天上,看清楚这座给了他们一家人生计的大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田遥除了之前打野猪和找蜂蜜的地方,没有走过更远的地方去,也不知道这座山到底有没有峭壁。
不过他也没有只看那一种药,既然已经上了山,那别的药材也都可以找一找。
田遥趴在地上找草药的时候,灰灰就在一旁帮他挖坑,因为田遥也没有走过这条陌生的路,所以他还带了很多做标记的东西,也一路上都让灰灰来做标记。
这一走,他走到了上次跟郁年一起打大雁的那条小溪流的源头,那里竟然只是一个小水洼。
四周的树木已经不算高大,他们像是从一个世界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的植物要更加低矮一些,田遥从那些矮小的树丛里,也有了些收获,但那都不是他想要找的东西。
于是只能往更远的地方走,灰灰的体力还很好,田遥却有些累了,他找到一块稍微干一点的地方,掏出一块干饼,就着水吃了下去,又把饼泡了泡,喂灰灰吃了一些,随后又继续向前走。
等他们走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原本寂静的山林里多了很多的虫鸣鸟叫,田遥点燃了火堆,把干饼烤了烤,还是就着水吃了下去,灰灰趴在他的身边,田遥摸了摸它的头:“回家奖励你吃好吃的。”
夜晚的山林太安静了,田遥觉得有些冷,找不到事做,他就去看他找到的那些药材,有些他认识,有些他不认识,但他想,郁年一定会认识的,想到郁年,田遥的底气就足了一些。
山里的夜并不好过,田遥醒醒睡睡地,睁开眼看到了天边的一线明,于是他站起来在地上跳了跳,让自己发麻的腿好受了一些,才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命运还是眷顾了他,穿过了这一片低矮的丛林,望向远处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悬崖峭壁,田遥大笑了一声:“灰灰,我就说你爹爹的名命好吧。”
灰灰听不懂,也学着他的样子嚎叫了一声,被田遥拍了一巴掌:“把狼引来了怎么办!”
灰灰歪头看他,田遥又轻轻抚摸它:“忘了你老爹是狼了,但你看起来是真的不像。”
目之所及的地方,要走到却是很远一段路程。
等田遥走到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到了头顶上,那一片峭壁生得骇人,田遥仰头去看,那样的压迫感让田遥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崖壁有些零零星星迎风四周乱晃的草,田遥不确定那是不是他要找的草药,徒手爬上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田遥朝四周看了看,有一条狭窄的山道,应该能够爬上去。
田遥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灰灰绕了路,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从底下绕到峭壁之上。
天色又暗了下去。
而此时,田遥已经离家两天。
第 61 章
秋日天凉, 刘之跟陈旭两个新手当爹,一个没注意,小宝就染上了风寒, 这两天都显点咳嗽, 有些流鼻涕。
可把刘之吓得,陈家娘亲说找点土方试试, 刘之不同意, 带着小宝就往镇上去了,走之前还让陈旭去看看田遥在不在家,要是在的话他们叫了牛车顺便能带他一程。
陈旭说:“他就没回来吧, 昨天我去给娘找草药的时候经过他家就没见到人。”
刘之给了他一巴掌:“叫你去就去, 话那么多。”
陈旭去了田遥家里, 只是静悄悄的,连灰灰都没有出来。
在去镇上的牛车上, 陈旭才垮着脸说:“他肯定早就去镇上了,今天把灰灰也带去了吧。”
刘之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上来。
等到了医馆,见到郁年, 跟他说了小宝的情况,郁年对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不太有把握, 主要是用药剂量的问题,所以最后还是让周老来给小宝看的。
周老诊了脉, 开了药方,又跟他们说了一点这个季节对孩子应该要怎么照看,最后刘之付了诊金, 才走到郁年的身边:“遥哥儿今天没来吗?我们出门说带他一起来,结果到你家也没人, 灰灰也不在。”
郁年愣了愣:“他说最近要给家里的地翻一翻,最近这两天都不来镇上了。”
刘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说的?陈旭昨天上山去,经过你家的时候,院子里根本就不像有人回来的样子,灰灰也不在。”
郁年有些坐不住,刘之看到他的面色:“可能只是上山去打猎去了,我们一会儿回去再去你家看看。”
郁年说:“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刘之面露难色,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周老。
周老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郁年转过头,周老才告诉他先前的事情,听到他们这么说,就知道田遥一定是上山去了。
郁年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他一直都记得,田遥的爹爹就是因为上山去采药最后丢了性命的,他的手重重地按在轮椅上,像是只要离开了依托,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遥哥儿上山是上惯了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刘之抱着小宝,出声安慰。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在刘之说完话的时候小宝就开始哭,起先只是小声地哭,到后面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郁年从前并不是个信神信鬼的人,但此刻听见小宝的哭声,不知道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刘之一直在哄,但收效并不太好,小宝还是一直哭,他只能把小宝抱远了一些。
郁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跟陈旭说:“我今天跟你们一起回去。”
自然没有人说不行,陈旭只是悄悄在心里说就算他回去了又能怎么样,上了山他还是寸步难行。
田遥自然是不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他费劲巴拉地绕路爬上了峭壁,刚上去看了一眼就吓得眼晕。
刚好天黑了,只能升起火堆,给自己和灰灰喂了点东西,保持体力。
已经出门两天了,希望不要有人找他,田遥想起从前的日子,他都是一个人,除了刘之和顺婶子偶尔找他,他就像是村里的隐形人一样,自从郁年来了之后,他反而和村里的人交流变多了。
第二个夜已经不那么难熬了,田遥甚至还熟睡了一觉,半夜火熄了他就无意识地把灰灰抱在怀里,他有厚厚的皮毛,像是一个大火炉。
晨光熹微里,田遥慢慢醒了过来。
山上的日出要比村子里更早一点,他醒了一会儿就天光大亮,忍着害怕,他趴在那片峭壁上,朝下看去。
陡峭的岩壁上除了本身的颜色,一片绿色中的零星的粉色就显得有些突出了。
田遥立刻爬起来,也顾不得对高处的恐惧,找到自己带的那一堆绳子,从离悬崖最近的那棵树边把绳子理出去。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把家里所有的绳子都拿了出来了还嫌不够,又去山上搓了那么长一截,这会儿也才刚刚好够得到那一片药材生长的地方。
田遥也不磨叽,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地绑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他的绳结系得很紧,是爹爹教他系的,又把绳子的最末端系在自己的身上,用了一样的绳结。
他记得爹爹说,这个绳结叫做登山结,让他一定要记得怎么打的。